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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辉轻轻一笑,道:“此话共勉。”
“小杨大人回去吧。”赵安申道:“我若有事会想办法告诉你。寻常这里你少来吧,免得连累了你。”
杨清辉颔首起身,道:“太子……保重。”话落,随手塞给他一个荷包,便出了门,赵安申在净室里打开一看,里面是叠的整整齐齐的,十两一张的银票,估摸着有四五十。
他将东西收好,靠在墙上,苦笑!
顾若离忙了三天同安堂的义诊落下帷幕,事情从头到尾都很圆满,这让她很欣喜,而更加高兴的是那个妇人的痢疾第二天就好的差不多了,又养了一天就痊愈回去了。
传染的事,只有她次子有些症状,但也是吃药后立刻止住。
此事,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黄章提笔写了奏疏,要去户部拨三百万两到庆阳来,奏疏送走前他拿去给赵勋看,他看了一遍笑了笑,道:“送去吧,探探路也是好的。”
奏疏就直达了御书房。
果然如他们所料,没有丝毫的音讯传来……
顾若离抱着朗哥儿在树荫下乘凉,他穿着一件大红的肚兜,圆滚滚白生生的小屁股露在外面,趴在母亲的肩头上,一双安静滴溜溜的四处看着,也不大吵闹……祥哥儿则要活泼很多,一边走就一边咿咿呀呀的说着话,不知道说什么,总之和抱着他的方朝阳嘀嘀咕咕的聊着。
顾若离忍不住失笑,喊道:“娘,您寻常都不怎么和我说话,何以抱着祥哥儿,你们祖孙两个就能聊的这么火热。”
“是他闹着我聊。”方朝阳亲了亲祥哥儿,笑着道:“这孩子和我贴心,我喜欢。”
她确实抱朗哥儿要少一点。
“那也不至于聊的这么欢畅。”顾若离笑着道:“说什么呢,您给我解释解释。”
方朝阳白了她一眼,颠了颠祥哥儿,道:“什么话都告诉你,我们还说个什么劲儿。”话落,她问道:“你们不去河套了?”
“看七爷的意思,他会去我们就不要去了。”顾若离很想去看看,不够也确实走不开,不是两个孩子少不了她,是她离不开两个孩子,一会儿不见心里就没底了。
“不去就不去吧,那边太荒凉了。”方朝阳将祥哥儿换了个方向抱着,摘了一片桑叶给他,祥哥儿一把抓住就往嘴里塞,她啊呀一声,道:“小馋猫,这个可不能吃。”
祥哥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很不满意的样子。
“不哭,不哭!”方朝阳哄着,顾若离就看着她,“娘,我小时候您抱过我几回?”
方朝阳一愣回头瞪了她一眼,道:“你有脸说我吗。要不是我狠狠训过你一回,你用膳的时候都抱着个书看。我想抱你,你倒是愿意让我抱啊。”
“我后来没看过了。”顾若离抱着老二,笑着道:“我怀疑我是您捡来的。”
方朝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我也想是捡来的,如今也不用陪着在这个破地方养孩子了。”
“是!”顾若离笑着道:“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啊。”
方朝阳轻笑,看着祥哥儿的脸一时看的有些愣怔……顾若离看向远处,赵勋大步朝这边走来,她问道:“事情都办好了?”
“嗯。”他和方朝阳打了招呼,抱了朗哥儿在手里,“我明天去一趟卫所。”
她点了点头,道:“我去帮你收拾衣物,你要去几天?”说着一顿起来和方朝阳道:“娘,您坐会儿我去给七爷收拾东西。”
方朝阳点了点头没有过问。
夫妻两人就将孩子给乳娘,并肩往房里去,赵勋回道:“快则三五天,慢则半个月就回。”
“那我多收拾点东西,天气热,你晚上走路中午找个地儿歇会儿。”
他颔首,牵了她的手,低声道:“你也歇几天,不用天天往医馆去,嘱咐了他们有疑难的病症过来告诉你就可以了,寻常的他们也能应付。”
杨文治回去了,岑琛现在每天在那边,不是极其少见的病,他们都能应付。
顾若离应了,帮他收拾了东西装好,第二日一早他带着周修彻去了卫所,他人一走孙刃就来回道:“县主,黄大人来了。”
“七爷去卫所了。”顾若离蹙眉道:“他有急事吗,我去见见他。”
她和孙刃一起去了书房。
黄章来回走着,听见脚步声迫不及待的道:“县主,将军什么时候走的,大约几时能回来?”
“估摸着要半个月。”顾若离请他坐,问道:“出了什么事,大人这么着急。”
“几家米粮铺子的东家刚刚来找我,说是这边的盐都进不到货了。”他急的一头的汗,顾若离却听的如云里雾里,“什么叫进不到货?”
黄章喝了一口茶,回道:“是这样的,庆阳和合水七八家米粮铺子的盐,拿的都是盐巡司衙门固定每年发放的盐引,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每年固定给他们的盐引都被扣着没有给,说是紧手的很,要到年中才给,他们等五月的时候还是没有消息……这个月库存都卖光了,他们又去要,却是被告知没有了,要等下今年年底。”
顾若离蹙眉,这事儿是朝廷统一调度的,每年每个地方都是有盐引分配的,就算是这一年开盐少,可盐引还是会提前预支的。
只有拿不到盐,没有拿不到盐引的事。
单听着,就知道有人在里面做了手脚。
“他们就想着从扬州那边匀一些过来,私底下还和私盐贩子接触过,可是无一例外,那些人一听是庆阳这边的,就说没货。如今庆阳市场上的盐统共加起来,也不够吃上一个月的。”
再不想办法,七月整个庆阳的百姓都没有盐吃了!
“看来,是有人有意要断西北的盐。”顾若离也忧心起来,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延州几处也会来消息说盐断了,黄章点头道:“下官也是这么认为,这才想要找将军商量此事怎么办。”
“那你派人去追,现在应该还来得及。”顾若离说着,道:“你先稳住几个东家,别让大家慌了神,闹的人心惶惶的,容易出乱子。这边等七爷的消息。”
黄章的叹气,只得点头道:“也只能暂时如此了。”
柴米油盐,这没有盐日子过不下去啊。
黄章派人去并没有追到赵勋,他也没有去卫所,但延州几处的盐却是坐地起价开始生了乱象,又过了五日,平凉发生了动乱,百姓将米粮铺子打砸一空,才发现几乎全城原本能买得到盐的铺子几乎都空了。
暴乱说起就起,好像早就准备好的一样,百姓上街游走,闹到了县衙门口……庆阳也开始蠢蠢欲动,开始抢盐囤着……黄章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六月底,庆阳,延州,巩昌等几处都发生了暴乱,百姓狂躁不安,打砸的事层出不穷。
顾若离让大家守住家里的门户,也不让荣王出去走动,他急着道:“我和大和尚约好了,今儿给我单独说经文开光的,这是大事我必须要出去。”
“大和尚也没有空。”方朝阳道:“外头乱了起来,你出去就是找死。”
荣王唉声叹气的,顾若离就将老二塞给他,道:“王爷,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这两日说不定朝廷就会派兵进延州和庆阳镇压暴乱。”
派兵来,一方面是试探赵勋,一方面,恐怕就是想要赖着不走了。
“县主。”孙刃从外面回来,回道:“百姓私下里议论,说是朝廷想要逼咱们爷回去,所以才断了这边盐。只要咱们爷一日不回去,西北这一片都不会有一粒盐进来。”
“放屁!”荣王大怒,喝道:“用这种伎俩逼老七,我真是高看了他们了。”
这伎俩很管用啊,进可攻,退可守,多好!
如顾若离所料,两日后就有朝廷以镇压暴乱的名义,从大同调兵五千进了延州……一时间延州城紧张的如同弓弦,触一下就能崩断似的。
黄章坐在书房里喝茶,房间里放着冰块,他额头上的汗还是一滴滴的落着……他正要开口说话,忽然他的师爷急匆匆从外面进来,道:“大人不好了,延州那边好些打起来了。”
“什么?”黄章蹭的一下站起来,惊恐的道:“是……什么人和什么人打起来了。”
师爷回道:“是大同的兵,但是和谁打还不知道。”虽不知道,可是**不离十是和赵将军啊,“就在延州城外十里,哪里的百姓都举家逃难了。”
黄章看向顾若离,一脸的苦笑,他知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