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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崔岩绕开,径直往卧室去,“你们都不要进来,危险。”
崔婧文和崔婧语一看到自己哥哥去,顿时双双变了脸色,尤其是崔婧语惊叫道:“哥,那条可能有毒。”话落,她猛然住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方朝阳脸色一沉。
崔婧文掐着手指,隐忍着站在院门口。
“茂燊。”二夫人蹙着眉喊了一声,回头吩咐婆子,“去外院将菜儿喊来。”那个菜儿自小就会抓蛇认蛇。
方朝阳目光一转看向婆子。
婆子脸色一变,移开的脚步一点一点收了回来,垂首,恭敬的站着。
二夫人依旧面无表情,抿着唇静静立着。
崔岩步子顿了顿,攥着拳头,一副赴死的样子推开了卧室的门。
大家都出了一身的冷汗,崔婧语更是惊叫起来,仿佛门一开里头那只蛇就能张着血盆大口将崔岩给吞了似的。
就在门推开的那一刻,他们看见里头居然还站着一个人。
顾若离。
大家一直在闹,居然将她忘了,直到此刻才想起来,顾若离一直没有出现。
“三小姐。”雪盏和欢颜吓的腿都软了,“您……您什么时候进去的,没有受伤吧,快点出来。”
方朝阳冷眼看着,无喜无惊。
二夫人和崔婧文也是吃了一惊,崔甫放蛇只是个恶作剧,到时候罚一罚就过去了,可若是蛇咬死了顾若离,到时候这件事就不得善了了。
以方朝阳的个性,肯定会让崔甫偿命。
“三妹。”崔婧文最先反应过来,“这里面危险,你快点出来。”一副要过去,却又不敢的样子。
崔岩吞了吞口水,朝她身后看了看,房里点着灯,入眼的地方倒不见蛇的踪影,他硬着头皮过去,对顾若离道:“三妹快去远处,我……”他的话没说完,就见顾若离走了出来,招手对雪盏道,“给我找个篓子来。”
找篓子做什么?
她话落,院子里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朝她手上看去,就看到她手腕上缠着一条乌黑的蛇,蛇头被她捏在手里,蛇尾一副不甘被困不停的摆动着。
“啊!”崔婧语尖叫一声,捂住了眼睛,崔甫吓的脸色惨白,崔岩退开了两步指着她道,“快丢了,有毒。”
顾若离低头看了看蛇,解释道:“乌梢蛇,无毒。还能泡酒。”
“你太恶心了。”崔婧语一副你疯了的样子,“居然还泡酒。”
崔岩也皱了皱眉。
顾若离看向崔婧语,冷声道:“要不送你。”
崔婧语瑟缩了一下,不说话。
二夫人眼底飞快的划过一丝讥诮,扫了眼方朝阳,对崔甫招招手:“去和你三姐道歉,以后不许这么胡闹了。”
崔甫早吓的傻了,木然的点着头,盯着顾若离的手腕上的蛇移不开眼。
“不用。”方朝阳当然不会让崔甫道歉,对顾若离道,“把这条蛇送给郎哥儿,明儿我让人给你多抓点回来。”
顾若离应了一声,将蛇递过去。
“不要。”崔甫吓的惊叫,拔腿就跑出了院子,门口几个婆子一挡,他被堵在了院门口。
二夫人脸色极其的难看,握着的手,指甲嵌在肉里:“娇娇没事就好,今儿是你弟弟胡闹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顾若离淡淡的应了一声,接过雪盏从墙角翻出的篓子,还亲昵的拍了拍。
二夫人和崔岩并着崔婧文看的一身鸡皮疙瘩,心口直犯恶心,崔婧语捂着嘴低声道:“真是又丑又古怪。”
母亲性情跋扈,女儿性格古怪,往后府里可就热闹了,崔婧语一刻钟都不想待在这里。
顾若离看了对方一眼。
方朝阳懒得搭理她,冷声道:“郎哥儿的东西忘记拿了。”话落她看了眼李妈妈,李妈妈立刻去顾若离那边取蛇。
顾若离顿了顿,将蛇倒出来,捏住它的头递过去。
崔甫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妈妈朝他走来,拼命摇着头:“不要,我不要拿。”
“方朝阳。”二夫人看着自己儿子害怕的样子,眸光里隐忍着怒火,方朝阳看向她,满脸兴味,“怎么样?”
二夫人手臂发抖,后面的话生生的忍了下去。
李妈妈将蛇塞给崔甫:“二少爷,您的东西。”
“娘!”那凉凉的感觉,浸透在皮肤里,崔甫骇的眼睛一翻,软倒在地上。
二夫人忙过去扶着他,拍着他的脸:“郎哥儿,郎哥儿。”
崔甫吓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院子里又乱了起来。
方朝阳厌恶的道:“废物!”
“你欺人太甚。”崔婧语跺脚,“我去找爹爹说理去。”话落,就被崔婧文拉住,“先将郎哥儿扶回去。”
崔岩回去将篓子拿过来,把蛇装进去,几个人扶着郎哥儿往外走。
“为什么不让我去。”崔婧语不满的瞪着姐姐,崔婧文凝眉道:“爹爹就在隔壁,他什么事不知道,你过去闹只会自己难堪。”
“爹爹太软弱了。”崔婧语看着那个阴魂不散的篓子,气着道,“早晚有一天,我们都要被这对粗俗不堪的母女,给气死!”
这明明是她们家,凭什么一个继室带着女儿就能鸠占鹊巢?!就凭她是朝阳郡主吗,可他们又不是平头百姓。
她怎么就有那么厚的脸皮,一而再再而三呢。
罩院里安静下来,顾若离站在房门口等着方朝阳走,方朝阳却只是静静站着,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院子的丫头婆子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天亮后,自己去领板子。”方朝阳终于开口说话了,只丢了一句,便由李妈妈和几个丫头扶着,径直走了。
顾若离喊道:“郡主……”方朝阳回头看她,一副你要敢求情,我连你一起打的表情。
雪盏冲她摇着头,顾若离顿了顿,回道:“您慢走。”
方朝阳满意的走了,顾若离看着一院子的丫头叹了口气,回了房里。
可惜那条蛇,乌梢蛇泡酒药性极好,他们要开医馆了,将来定会用到。
不过倒也提醒了她,改日多买几个坛子回来,不同的药酒都备一些。
“三小姐,您歇了吧。”雪盏见她上了床,便垂着头将灯熄了,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顾若离嗯了一声,想到了霍繁篓和张丙中,
赵勋若是贺寿就走,那最早也是二十八,还有两天,他会不会找到他们?
此刻,荣王府里也是乱糟糟一片,哭声,骂声震天。
身后一个女声隐隐约约的喊道:“让他滚,滚了就再也别回来了。”
赵勋面色沉郁的踢开一个拦着他的小厮,大步出了王府的侧门,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马狂奔在长街上,马蹄声在宵禁后安静的街道上回荡,惊的两旁百姓噼噼啪啪的关门,缩在家中不敢乱动。
他一路进了自己的院子,将马丢给小厮,衣袍都散着怒气。
周铮几人迎了过来,赵勋沉声道:“收拾东西,今夜就走。”
周铮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赵勋进了书房,小厮上茶恭顺的退了出去。
他独自一人坐着,抿着唇眸光阴厉。
“将军!”吴孝之笑呵呵的背着包袱进来,道:“老夫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赵勋看向他,一改先前怒发冲冠的样子,道:“先生来的正好,我有事与你说……”吴孝之颠颠的过去。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陈达匆匆回来,还不等他进去,赵勋已在房里道:“进来。”
“爷!”陈达脸色尴尬,撇了眼正喝着茶悠闲的吴孝之,“找不到霍大夫他们了!”早上他派去的人还看到他们在和别人谈铺子,他们有事要办,京中人手也不多,就没有再跟,没有想到晚上就找不到人了。
“不是让你派人跟着的吗。”赵勋紧蹙,吴孝之也是一愣,“跟丢了?”
陈达羞愧的摇头,他哪里想到会找不到他们。
“她在京城毫无根基,能去哪里。”赵勋拧着眉,方才压下去的怒意又隐隐升了上来,这个丫头,居然敢对她用计!
他第一次看错了人,以为她就算能猜到几分,可也没有这个胆子真的躲着她。
赵勋的怒越发的盛。
陈达几人大气不敢喘。
“要不,再去找找?”吴孝之打量着赵勋,语气里也透着一份谨慎。
赵勋沉着脸坐着,看了眼表,沉声道:“我们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