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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离垂着头应是,一句不提外室的事情。
“这就好。”崔延庭直皱眉,又道,“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你母亲,她性子急,知道了不定会怎么样,我们毕竟是一家人,闹出来大家都不好看。”
不要告诉方朝阳,是不要说崔岩来闹事,还是不要说他外室的事呢?
“是。”顾若离乖巧的道,“我什么都不会说。”
崔延庭很惊讶的看着她,原本她以为顾若离是单纯乖巧的,可是一个单纯乖巧的孩子,是不可能让人去打断自己妹妹的腿,所以他觉得顾若离的性格,远不是她所表现出来的。
“这样才乖。”崔延庭露出温和的笑容,“我们都是一家人,就该和和气气的。你大哥和妹妹那边我会去说,往后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谁都不准再提。”
“就怕大哥还生气,回来找我朋友的麻烦。”顾若离叹了口气,看着崔延庭,“伯爷能保证?”
崔延庭颔首:“他们没有这个胆子,你尽管放心。”话落,负着手道,“我也正要回去,你和我一起吧。”
顾若离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我还有事,伯爷先回去吧,我办完事就回。”
崔延庭点点头,负手跺着步子出了院门。
“真够可以的。”张丙中见他走了,竖着大拇指过来,“这位伯爷可真是不简单。”
把顾若离当成小孩子,唬一唬,吓一吓就从容的走了。
这么大的事情,他就这么确定顾若离不敢告诉方朝阳?!
“他没错。”顾若离无奈的笑道,“我确实不会说,只要他能管住崔岩以后不来找你们的麻烦即可。”
张丙中愕然,想想却也觉得有道理,这种事,有时候不说比说要好。
“这是怎么了。”霍繁篓从外面进来,奇怪的看着院子里倒了一地的药材,“你们两个打架了?”
张丙中翻了个白眼:“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要报仇也好歹遮个脸,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你看怎么办吧。”
“崔茂燊?”霍繁篓眉头微拧,看向顾若离,“他带人来的?”
顾若离点头。
“有点尿性啊。”霍繁篓冷笑一声,踢了踢地上的三七,“此仇,爷必报。”
“霍繁篓。”顾若离也生了气,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我们没有自保的能力。今天要是你在家,保不齐就真的吃亏了。”她坐了下来,自己和自己生闷气。
“吃炮仗了啊。”霍繁篓笑嘻嘻的坐过去,挤着她,“开个玩笑,我又不是斗势的人。”
顾若离没理他。
“顾三。”霍繁篓揽着她的肩膀,“医馆今儿就弄好了啊,一会儿你去看看,咱们挑个黄道吉日就开业了。”
顾若离一怔,看着他:“这么快?”
“那是,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他笑嘻嘻的道,“现在唯一缺的就是大夫了,恐怕一开始你得自己撑些日子,等有些名堂了,就会有大夫来。”
顾若离心里终于舒服了些,她松了口气,想了想道:“要不然就后天吧,二十六,再迟点大家就要忙新年的事了。”
“成啊,你是东家,听你的。”霍繁篓笑着点头,“咱们暂时只看病不卖药。”
找不到合适的药铺,就暂时只能这样了。
三个人将刚才的一幕揭了过去,说起以后医馆分工的事情,顾若离直到天黑才回去。
“郡主好像有些不舒服。”一进门,雪盏就急着她道,“你今天走了以后郡主就歇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起床。”
顾若离楞了楞,去了正院,秋香和秋云守在门口,见着她压着声音道:“郡主在休息,伯爷陪着她呢。”
“请大夫了吗,怎么说?”顾若离听说崔延庭在,她就不方便进去了,秋香回道,“说是风寒,估摸着昨儿在后院吹着风了。”
昨天是挺冷的,方朝阳在那边足足坐了一个多时辰。
“吃药了吗?”顾若离听到房里的说话声,看来是醒的,秋香点头,“吃过了,听声音似乎好一些了。”
她就没有再问,转身下了台阶,就听到房里方朝阳咳嗽了一声:“娇娇回来了?进来吧。”
“是!”顾若离原地转身又重上去,秋香笑着打了帘子,房间里很暗,墙角点着一盏灯,崔延庭坐在床头手里捧着一碗清粥,语气温柔的哄着方朝阳,“再吃一口,你今儿一天没吃东西。”
方朝阳厌恶的摆着手:“你出去吧,我和娇娇说几句话。”
崔延庭放了碗,笑着道:“行,行,可你要记得吃饭。”话落,和颜悦色的和顾若离道,“记得哄着她再吃点饭。”
顾若离点头应是。
崔延庭出了门。
顾若离看着方朝阳,她披散着头发,面色有些潮红,但精神还不错。
“坐吧。”方朝阳指了指杌子,问道,“去找你的朋友了?”
顾若离点头。
“你的朋友在做什么?”方朝阳扬眉,“若闲着无事,便让他跟着伯爷后面吧,若是他聪明,也能得一份前程。”
让霍繁篓跟着崔延庭啊,顾若离立刻摇头:“他要在一家医馆做掌柜,志向也在此,不给您添麻烦了。”
方朝阳淡淡一笑:“算是我多事了。”
顾若离欲言又止,想了想道:“我给您号脉吧。”
“你?”方朝阳莞尔,一副哄小孩子的表情,“行,让你试试。”
顾若离就笑着搭了脉,过了一刻颔首道:“是风寒,没什么大碍。多歇着就好了。”
她的样子和平时没有不同,可在方朝阳眼中,却觉得好笑,她的女儿故作老成,学者顾解庆的样子说话行事,她不禁笑了起来,收了手道:“往后家里有人生病,就请顾大夫瞧了。”
顾若离看着她笑。
方朝阳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靠在床头望着她。
顾若离顿时尴尬起来,左右四顾,就端起杌子上崔延庭放下的粥递给她:“生病了要吃饭。”
方朝阳一愣,挑眉道:“可真是不容易,也能叫你贴心一分。”话落,自己接了碗,慢条斯理的拨弄着,却没有急着吃。
顾若离安静坐着,过了一会儿问道:“你这样在家里树敌,若有一日你没了依仗,你可想过后果?”
这一家人,几乎没有一个是真心待她的,但凡有一日她失势了,就必然会被那些人欺辱。
“后果?”方朝阳挑眉道满脸的不屑,“我若怕,现在就大可对他们好一点。可惜,他们不配!”
顾若离无话可说,方朝阳轻笑,看着她:“何况,我不还有你吗。”
拿当初呢,为什么走的时候那么决绝,为什么那么多年都不找她呢,顾若离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回去吧。”方朝阳放了粥,“瞧你一脸疲惫的样子。”
顾若离看了她一眼,起身出了门。
顾若离回去洗漱,坐在炕上翻着书,欢颜在一边叽叽喳喳说着家里的事,又说崔婧语的朋友过来:“……马公子以前就常来,跟在四小姐身后,言听计从呢。”
顾若离看她一眼,欢颜又道:“大家都猜,以后四小姐会不会和平凉伯府说亲。就算不是他们,可能也是永城伯,都是姻亲,好说话。”她说着一顿,雪盏撩了帘子进来,低声道:“大小姐来了。”
不知道她和崔岩打架的事情吗?还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顾若离嗯了一声,将书放下去了院子里。
崔婧文穿着一件粉色的革丝暗纹褙子,面容精致端庄,笑盈盈的站在院中。
“二姐。”顾若离行了礼,“去房里坐吧。”
“就不进去了。”崔婧文含笑道,“原本月初是要去法华寺赏菊的,可家里的事情不断,最后也没有去成。二婶便打算请一些常来往的夫人太太们来家里坐坐喝喝茶。”
顾若离听她说。
“就在后天,你不要出去,正好也给你引荐一番。”崔婧文亲切的道,“你来了也好些日子了,虽说不能对外说你是谁,可到底是家里人,也要和外面多走动走动。”
后天?她没有空,顾若离道:“后天我有事,恐怕不能在家中,多谢二姐好意。”
“怎么这么巧。”她初来乍到,哪里会有什么事。不过是不喜欢这个家,不愿意待在家里罢了,“你的时间能不能调一调,家里难得来这么多客人。”
顾若离摇头:“不能。”她话落,就看到崔婧文脸色微变,她接着又道,“不过到时候我尽量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