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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看来是她想的太天真了,什么人什么性子,根本改变不了。
“奴婢还听说……”小丫头支支吾吾的道,“奴婢听说以前院子里也种了许多牡丹花,但是那些话都是朝阳郡主喜欢的,后来郡主一走那些花就全部铲掉了,现在您再种,恐怕是触了谁的霉头。”
“我触了谁的霉头?”齐思敏被气笑了,“我是这个家里的主母,我触谁的霉头,脸还真是够大的。”
小丫头应是。
第二日齐思敏回了娘家,几个堂姐妹聚在一起,便说起她来:“你性子也太好了,居然还真将她接回家去了,这尊大菩萨,你那小庙也能装的下?”
“她是家里的姑奶奶,我不接回去,难道把她扔在庙里啊。到时候丢脸的还不是我。”齐思敏撇嘴,道,“你们不懂,就不要乱出主意。”
几个人姐妹道:“她还用到庙里去,你真是小看她了。”又道,“她当初成亲带走的可是七八万两的嫁妆,听说成亲后颜释文对她言听计从,家里的开支都在她手里,这会儿她至少有十万两的银子傍身,比你可好过了。”
齐思敏顿时就没了话,她们家姐妹多,她出嫁时就只有一万两多点,加上压在箱底的统共不过一万五千两。
和崔婧文一比,还真是穷的拿不出手。
她受了一肚子的气回家,刚进家门,就看到二夫人带着崔甫准备出去,她上前行了礼,问道:“二婶这是要出去?”
“嗯。”二夫人就道,“天气越来越热了,我去给郎哥儿做几身衣服。”
齐思敏打量了一眼郎哥儿,笑着客气的道:“我那有一匹天青的料子,是江南进贡的,要不给郎哥儿做衣裳吧。”
“这料子家里有。便是二姑奶奶那里也有好几箱子,我要是用就和她去讨,可要不得你这一两匹难得的好布。”二夫人轻轻一笑,帷帽下看不到脸,但声音却透着一丝讥诮,好像在嘲讽齐思敏嫁妆太少的样子。
崔婧文的嫁妆是多,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赶了出来。
她气呼呼的回了院子,她身边的丫头就低声道:“夫人……说句不得当的话,姑奶奶那七万两的嫁妆里,可是有一小半是我们伯爷的啊。”
齐思敏如醍醐灌顶,猛然站了起来。
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那些嫁妆根本就是杨氏留下来的,本就应该他们姐弟三人平分,凭什么叫崔婧文一个人得了。
“夫人,您别气,奴婢瞧着姑奶奶的身体怕是……”小丫头压着声音道,“到时候她的嫁妆还不都要搬回来。”
齐思敏啐了一口,怒道:“我要她的嫁妆作甚,我只要属于我们自己的。其他的,就算有一天她死了,我也不会多拿一件。”
小丫头没有说话。
她心里想着就直接去找崔婧文了,这件事和牡丹花的事不一样,她是理直气壮的,也不用证据。
“二姐。”齐思敏开门见山的道,“娘当初的嫁妆清单你还有吗,拿出来我瞧瞧。”
崔婧文皱眉,问道:“在宜春侯府,怎么了?”
“既然是娘的嫁妆,那就应该有茂燊的一份,你将他的那一份取回来吧。你要没有人手,我派人去给你拿。”齐思敏说着昂着头,“其他的,是你和语儿的,我管不着。”
崔婧文气的脸色一白,紧抓了床单,忍着怒道:“我好好的去拿嫁妆,岂不是让人笑话误会。再说,这嫁妆当初是爹还有茂燊都点头的,你现在来和我要,不是诚心难为我,闹笑话给别人看。”
“谁为难你。”齐思敏道,“语儿的嫁妆你怎么得到手的你心里不知道吗,她现在还在闻音阁里陪人喝酒唱戏,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崔婧文气的眼前发黑,连翘上来劝着道:“夫人,我们奶奶身体不好,有话好好说。”
“没人和她吵架。”齐思敏推开连翘,道,“我在说道理,我也只说道理!”
好一个说道理,这个没脑子的女人,不知道是听了谁的挑唆,就跑来和她吵架。
她就知道,她齐思敏进门,肯定要被人当腔使。
“嫁妆拿不得!”崔婧文道,“我还是颜大奶奶,就这么把嫁妆取回来是怎么回事。”
齐思敏就哼了一声,道:“你不去,我去!”话落就要出去,崔婧文喊道,“思敏,你太过分了。”
“你守规矩?你若守了语儿就不会在闻音阁陪人喝酒了。不要给你脸不要脸。”齐思敏拂袖出了门,崔婧文气的血气上涌,血便喷了出来。
连翘吓的扑了上去,抱着她喊着,又喂了杨文治配的药丸,等了许久崔婧文才醒了过来,脸色如死灰一般。
“奶奶。”连翘在一边哭着,“要不要去请治老太爷来?”
崔婧文摆了摆手,道:“请不请都这样。”她说着,冷笑了一声,道,“这就是顾若离求赐婚的意图,她要让我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她要将我逼的无路可走,她才高兴啊。”
连翘低声哭着,婚事是静安县主求的,她算准了齐思敏的个性来了以后必然要闹的。
现在果然如此,现在他们是娘家呆不住,婆家回不了。
“姑奶奶。”外面有婆子隔着门,回道,“荣王府的奶奶来看您了。”
连翘眼睛一亮,就道:“奴婢去请她来。”说着,不等崔婧文说话她已经出了门,过了一会儿梅氏由丫头婆子簇拥着进了门,一看到崔婧文她便就惊了一跳的样子,心疼的道,“是不是病又严重了,怎么比在杨府还差。”
“我身子是不行了。”崔婧文苦笑着请她坐,“我这里没什么好茶,世子妃千万不要介意。”
梅氏摇了摇头,满面苦涩:“你还喊什么世子妃,如今我们也是同病相怜了。”话落,无奈的道,“你这病真的治不好了吗,杨大夫也素手无策?”
“什么法子都试了,只说慢慢养着,我瞧着怕是不成了。”崔婧文闭上了眼睛,若让她重来一次,她当初就不会心慈手软隐忍那么久,早该在顾若离来之前,就断了方朝阳的性命。
这样,就没有今天这么多事了。
“世子妃。”连翘忽然跪在梅氏面前,“求求您帮帮我们奶奶吧,如今我们宜春侯府回不去,这里也待不下去了。”她的话说了一半,崔婧文就冷声喝道,“胡说什么,闭嘴!”
就算关系再好,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都能让人知道的。
连翘哭着道:“奶奶,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路走了,只有世子妃能帮我们。”
“好了,好了。”梅氏叹了口气,扶连翘起来,和崔婧文道,“她求了我也没有用,说实话我也是自身难保啊。前些日子正卿被人打了,差点连命都丢了。”
崔婧文一怔,上次梅氏来可没有说这件事,她道:“严重吗,现在世子爷可还好。”
“伤口慢慢好了。”梅氏叹了口气道,“只是我在京中也不敢造次,生怕又被谁盯上了,我们娘俩的日子都过不下去。”
崔婧文一下子就想到了顾若离。
这个女人可真是能耐,居然连荣王府的世子都敢下手。
“要我说你现在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梅氏柔声道,“这世上,能治好你病的人,恐怕只有静安了,你不如去同安堂找她,让她给你治。”
崔婧文没有说话,连翘就道:“她……她不会给我们奶奶治病的。”
“静安一向公私分的很清,只要是病人去了她的医馆,她都不会拒绝。”梅氏望着崔婧文劝着道,“做大夫的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声了。”
“在生死面前,什么面子里子都不重要了。听我的,先活着,只有活着才能谋求别的。”
崔婧文恍然一震。
梅氏说的没错,她就算死,也该死在同安堂才对。
梅氏见她将话听见去了,便起身告辞:“既来了,我就去拜访一下建安伯府夫人,不好绕过她说话。”
要是以前,梅氏是不可能屈身去拜访齐思敏的,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崔婧文理解,便道:“让连翘送你吧。”
梅氏就含笑点了点头,携了连翘的手:“我正好有话和你交代。”
连翘一愣,跟着梅氏出了门,两人在门口落定,梅氏拍了拍连翘的手,给了她一包银子:“这里面是碎银子,你们奶奶想吃就给她买,我知道你们不缺钱,可这是我的心意。”又道,“这是我的名帖,明儿你得空就去王府找我,我还有些东西要一起给你们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