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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剑蹿出袍袖,入飞龙问天直飞而上,长如通天之柱,直指平天君圣。
对于周继君来说,即便到如今,平天君圣亦是让他仰望的存在。少时听其故事,得其传承,七州时候的大小战役中或多或少都能见着平天的身影。来到四大部洲后,亲见平天和太上的那一战,那一拳一问的风华至今无人能忘。
平天君圣是压在齐天头顶的巨山,可对周继君又何尝不是,即便得其传承,可也不过是平天欲在七州升起伪天宫的棋子。倘若当初周继君陷入平天的局中,恐怕早陨落七州,又如何能走到今日的地步。
乌云层层叠叠,横亘天地,变化成一座巨山。平天傲然立于山巅,看着山下手持君子剑的男子,眸光闪烁。他也未曾想到,当年在七州随手播下的种子,短短百多年便已成长到如斯地步,适才阻挡自己的那一剑,精妙生猛,即便未陷轮回时的齐天君圣恐怕也不过如此。
这君公子虽非自己亲手雕磨,可他的成长之快,隐隐间已超过齐天君圣。只可惜,在他走下落云山后,便注定了不会被自己所用。
平天眉头舒展开,手臂掠过道道残影,一拳轰出。
他这一拳依旧朴实无华,可和先前击向唐玄奘四人的又有不同,刚猛的拳锋中多出几分柔和。
云山迢迢,平天君圣一拳击出,携着雷霆之势又宛若奔腾海波,半刚半柔的道力转瞬间轰至周继君身前。穹天上品一身道力接近百星,周继君不敢硬接,腾身而起,身形消失在半空,转眼后跃过磅礴拳力,出现在云山半山腰。脚踩君子剑,周继君攀沿而上,死死盯着那个负手立于山巅的男子,全身道力酝入君子剑中。
三道合一,周而流转成圆,若至大圆满,则无敌于天下。
君子三道意升腾而出,在周继君距平天君圣还寿多长时,他猛地扬起双臂,向后倒飞三丈,君子剑浮于眼见,眸中闪过条条精光携着三道之意没入君子剑。
看着蓄势而发的周继君,平天君圣眸中一丝阴霾,脚尖轻踩山巅,乌云堆积的山峦转眼崩塌,轰响震天。借着山云力,平天君圣纵身跃起,看着飞射而来的巨剑,劈出右拳。
拳洁击,却没有半点声响,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将拳剑束缚在尺寸之地。
弹指一瞬后,君子剑剧烈颤抖了起来,周继君难以置信的望向平天的拳头,目光所及,那个饱满浑厚的大圆格外刺眼≈是一个弹指,君子剑碎裂成片,平天拳势不减,越过百丈之地,轰向周继君。
危急时刻,周继君也没慌乱,身形急坠,脚踩大地,手捏印法,君子三道意流转周身,而他的面容也变得无比端庄肃穆「眼流光,薄唇冷硬,像极了神龛上的神像。
平天一拳轰至,周继君手持印法相迎,震耳欲聋的声响回荡在白虎岭前,周继君庄严肃穆的“法相”瞬间变得残破不堪,面色发白,身形暴退出百多丈,可终究还是保住性命,且未受重伤。
若非前几日在天河修悟圣人心神,周继君能否挡住平天这一击尚难说。
清脆的掌声从山岭外传来,一身青灰布衣的道人施施然走出,来到两人之间吐脚步。
“平天大人神勇依旧,可喜可贺。”
鼻下两撇小胡子轻轻跳动,陆压嘴角含笑,拱手道。
“平天大人得通风君圣遗志,也算是我等盟友,西游之局尚未破解,盟友间便自相残杀,此非祥兆。”
看着杀意渐渐收敛的平天君圣,又看了眼默然不语的周继君,陆压轻笑道。
“就算君公子不出手,那唐玄奘等人也会渡劫逃脱,此为西游定数,非是君公子之过。”
“就算如此,可也打草惊蛇了。”
平天虽已没了杀意,可神情依旧冷漠。
“我在积雷山布下千军万马,广邀西牛妖王前来,可那四人渡劫突破,想必此时已走远了。”
“平天大人放心,他们走不远的。”
看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的周继君,陆压玩味的说道。
“他们贪食了所谓的人参果,又大战了一场,估摸着药力要快发作了。”
“我说师父,您老就不能快点?”
距离积雷山十来里的小山坳前,孙行者看着蹲在洞中一动不动只露出半个光溜溜不知是什么的唐玄奘,捧着肚子,满脸急切。在它身旁,沙和尚面红耳赤,额上滚下大颗大颗的汗珠,痛苦挣扎着▲猪刚鬣一如既往的忧郁,看着洞里解手了快两柱香仍未完毕的唐玄奘,愈发忧郁起来。
“几位大爷,不如再找几个山洞解急吧。”
白骨精紧捂着鼻子,黛眉蹙起,好言说道。
“不行他们都去了,谁来看着你。”
洞里传来唐玄奘吭哧吭哧的话音,间或还夹杂着几阵怪异的声音,听得白骨精面红耳赤。
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等他出来,定饶不了我。
黛眉轻蹙,容貌清丽的白骨精忍着心头的慌乱,苦苦思索着脱身之法。
'。'
第八卷 西游路上谁逍遥 第七百七十四章 帝王远来
“这是第几次了?”
月光下,篝火冉冉,唐玄奘看着一脸羞红的白骨精,轻叹了口气,眸底浮起几丝落寞。
“阿弥陀佛,两月来你逃了已不下二十次∫们又不是妖怪,又不会吃你,你为何总要逃跑?”
唐玄奘脸色柔和,话音诚恳淡漠,可落到女妖怪耳中,却让她眼中汪满泪水。她白骨夫人也是西牛贺洲东南小有威名的妖王,更兼她女子之身,也有不少妖王追求,算得上风光无限,不曾想一时大意让这个古怪的和尚抓获,既不杀也不打骂,平日里也好肉好菜的供着,可正因如此才让白骨夫人无比恐惧。僧人一向是妖怪的大敌,即便如今的西牛贺州有不少妖怪信奉起佛教来,可若平日里遇着,也少不得大打出手,唐僧一行四人对她如此好,好得太过莫名其妙,诡异无比。
目光落到篝火前那两张狰狞可怖的面庞上,一只抓耳挠腮宛若雷公的猴头,一只似乎很忧郁可却奇丑无比的猪怪,白骨精心头一抽搐,哭得更厉核。
“聒噪,聒噪!”
孙行者最见不得女人哭,此时正心烦意乱,听到这一声响过一声的啼哭愈发烦躁。它拔出一根毫毛,轻吹口气,转眼毛发变成一只飞虫扇着翅膀蹿入白骨精耳中。脸上犹挂着泪珠,眼皮却耷拉了下来,转瞬后白骨精一头栽倒在地,却是睡了过去。
“你们两个,诶”
看着满不在乎的孙行者和没精打采的猪刚鬣,唐玄奘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好好一个女妖,却被你们俩吓得整日惶恐不安,为师想要要行教化让她鹄我佛都不成。”
“哼,俺老孙很吓人?”
孙行者不悦的哼了一声,龇牙咧嘴道。
“俺老孙生来便是这个模样,怎么着,她又不是第一次见了,哪会害怕这么久。倒是你,说是教化那女妖,可整日形影不离,连睡觉也挨着∫说师父,你实在憋得慌,不如改日我们去人间国度找个青楼花坊,让你泄泄火。这妖怪虽美貌,可谁知她原形是什么,师父你就不觉坏胃口?”
听得孙行者荤话,唐玄奘面红耳赤,嗫嚅着,半晌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徒儿,那青楼花坊又是什么?”
闻言,孙行者满脸惊容,上下打量着唐玄奘,随后捧肚大笑起来,一旁的猪刚鬣亦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的师父,就连沙和尚亦露出憨厚的笑容。
“啧啧,连沙师弟都知道,师父,你不会真不知道吧?”
待到笑够了,孙行者长舒口气,眯着双眼望向唐玄奘道。
“哼,睡觉睡觉阿弥陀佛。”
感觉着几个徒弟揶揄的目光,唐玄奘微微气恼,高喧佛号,撇过头去。
篝火的热浪扑卷在唐玄奘面庞上,月光清冷,和火影纠缠在一起,驳杂而模糊,光影中有些什么,唐玄奘怔怔地看了许久却无法看清,一如他的记忆。在他数十年的记忆中,只有佛法和佛家教化,仿佛澄澈碧蓝的湖水,不容杂质,可正因如此才让他夜深人静对月而观时总会有些慌乱和害怕。
大徒弟有它那些没完没了的梦,二徒弟有他难以忘怀的高老庄,就连憨憨傻傻的三徒弟也有他自己的故事,可是他唐玄奘却始终想不起来到大唐长安前所经历过的事。就仿佛一张白纸,纸上只有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云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唐玄奘依稀记得,那个女菩萨对他说过,他为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