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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檀栾开怀大笑,数了数银子,竟有四十余两。
赖明明低着头,有些红了眼眶,抓起自己的小石子跑了出去。
“这是……生气了?”屈檀栾有些发愣。
“好像……是吧?”段念道,“唉,姑娘家嘛,就是小气,输不起。”
屈檀栾皱了皱眉,好像赢得也没那么开心了。不过,他的目光落到了这张大富翁图上,若有所思,他仿佛从中窥到了一丝闪亮的商机。
赖明明跑回柴房后,忍不住痛哭了一场,真是亏大发了!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省吃俭用存了这么久的银子,只剩了二两一钱!
“小福,你怎么啦?”多福见她跑回屋里,忙跟了进来。
“我的钱没了!”赖明明坐在床边抱头痛哭。
“你被人骗了银子吗?我带你去报官!”多福连忙道,小福以前陪他报过一次官,他要报答她。
赖明明摇头,哭得更厉害了,“不是,钱拿不回来了。”
“那怎么办啊?”多福见她难过,在她身边坐下。
随着多福的落坐,床猛地摇晃了一下,赖明明吓得连忙将多福拉了起来,“你别坐啊!等下……”塌了。
“为什么多福不能坐啊?”多福挠头,忽地,眸色有些受伤起来,“是因为多福太……”
“不是!”赖明明连忙打断他,“我饿了,有吃的吗?”
“有啊!”多福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烤鸡!”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吃烤鸡,一只鸡吃下去,心情就会好了!
“那……我等一下回去了,我出府给你买。”
“好啊!”赖明明擦了泪。
多福嘿嘿直笑。
很快,便到了黄昏,晚膳后,多福和赖明明提着馊水桶去倒,多福倒完馊水桶,赖明明提着空桶回去了,多福去买烧鸡。
多福买完烧鸡回来已经有些晚了,一入府,便听门房说他爹找他,他连忙回去找他爹。
殷管事见他来了,问道:“你出府干嘛?”
“买烧鸡啊。”多福提了提手中拎着的油纸包扎好的烧鸡。
“买烧鸡?不是叫你少吃点了?”
“不是多福的,是买给小福的,小福今天哭了。”
“他哭什么?”
“不知道。”多福摇了摇头,按照自己的理解道,“他说他的钱被人骗了,要不回来,不能报官。”
殷管事皱了皱眉,“这样啊,先不管了。明儿咱爷俩儿休沐,我带你去相看,就初一那日,郑婶儿家的小丫头,叫欢欢的,生得白白净净,虽然是个哑巴,但孝顺得很,你喜欢不?”
多福仔细想了想,摇头,“不喜欢。”
殷管事板着脸,“为什么不喜欢?”
“她太胖了!”多福老实道。
“人家有你胖?屁股大好生养!”殷管事没好气道,给他看了那么多家,就只有这家肯松口和他相看,他倒好,敢嫌弃人家。
“多福不喜欢她!”多福别扭道。
“那你喜欢谁?”殷管事怒道。
多福想也不想便道:“我喜欢小福!”
殷管事听得一愣,忽然猛地跌坐到了地上,放声大哭,“这真是造孽啊!孩儿他娘,我对不住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收藏一直上不去,没收藏的妹子帮忙收藏一下,谢啦!
第22章 19。3
晚间,烧鸡来了,不过不是多福送来的,而是大福送来的。
大福担忧地看着赖明明,“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赖明明冲他露出一个笑脸来,接过了他手中的烧鸡,油纸包一打开,喷香的烧鸡味扑鼻而来,还热乎乎着,赖明明直咽口水,撕下一个鸡腿,递给大福。
大福摆了摆手,“我不饿。”
“哦。”那她就不客气啦,赖明明咬了一大口鸡腿。
“我听说……”大福有些谨慎问道,“你被人骗了银子?”
“啊?”赖明明一愣,继而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啦,就是……输了点钱。”
“你赌钱?”大福微讶。
“不是,就是玩个小游戏,谁知道少爷是个小气的!”赖明明撇了撇嘴,心中有些不痛快,可是不想让大福担心,便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没事啦,千金散尽还复来!”
大福微微抿唇,没有说话。
赖明明吃了半只烧鸡,大福才问道:“在这里可还习惯?”
“习惯啊!大家都挺好的。”
“那就好,凡事……小心些。”大福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道,“存够银子,早日赎身为好。”
赖明明一怔,咬唇点了点头,有种如梦初醒,她好像忘了自己的初衷了,都怪被钱财迷了眼。
***
金灿灿的别院里。
屈檀栾指着大富翁地图,一一给虞不医解释着,整个人容光焕发。
虞不医摇了摇头,叹道:“我都要怀疑,这安小福是有心人派来让你醉生梦死的了。”自从这安小福到了他书房后,屈檀栾是整日寻欢作乐,极为堕落。
“非也,”屈檀栾笑道,“我看这大富翁是个极好的商机,你看,倘若将这些作乐性的格子划掉,保留后退五步、前进三步、回到、直达终点、再摇一次、暂停一次,再在这一路设定不同金额的罚款,还有不同金额的奖金,把这个运用到赌场中,你觉得如何?”他在京中有大大小小的赌场七八间,当然,他只是幕后的主人。
虞不医一听,隐约觉得这是条发财的路子,神色认真了起来,“你想如何谋利?”
“所有参加这个游戏的人缴纳一定银钱;另外,设定前三名到达的人有不同的丰厚奖励。”
虞不医点了点头,“可行。”
“所以,我们得好好算算,设定每一个步骤和金额。”这地图得重绘,根据当中的机率设定金额,保证他们庄家只赢不赔。
屈檀栾有些兴奋,平日里他都会和虞不医到后面的武场练两个时辰的武功,可是今夜,二人却秉烛商谈计算了将近一夜,见天色将亮,屈檀栾才从暗道回了疏竹斋,不急,这个地图得慢慢完善,倘若运用得当,似乎能挣不少银钱。
银子嘛,他从来不嫌多。
这么一想,这点他倒和那个小财迷挺像的,想到今日她那委屈巴巴的模样,屈檀栾觉得有些好笑,不就输了那几两银子?值得她这么哭鼻子?明日,寻个借口赏她一笔银子就好了,包她破涕为笑。
次日,赖明明来到书房,愁眉苦脸,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
“这是怎么了?”屈檀栾心中发笑,明知故问道。
赖明明瞥了他一眼,满脸写着“你欠我钱”,口中却是疲惫道:“没什么,昨晚没睡好。”
屈檀栾低头偷笑,突然不怎么想那么快给她银子了,就想逗逗她。
他抬头,正色道:“准备一下,我要作画。”
赖明明闷闷不乐,取了画毡铺在画案上,又准备好一系列颜料和梅花碟等作画工具。
屈檀栾提笔作画,赖明明则抱着水盂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屈檀栾低头落笔,可是无形之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他头顶不断地徘徊响起:你欠我钱……你欠我钱……
如此循环播放,自带回音。
“咳咳,”屈檀栾抬起头来,“你之前说,你识字?”
“回少爷的话,识一点。”赖明明态度恭敬,却是疏离得很。
屈檀栾摸了摸鼻子,这小丫头真是认钱不认人,“那这样吧,写个字我看一下,写得好,我有赏。”
赖明明眼睛微微一亮,很快又黯淡了下去,道:“少爷,我的字写得不好看。”赏?能赏多少?能赔她之前输掉的那些吗?
“没事,写就是。”屈檀栾搁笔,让位给她。
“好吧。”赖明明上前来,心中暗道:看我不亮瞎你的狗眼!
赖明明这么想着,干脆从笔架上取了一只最粗的笔刷来,蘸了墨,大笔一挥——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狂草,一气呵成。
屈檀栾看得目瞪口呆。
赖明明唇角一勾,泛起冷笑,心道:颤抖吧!愚蠢的土著们!
屈檀栾咽了咽口水,第一次觉得这具小小的身体隐藏着巨大的能量。半晌,他回过神来,“你这字……写得不错,跟谁学的?”
“跟以前戏班里的一个老师父。”肯定是书画社的学长学姐们啊,傻!她加入书画社一年,就苦练了这一句诗。对,她只会写这一句。
屈檀栾摸了摸下巴,“会画画不?”这丫头,总是能给他带来惊喜。
“不会。”赖明明老实道。
“别谦虚,画一个我瞧瞧。”
赖明明心中气未消,干脆提笔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