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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人病了?
“肺痈病方?!”她心头不解,顾解庆为什么给她一张药方,“难道是顾氏祖传?”话落她又否定了,这张药方除了配伍加减有些不同外,并无难得之处,寻常大夫也能开得出。
是千金苇茎汤和如金解毒散。
信里只写了一副药方。
长长一叹,她忽然想起顾解庆给她的那封信,就从怀中拿出来,信是牛皮纸装着的,没有封口,她犹豫了一刻还是打开了信,随即愣住!
到底是谁,下如此狠手,竟要顾府所有人的性命。
她站在村口看着月色有些怅然,几天之前她还是顾府的三小姐,衣食无忧家人和睦,没有想到不过几日罢了,她就无家可归孤身一人!
顾若离不想不告而别,但她更怕崔大娘和二妮当着她面哭,这样走自在。
011 路遇
“嘿!”伙计啐了一口,“丑乞丐还敢耍横……”他话说了一半,余光就看
顾若离觉得这人不可理喻,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捏的:“让开!”
伙计也知道不是她打的,可就算不是她又怎么样,这来来回回的人就她最好欺负,他这亏不能白吃了:“走,跟我见官去,是不是你去和官老爷说。”
“不是。”顾若离不想理他,“让开!”
豁掉了门牙,伙计说话有点漏风。
“丑丫头。”伙计找不到凶手,三两步走过去拦在顾若离面前,“是不是你打的我?!”
伙计往地上吐了口血水,一颗牙咯噔一声砸在了地上,他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瞪大了眼睛,立时骂道:“哪个畜生打我,站出来。”说着话眼睛四处扫,可马路上形形色色的人走过,除了刚才站在这里的顾若离外,没有人注意到他。
顾若离一怔,回过头去就看到霍繁篓站在马路对面无事人一样冲着她晃了晃手里的馒头:“发什么呆,走了!”
见她不说话,伙计越发鄙夷朝着顾若离泼了盆里的水,嗤笑道:“可真没见过这样丑的女人,也算是绝了!”他话落,忽然一颗石子斜飞过来,又准又狠的打在他的嘴上,伙计捂住嘴哎呦一声痛苦的蹲在地上。
顾若离往后退了一步。
“我去买几个馒头。”霍繁篓背着包袱到街对面,顾若离却闻到了药香,她顺着香味走了几步果然就看到一家医馆,此刻时间还早,铺子里的伙计正在打扫,端着一盆水在门口撒着,看见个穿着破旧的黑褂,样子黑瘦面容奇丑的少女堵在门口,便眼角一斜,怒道:“哪里来的乞丐,滚远点。”
一夜无话,早上两人同时醒来在墙角打了井水洗脸便出了客栈,合水的街道很窄,街边的铺子灰扑扑的,显得很破败。
霍繁篓无声的笑了起来。
顾若离不置可否,翻了个身背对着睡下。
霍繁篓站起来,她微顿看着另一面空出来的地方,刚要说话,他又重新躺了下来,背对着她漫不经心的道:“爷出的钱,爷不想睡地上。”
也许是从小营养不好,霍繁篓身体有些亏虚,若能养几年他应该还能再长高,人也会健壮许多,她松了手盘腿坐着低声道:“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顾若离明白他的意思,却没有反驳。
霍繁篓坐在炕上,两人并肩,距离不过半臂,顾若离见他没说话就自顾自的拿了他的手腕号脉,霍繁篓一怔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一点好处就让你心软了?”
过了一刻他回来,顾若离发现他已经梳洗过了,不由凝眉道:“你用冷水洗澡的?”
顾若离尴尬的站在门边。
“你歇着吧。”霍繁篓扫了她一眼,端起澡盆往外走。
这就是好了?还真是快,霍繁篓站起来刷的一下掀开帘子,一股微醺的热气和少女身上的药香扑面而来,很好闻,清清淡淡的比春天漫山遍野开的俗气的花要好闻许多。
“好了没有。”霍繁篓不耐烦的咳嗽了几声,就听到身后女声带着歉意的道,“水,怎么办?”
他猛然睁开眼睛,余光撇了眼身后,虽什么都没有看见,但他的脸却在夜色里泛起了一丝红晕。
霍繁篓盘腿坐在门口,目光在院子里来回的宿客身上转悠,看了一会儿觉得百无聊赖,索性闭目养神,可眼睛一阖神明更清,隔着油油的棉布帘子,水声清脆犹如在眼前。
“谢谢。”顾若离摸索着脱了衣裳,在盆里洗了脸再坐进去……
“不是。”她指了指外面,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走进来手一挑就将一直搭在门头的棉布帘子垂下来,房间里暗下来什么都看不到,顾若离就听到霍繁篓道,“我在外面。”
热水送来,是个到膝盖高的木桶,装了半桶的水,顾若离看的发怔,霍繁篓抱臂倚靠在门口挑眉道:“嫌水少?”
顾若离轻轻笑了起来,想起他说她脏臭,便忍不住拽了衣袖闻了闻,随即又嫌弃的松开。
霍繁篓像是见了鬼一样转身走了。
“我和掌柜要了热水,一会儿他们会送来,你洗漱了再睡。”空间很逼仄,霍繁篓站在门口没进来,顾若离坐在炕上朝他头一次露出和善的笑容,“谢谢!”
顾若离没意见。
霍繁篓回来,领着顾若离进了一间,他指了指炕,道:“晚上你睡炕,我在地上凑合一夜。”纵然便宜,他也没舍得要两间。
顾若离颔首四处打量着,就看到许多的隔间里都住着人,就她在院子里说话的片刻功夫,已有三个人进了门,大家都随意挑了间住下再去前面交钱。
“你等我会儿。”霍繁篓在指了指里面,“我去交钱。”
顾若离就想到了一个词,蜗居,还真的很像,不过这样也很好,穷人出门从来不讲究舒适度,只要能省钱又比露宿街头好,还是愿意住的。
霍繁篓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一样漫不经心的道:“客栈是给有钱人住的,穷人也门。就只能来这种地方凑合一夜。”话落朝顾若离挑挑眉,好似在提醒她,现在她也是穷人,“夏天是五个铜板一人,不用与店家打照面。”
这里严格来说算不得客栈,倒像是贡院似的,房间很小一排排连着,小到里面只能砌上一张半人长宽的炕。
012 惊魂
风在耳边呼啸,两人不知跑了多久,顾若离只觉得
“快走!”霍繁篓拖着她调头就跑。
顾若离全身发冷连连后退,胸中一阵阵翻腾。
那人持剑架着最后一人的脖颈之上,从容的说了什么,黑衣人如丧家之犬噗通一声跪地求饶……风卷黄土漫天飞舞,那人衣袍翻飞,身姿如渊,冷漠的手腕一转,就在这时,他忽然转眸望过来……
等她回神时,八个黑衣蒙面的人已死了七个。
“别看。”霍繁篓拉着她往后退,顾若离视线却像是移不开似的黏住,离的远那人身姿飘忽,她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是冷峻孤傲的感觉却挥之不去,还有那把剑亦异常显目,她不由自主的随着寒光移动,鲜血自剑稍滴落,挥起,如雾弥散。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到杀人,顾若离愕然的捂住嘴,不让自己骇出声音来。
顾若离看不清对方的招数和身形,只看到那人身姿翻腾,一臂长的剑在他手中宛若一体,或挑或扬间鲜血四溅,转眼两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栽倒在地,血自动脉喷射而出,蜿蜒流了一地。
潇潇杀气,跌宕喷薄。
两人一怔,小心往前走几步,就看到远处树荫底下拴着一匹棕红色的马,此刻它正闲适的吃着地上的青草,而就在它身侧的不远处,一位身穿墨绿直裰身高足有八尺的男子正手持长剑,剑花飞舞身姿刚劲的游移在八个黑衣人之间。
顾若离来不及点头,便有一阵铿锵铁器交戈的声音传来,嗡鸣刺耳。
走了一个多时辰已近中午,路上的行人渐渐少,四周山峦也增多,霍繁篓见她有些累,就指着不远处山脚下的一处树荫,道:“去歇一会儿,今天应该来得及。”
见不见他,顾若离并不关心,她点了点头随着他出了城门。
“走吧。”他指了指城门,“等去了京城,咱们说不定就一定有机会见识这位少年将军的风采了。”
这天下,早晚都要乱在这个人手里。不过,乱了好,乱了大家可都一样了!
“我猜啊,他救太上皇根本不是因为忠君爱国,而是想搅浑京都的水,一宫二主,可从来没有见过的。就算将来太上皇不能再登基,应天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