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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徵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顾大夫。”夜里休息,大家如来时一样围着篝火吃着烤肉,顾若离站在一辆马车便,看着里头躺着的冬青微笑,“今天可以稍稍吃点肉,但是不能吃多。”
“好,好。”冬青砸砸嘴迫不及待的道:“我就只吃一口,多一点都不吃。”
顾若离微笑着,道:“好。”回头喊着欢颜,“给冬青取一块肉来。”
欢颜笑着拿了一块肉来喂冬青嘴里,他细细的嚼着满口的肉香让他露出一脸的满足。
“再坚持几天就能拿下来了。”顾若离道。
冬青激动的热泪盈眶,这架子终于可以取下来了,终于可以自由行走了,这近二十天对他来说实在太痛苦了。
“我去看看胡参将。”她说着,去了隔壁的马车,胡立老早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忙强撑着坐起来,又理了理头发等着帘子掀起来他努力的一笑,道“县主。”
“嗯。我来看看你的伤,你现在还不能坐,要不然会让腰上伤口裂开的。”顾若离叹气,抓了胡立的手腕扶脉,胡立静静看着她,又怕她发现忙垂下头。
“还好,没有别的问题,当下就是养外伤。”她说着,挑眉道:“躺着吧,坐久了真是不太好。”
胡立点着头可是不肯躺,躺着的他看起来太虚弱了,“我……我一会儿就躺。”
“嗯。”顾若离说着,放了帘子要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掀开帘子看着胡立,道:“谢谢!”
胡立忙摆着手,道:“不……不是,是我们太大意了,真的,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嗯。”顾若离淡淡一笑,道:“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她说着,放了车帘离开。
胡立掀开帘子看和她,等她走远了才松了口气,噗通一声栽倒躺着,疼的满身的冷汗。
他想到第一次看到顾若离时,他那么凶,几乎没有和她说过一句好话,后来她还是将他的腿治好了……后来,算了也没什么后来。
她现在是虎贲营的顾大夫了。
大概,从一开始她误打误撞进虎贲营时,就注定了,有这么一天。
顾若离一个人站在远处,抬头看着天,天上的星星很亮,密布着像是一张网,这里的天要比京城的好看,每年十月起风时京城的天几乎看不见的。
原地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中午他们就进城了,方一进去他们就被城中的景象震住。
几乎是全城列队相迎,夹道欢呼着,顾若离偷偷掀开车帘朝外头看着激动的不知所措。她从来感受过,这样的场面之下,自己像个英雄一样受人尊敬和欢迎是什么样子的感觉。
“县主,您看到了吗。”欢颜贴着车外低声说着,“好多人啊,哎呀,有人往我手里塞地瓜了,好烫,好烫!”
欢颜一边倒谢,一边将烤熟的地瓜塞到车里去,顿时一股香味飘了进来。
“好香。”顾若离捡起来掰开一半给白世英,自己咬了一口笑着道:“是不是比京城的要好吃点,水分足还甜。”
白世英微微颔首,道:“你要是喜欢吃,等回去我们也在卫所后面开一垄地,种一些可以吃很久。”
“好。”顾若离点头不迭,“还可以两垄薄荷,夏天驱虫好用的。”
外面的气氛很好,顾若离也被调动起来,和白世英兴高采烈的说起了接下来要做什么,白世英道:“你不打算去合水看看,或者去庆阳住一段时间吗?”
“要的,我打算中秋节去庆阳过。”顾若离拉着白世英的手,“你和我一起去。”
白世英笑着点头,道:“瞧见了吗,我现在只能跟着你,所以你到哪里我就只能去哪里。”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风吹起车帘,顾若离就看到走在前面骑在马上的赵勋,真的是满载而归,马脖子上挂着打算,身上搭着框子,袋子,就连赵勋的脚蹬子上,都勾着一袋子的瓜果。
他脸色极其的难看,勉强维持着笑容,顾若离忍不住笑了起来,咬着地瓜看着他发呆。
仿佛知道她在看他,他徐徐转头过来,两人对视,他眉梢一挑,她看着心头一跳忙将帘子放下来,笑着道:“真怕七爷会将大蒜丢我们车里来。”
白世英轻轻笑了起来。
艰难的穿过街道,他们终于到了卫所,所有人去军营的去军营,回延州的就要开始准备,所以一时间各自都去忙的事情去了。
顾若离由欢颜扶着下车,不等她站稳,就有人扑了上来,“我的姑奶奶,您怎么能跟着赵将军去战场,这真是太危险了。”
“陈伯。”顾若离知道陈顺昌来了,所以笑着道:“我没事啊,您不是看到了吗。”
陈顺昌上下打量着她,确认没事才松了口气。
“赵将军呢。”陈顺昌四处去找赵勋,顾若离嘘了一声,道:“这里大家都不知道我和他关系,您千万不要说,免得尴尬。”
一开始没说,现在似乎就找不到机会了。
“我晓得,为了您的安全考虑,不说是对的。”陈顺昌点着头,要是知道顾大夫的身份,估摸着这百十里的官家夫人们都能来走一趟,顾若离又不擅长这件事,到时候真的是疲于应付。
不说,挺好的。”
一行人进了卫所,她的房间里尽管每天陈顺昌都收拾来着,可还是落了灰尘,欢颜收拾着,瑞珠去烧水,“等会奴婢服侍您沐浴。”
“好!”顾若离好好的洗了澡,期间还换了一桶水,她才觉得身上头发上的脏污洗干净了一些。
刚躺下,赵勋推门而进,她坐起来指着桌上的衣服,道:“水刚烧好的,你快去洗。”
“嗯。”赵勋看了她一眼拿了衣服出门,她倒在床上,只觉得四肢终于舒张开来,闭上眼也不用再担心蛇会钻到被子里来。
赵勋进了门,手里还拿着笔墨纸砚,她看着一愣下炕来问道:“是要写信吗。”说着,抓了帕子给他擦头发,他摇头回道:“你和我说说,塞外米粮川,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她也没有亲眼见过,只能凭借想象和他描述了一下,赵勋拿笔记着问道:“这么说来,边市非常重要。”
“是的。只有边境太平了,才能有盛世,所以一切的经济繁荣还是建立在军事武力的强大之上。”
赵勋听着眼睛一亮,点头道:“你这句话是从来哪里听来的,很有见地。”
顾若离失笑。
夫妻两人就坐在房里规划着未来。
十日后的京城,赵凌听完奏疏顿时激动的站了起来,和杨文雍道:“折子拿来朕看看。”
“是!”杨文雍递上去给成一,赵凌接在手里细细翻了一遍,高兴的道:“好,好!往后就再也没有瓦剌大患了,朕可以安心睡上一觉了。”
杨文雍应是。
“那粮草也可以停了,国库这半年也实在有些捉襟见肘,如今战事一停,大家也都能松一口气了。”赵梁阙和赵凌打了个眼色,等杨文雍离开以后,他便和赵凌道:“圣上,接下来我们就要想办法,将他手中的兵权收了,没有兵权的赵远山,就是一只没有爪子和利齿的老虎。”
“上一次缴过,可你看看,他的虎贲营不还在手中。”赵凌道:“蓟州宣同就算他没有兵符在手,也一样能发号施令,他们看的不是兵符,而是他赵远山。王叔,除非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否则,不能轻易动手。”
“而且,额森只是归顺,如果有一天没有赵远山,他又卷土重来了,那这满朝文武谁又是额森的对手?”
“你说的没有错。直接收缴不行,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赵梁阙拂袖在椅子上坐下来,道:“你去找皇后,再将方朝阳招进宫中,困住他们将静安县主逼回京城。有这些女人在手里,他赵远山不敢怎么样。”
赵凌眼前一亮,点了点头道:“这个可以试试”话落,立刻对成一道:“你去和皇后说一声,让她写信给静安县主,就说她有事,请静安县主立刻回来。”
成一应是而去。
太皇太后看着抱着儿子正坐在她面前生闷气的方樱,劝道:“他让你写你就写。等信到了那边,远山和娇娇自己会懂的。”
“我知道。”方樱闷闷的道:“我就是心里不舒服。”话落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
太皇太后指了指她摇头叹道:“今天安申来过没有?”
“来了,还陪着弟弟玩了一会儿。”这是最让方樱欣慰的事,赵安申很有心思,每天无论刮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