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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着眼泪,道:“可这红花……妾身心里愧疚的很,一定要查清楚,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弄的这个事,这不是要陷妾身于不忠不义,妾身万死不答应。”
“本宫又没怪你。”方樱道:“你只管宽了心,回去好好歇着,等查的结果就是。”
沈橙玉落着泪不接话。
“圣上。”苏召在门外喊了一声,“时候不早了,您该去就寝了。”
赵凌看了一眼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他叹了口气道:“都回去歇着吧,这事明儿再说。”话落他看着三个人略犹豫了一下,视线就落在方樱面上,正要说话,沈橙玉忽然站起来应是,“那……妾身告退。”
话落,她起步一走,人就斜斜的一倒,若非不是扶住了椅子人就要栽在地上了。
“玉儿。”赵凌蹙着眉道:“是不是腿疼了?”
沈橙玉泪眼汪汪的点了点头,赵凌就叹了口气扶着她对方樱道:“朕送她回去,她这样朕也不放心。”
方樱笑了笑,点头道:“那圣上您路上也担心一些。”又喊道:“张嬷嬷,你在前面提着灯,别摔着碰着了。”
赵凌扶着沈橙玉两人往外走。
崔婧容慢慢移着站了起来,和方樱福了福,道:“妾身告退。”
方樱看着她没有说话,待殿中的人都退了,她起身过来看着崔婧容,道:“时间不早了,惠妃路上回去担心一些。”又道:“花嬷嬷和张嬷嬷许久没有说话了,就留她在这里坐会儿,你去吧。”
崔婧容应是出了凤梧宫。
花嬷嬷从外面进来磕头行礼,方樱就道:“她去春华宫你怎么不拦着一点,怎么能放任她们来往。”
“您是不知道惠妃娘娘的性子。”花嬷嬷叹了口气,“她看着软弱,可是性子却是倔的,有时候奴婢又不能把话说的太透,怕她写在脸上让所有人都读了出来。”
花嬷嬷也头疼的厉害,这一次的事若非不是崔婧容在里头拦了一下,后头的戏可不止这么一点。
现在弄的大家都不好闹腾开来,一个后宫就四个人,三个人都扯进来,圣上难不成都罚了,那后宫就能清了。
“算了,算了。”方樱摆着手不耐烦的道:“往后盯紧了她,别让她惹事就好了。还有,她的药停了。”
花嬷嬷一愣抬头看着方樱,随即明白她的意思,点头道:“是!”
崔婧容什么都不好,但有一点很不错,她身体很好,很容易受孕……上一次圣上不过来了一回歇了半夜,不成想她就怀了……
怀了也好,只有皇后一个人有孕,所有人就都盯着她,若是再多一个就能分散了注意力。
赵凌和沈橙玉回了春华宫,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赵凌哄的辛苦的睡着,一早天没亮就去早朝,弹劾方朝生的御史口沫横飞的说着,他听着头疼欲裂……
说了一半,魏谦去了后面过了一刻又匆匆跑了回来,在赵凌耳边说了句什么,他脸色大变起身就走了。
满朝的文武朝官惊讶的看着空空的龙椅。
“赵将军,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众人都涌过来问赵勋,他摆了摆手,道:“各位稍安勿躁,各自先回去做事,若有事定然会有人去通知各位。”
圣上都不在了,还说什么劲儿,早朝就这么草草的散了。
赵勋去了内阁,静待后宫的动静,等了约莫两刻钟苏召身边的小內侍来了,低声回道:“沈夫人一早在春华宫后殿自缢了。”
“自缢?是为了昨晚的红花鸡汤的事?”杨文雍听着一愣,凝眉道:“人如何?”
这位沈夫人可是跟着圣上从应天来的,当年只有她陪着身上在应天,虽是妾,可有的却是夫妻情分。
“没有,被人救了,不过人闹腾了一下还没有醒。”小內侍回道:“苏公公让奴婢来说一声,千万不要让静安县主进宫去看病,小病小灾,太医院能应付的了。”
静安县主当然不会去,杨文雍点了点头,小內侍就走了。
“将军。”杨文雍道:“您看这事儿……”
赵勋摆了摆手,道:“静观其变。”他说着负手出去,径直去了同安堂,顾若离正送走一位病人,看见他来问道:“这个时候不是正早朝吗,你怎么来了。”
“圣上有些事就散了。”赵勋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她给他倒了茶递过来,道:“是不是出事了,昨晚宫里的事消停了吗。”
他微微颔首,端着茶喝了一口,将事情大概和她说了一遍,她听着就觉得很疑惑,道:“这事我怎么看不明白,沈夫人是有意喊惠妃娘娘去春华宫的?”
赵勋不置可否。
这个女人可真是不简单,因为是进口的东西,所以她故意喊了一个人在旁边见证,要是到时候出了事,也有出来背黑锅。
滴水不漏。
只是可怜了崔婧容。
“所以早上她就自缢了?”顾若离问道。
赵勋点了点头。
她到底想做什么,目的又是什么,想要回年哥儿自己抚养吗?那也不至于用这么大的阵仗,再说,她单靠赵凌的宠爱,想要辅佐一个庶出的皇子上位谈何容易,就算是赵凌同意了,满朝文武也不会有人答应。
那么,她想做什么?
她真的只是一个婢女出身吗?
“七爷。”顾若离道:“要不要去看看太皇太后娘娘?”
他摆了摆手,道:“不用,这种事祖母不会放在眼里。”他神色淡淡的,好像在想什么,顾若离知道他是来她这里坐坐想事情的,便也坐在对面没有再说话。
午朝时,朝堂上又闹了起来,宋己长篇大论说方氏的不是,道:“后宫有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本就大权在握,何以为难一个小小的夫人,这分明就是眼中容不得旁人。”
这话明着是说宫里,可何尝不是宫外。
朝堂杨文雍上前,含笑道:“宋阁老管的也未免太宽,圣上的私事也叫你在金銮殿上说的口沫横飞,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圣上的家务事我等臣子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圣上的事就是天下的事,哪里来的家务事。”宋己看着赵凌道:“圣上,老臣认为此事当查,而且还要彻查严查!”
赵凌皱眉,就看到许多人跃跃欲试要说话的样子,杨文雍就咳嗽了一声,让要上来说话的人都回去,他接了话道:“不如,宋阁老去查,你这般能断,去大理寺堪好。”
“若能家国太平,理清外戚,下官就是回乡种田也毫不犹豫。”他说着,抱拳道:“圣上,昨天是太子爷出事,随后就是皇后娘娘,如今又是沈夫人,若不弄清楚,谁又知这其后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龌蹉之事。”
金銮殿上不下五六十人,有人想说话却不敢,但大多数人都不接话,垂首立着仿若未闻。
“你们一个个的。”宋己义愤填膺的指着杨文雍,指着周东卿,指着礼部的,户部的,“尸位素餐,拿朝廷俸禄却不管国事,你们好意思站在这里吗。”
周东卿挨在杨文雍耳边,低声道:“他这是挑事,意在斗的我们群起而攻之,好让圣上知道,无论宫内还是朝堂,都已经是一面倒。”
杨文雍微微颔首,朝坐在前排唯一一张椅子上闲适落座的赵勋看去,随即就道:“还是老夫来,你等不用回他。”
“圣上。”宋己道:“微臣要求太子遇袭一事由大理寺和兵马司和顺天府一起查。后宫皇后娘娘红花汤之事,由内务府宗人府和一起查。”
赵凌问道:“何以这么大阵仗,宋爱卿何意?”
“因为大理寺和顺天府的两位大人不但是同科,还是同门。”宋己就道:“而内务府如今由沐恩侯掌着,宗人府则是……”他说完一顿赵凌脸色一下子就僵下来!
居然都是同门还是同科,宋己是在说他们都是在袒护,都是随着沐恩侯的。
“事情根本就查不清楚。”宋己大声道。
这话说的,太直白了,不亚于点名道姓了。
朝堂里嗡嗡声四起,大家已经是忍不住。
赵凌正要说话,忽然赵勋扣了扣椅子的扶手,望着宋己道:“宋阁老这是质疑律法严正。”他点了点头,走到宋己面前来看着他,道:“那此二事就劳烦宋阁老去查吧,想必一定能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代。”
“将军抬举了,老夫身单力薄撼动不了巨石。”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