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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离一愣,看着她问道:“你知道他想做什么?”
“不知道。”崔婧语挑眉道:“你觉得他会告诉我吗。我所有知道的他的事情,都是从雷武口中打探到的。”
顾若离失笑,一直以来她觉得她对霍繁篓至少了解一半,可现在,她觉得她很可能一点都不了解,甚至连他这个名字是真是假,她都不确定。
“你这里不错。”她不再说霍繁篓,也随着崔婧语朝身后看去,忽然想起来什么,指着东面问道:“那边是不是……”
崔婧语哈哈笑了起来,目光沉沉的道:“不是那边,是院子后面,不但是她还有我父亲,我要让他们看着我夜夜笙歌。”
“你……”顾若离无语,摇了摇头不知道和她说什么了,无奈地道:“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大家商量好事情,就坐车回了城中。
第二日她在医局,将要用的茶叶点心药庐等一应东西,让人装车送去城外,又将帐吩咐药工细细记上,等忙完已经是下午,她遣了来帮忙的药工,靠在椅子上喝茶,忽然,身后一道声音传来,喊着笑意道:“你这么忙,赵将军没意见?”
是霍繁篓的声音,顾若离不用看也知道是她。
“霍大人来这里,有事?”她放了茶盅,回头看着他,他就在他对面坐下来,道:“四处走走,就走到你这里来了。”
他穿着绯色的袍服,官帽托在手中,头发高高束起来,一双眼睛又长又亮,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笑着坐在对面他将官帽丢在桌子上,托腮看着她道:“看着我作甚,我生的很好是不是。”
“我有事想问你。”顾若离正色问道:“你和沈夫人认识吗?还有,太子被马车撞有心人诬陷沐恩侯府的事,是你做的吗。”
他挑眉顿时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若非那身官袍,此时的霍繁篓和以前没有不同,“你就这么看待我,我这才当官呢,哪有本事去做这些大事。”
要是以前她大概是信了,可是现在……她点了点头,道:“你要没事就回去把,我也要走了。”
她说着站起来,霍繁篓直起身靠在椅子上,道:“你天天请荣王吃午饭,不如今儿请我吃晚饭吧。”
“七爷下衙了。”她扫了他一眼,道:“你现在不缺钱吃饭了吧,用得着我请吗。”
她说着出了门,霍繁篓就抓了帽子跟在后面,侧目看着她,她的侧脸很美,高高的鼻梁,长而卷的睫毛,细腻瓷白的面颊,光洁饱满的额头……或者说,她的每一处都很美,美的细致美的让人沉迷。
可她又和别的美人不同,寻常的美人你在意的总会是她的美,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会忍不住去欣赏,可是她不同,她的气质和周身的干练独立,那么的独特,让人不由自主的去忽略她精致的外表,而不停的想要去看看,她还能怎样的独特,还能有什么你所不知道的魅力。
这是顾若离的不同,和寻常美人的不同。
霍繁篓看的痴了,忽然一只一叠纸拍在他的脸上,他一愣就看见顾若离怒目而视,“你够了吧,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你太不够意思了啊。”霍繁篓捂着脸,“我这脸都要被你打残了。”
顾若离不想理他,因为她知道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不再是她认识的霍繁篓,她不想和这个多来往,也不觉得他们能再次成为朋友。
她出了医局反身锁了门,扫了他一眼上了马车,由孙刃驾着绝尘而去。
霍繁篓抱臂斜依在门上,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渐渐淡了,他看了许久又慢慢坐了门槛上,伸直了腿,长长的腿搭在台阶上,抬头看着艳霞的天,吐出一口气,忽然就想到在延州城外,他们见到杀人的场面,他拉着他逃跑,两人也是这样倒在地上呼呼的喘着气。
很遥远啊,霍繁篓耸肩,抓了官帽上了停在街边的官轿,道:“走吧,喝酒去。”
晚上,顾若离和赵勋一起去了坤宁宫,一进坤宁宫就看到沈橙玉满面春风的从宫内出来,她一愣沈橙玉笑着盈盈福了福,道:“赵将军,赵夫人!”
不是关起来了吗,事情才过去几日,赵凌就讲她放出来了?方樱呢,怎么没有拦着。
她心里想着和沈橙玉敷衍的点了点头,视线就落在正站在门口脸色冰冷的方樱身上,她和沈橙玉擦身而过去了方樱身边,扶着她的胳膊,低声道:“圣上放的?”
“嗯。”方樱气的红了眼睛,低声道:“说祖母身体不适,我有身孕,而贤妃还在禁足之中,就这么毫无道理的将人放了。让她侍疾和协理后宫。”
这理由可真是有趣,崔婧容没错被禁足,有错的人却放出来侍疾。
“你没拦着?太皇太后知道了吗。”顾若离问道。
方樱点了点头,道:“他说让她出来几日,等过几日太皇太后身体好了,再让她回去。祖母今儿精神不好,没精力过问。”
在这个宫里,除了太皇太后能镇住沈橙玉,没有人能奈何了她,因为赵凌对她太维护了。
顾若离进了宫,沈橙玉回头看了一眼赵勋,笑了笑带着紫苏往自己的春华宫去,紫苏道:“娘娘,这个时候您对赵将军可不能……”
“我?”沈橙玉掩面轻轻一笑,道:“这世上有情爱吗,就算有那也不是我沈橙玉要想的事。”
紫苏松了一口气,笑着道:“奴婢就知道娘娘不会。”
沈橙玉冷冷一笑。
“药没有用。”方樱看着顾若离焦急的道:“要不要换个方子?”
顾若离扶了太皇太后的脉,确实和方樱说的一样,两天的两副药下去一点起色都没有,早上又抽搐了一回,虽依旧时间不长,但太损元气,至此一天太皇太后都是昏昏沉沉的。
她觉得有些蹊跷,可又说不出哪里蹊跷,就和方樱道:“有是有,但是祖母身体太虚,还是以吃药为主。”三菱针刺百汇虎口等几处,放血后会有效果,但这个方法不能用在太皇太后身上。
“再吃一天药看看。”顾若离蹙眉,要是一天再不行,就只能针刺了。
她和赵勋留到天黑,两人才从宫中出来,顾若离奇怪的道:“祖母的病来的太急了,有点奇怪。”但是要说哪里奇怪,她也说不清。
“怎么说?”赵勋看着她眉头轻拧,顾若离摇了摇头,道:“我也说不清,因为从脉象上看毫无异样,我也细细问过邱嬷嬷,她也说没事,昨晚她还是亲自守夜。只能再等两日看看药效。”
赵勋颔首,道:“我会和吴正打招呼,让他留意坤宁宫。”
“好!”顾若离说着,想到了沈橙玉,“圣上对她太宠了……”
赵勋眉头簇了簇,沉声道:“今秋礼部会选秀女充盈后宫。眼下没有好的理由,不宜妄动后宫格局。”
顾若离明白,赵勋和她都是外人,圣上后宫的事他们不能干预,况且,赵凌渐渐的在有着变化,她感觉到了,赵勋也感觉到了。
若不然,他也不会将京城几处卫所的屯兵和格局调整。
两人回了家中,第二日一早同安堂留了张丙中刘大夫,一行人望城外而去,他们去的早,和各家医馆将场地布置好,又搭了临时的棚子摆了茶具供人自取。城里城外的百姓也在不远处搭了各式各样的摊点,一时间原本寂静的院落,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和往年的杏林春会相同,一行人先在院中说各自这一年遇到的疑难杂症,顾若离和杨文治以及韩恭主持,里面聊的热火朝天,外面则是卖药的买菜卖糖的济济一堂,热闹非凡。
第二日则是疑难杂症会审,众人将桌椅搬到外间来,早先选好的疑难杂症病者已经在等,一个一个上来,顾若离坐在桌后看着眼前的场景,就想到了三年前第一次参加杏林大会时的情景,她笑着问韩苗苗,“看到周掌柜了吗。”
“没有。”韩苗苗笑着道:“不过白姐姐来了,在人群后头呢,我让她来进来她说不用。”
顾若离目光扫了一圈没有看到白世英,她低声道:“算了把,她不喜欢人多杂乱。”
“县主。”华大夫喊了两声,她一愣看着他道:“怎么了。”
华大夫就指着场上靠在椅子瘦骨嶙峋的男子道:“县主,您看看这个病症,我们诊断都有些不同,难下结论。”
她转目去看杨文治,他若有所思道:“老夫和韩大夫的想法确实有些出入,你先去看看,我们三个人是不是都是不同。”
顾若离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