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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圣上怒喝道,“赵正卿,朕还没老眼昏花,朕分辨的了。”
赵政紧紧攥着信,手都在抖。
“你给我好好反省去,明日就滚到皇陵去,等想明白了你错在哪里再回来。”圣上对他失望之极,当年他落难荣王府落井下石他就不提了,如今饶了他们,居然还给他兴风作浪。
真是不知好歹。
“圣上!”赵政要辩解,忽然,苏召隔着门喊了一声,随即推门进来,拿了两封信,道,“八百加急,一封自关外赵将军那边而来,一封由庆阳黄大人送来的。”
圣上接了过来,拆开了一看脸色越发的沉,他的目光一点一点转向赵政,一字一句道:“传令下去,荣王府世子通敌叛国,勾结奸人,薅去他世子头衔,斩立决!”
此话落,赵凌和杨文雍都是懵了一下,赵政更是抬头看着圣上,楞道:“斩……斩立决?”
他就算害了顾若离,也不至于斩立决。
是那封信的原因,赵远山在信中写了什么?
“父皇。”赵凌一脸疑惑,“这信中写的什么?”
圣上将信丢给他,他捡起来一目十行看了一遍,又不相信,从头仔细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其后一点点转头过来看着赵政:“正卿……你居然做出这种事。”
“让我看看。”赵政拿了信过来,里面的赵勋的笔迹,上写到他在关外额森的部下手中发现了在合水失踪的粮草,而这批粮草正是赵政的豢养的死士运过去的。
此时,这二十二名死士在来刺杀他的时候,被他擒获六人,不日即将押送回京。
“一面之词,又是陷害,又是陷害!”赵政简直要疯了,“圣上,我什么都没有做!”
圣上已经将另一封奏疏摔在他脚边:“庆阳知府黄章也是陷害你的,依你的意思,这天下的人都和你过不去,是不是!”
赵政捡起来,奏疏写的很普通,阐述了这段时间黄章是如何查失踪粮草的事情。
他派人追查,可却没有任何消息,而且,在市面上也没有人出售,他便寻了附近的马帮,让他们帮着查,最后查到那批粮草当日被劫后就直接出了合水过了庆阳往开平卫而去。
在开平卫卖给瓦剌,和那位牧民做交易的人说的一口官腔,他派人出了河套去找收购粮草的额森牧民,终于将此人抓获,并在此人身上搜到了一枚令牌。
此枚令牌是当日交易时他在对方身上偷的,有意过后再寻这些人合作。
令牌不敢随奏疏上京,特画了图片附在其后。
赵政看着那枚令牌浑身冰冷。
因为,这令牌的花纹确实是他所有,也是他私下豢养的死士佩戴的,鲜少有人见过,就算黄章想陷害他,也不会知道这个东西。
除非,是有人告诉黄章的,或者,诱着黄章去查,让他得到了这样荒谬的结论。
顾若离安静坐着喝茶,她也是进宫前才知道吴孝之所说的下一桩事,早知道她就不做马前卒了!
有通敌叛国的罪名,赵政就是想翻身也不可能。
不过,她这口恶气出了,心里就舒坦了很多。
“你还想说什么。”圣上指着他,走了下来夺了奏疏抬手就抽在了赵政的脸上,“你父亲和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让你吃着皇粮,做世子爷,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却在撬朕的墙角?!你今天跪在这里,所有的一切不是祖宗给你的,不是朕给你的?你居然敢通敌卖国,你良心何在。”
赵政不是别人,是他的侄子啊……自己的侄子来反他,反大周,帮着外人……这简直是太讽刺了。
“圣上。臣没有,是赵远山陷害臣!”赵政辩解,圣上就喝道,“他现在人在他乡,出生入死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他有心思来陷害你?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目光短浅,盯在这些小事上。而且,他说他抓了你的死士,这也是他陷害你?”
“我!”赵政被噎住,这些人是他派出去杀赵勋的,他没法和圣上解释,“总之,我真的没有劫持粮草通敌叛国。还望圣上彻查。”
圣上指着他:“彻查,彻查!朕若非不查不问此刻你就已经在断头台上,还有你在此和朕说话的机会。”他顿了顿,眼前一阵阵发黑,“关……关起来,今日午时就给朕斩了!”
额森是什么人,那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当年要不是他被额森擒获,就不会受那么多年的苦!
赵政居然和他勾结,他决不能容忍。
“圣上!”赵政真的害怕了,求饶道,“微臣对天发誓,我是被诬陷的。”
圣上被金福顺扶着坐下,御书房外起了一阵喧哗,随即门被推开荣王妃带着梅氏一头冲了进来:“正卿!”将自己的儿子抱住,梅氏抱着赵晴儿跪在旁边。
“圣上。正卿做错了什么事,您居然要杀他,他可是您的侄儿啊。”荣王妃哭着道,“您说他通敌叛国,可是那都是远山的片面之词,他分明就是想要致他兄弟于死地,联合了静安一起害正卿啊。”
“七爷说他通敌,七爷是有证据的。”顾若离听不下去荣王妃的话,同样是儿子,她的心偏的也太厉害了,“您说我们陷害,您有证据吗。”
荣王妃猛然转头过来,阴冷的盯着她,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在这里和我说话。”
“圣上在这里,还轮不到您让我闭嘴。”顾若离嘲讽,“王妃娘娘,您这个母亲做的太称职了。”她第一次这般心疼赵勋,这么多年,他是怎样长大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和亲哥哥,他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天底下,大概没有什么事比这更让一个孩子心寒了吧。
“我不称职,你不去问问赵远山是怎么对我这个娘的。”荣王妃恨恨的道,“我告诉你,你不用在我面前横,不过一个卖药的人生的贱种!你想嫁给她没有我点头,你永远都进不了荣王府的门。”
顾若离讥诮的笑笑,忽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冷冷的道:“我儿进不了荣王府的门,是因为远山要给你守孝吧。”
话落,方朝阳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银红的宫装,裙摆逶迤拖在地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荣王妃:“你又算个东西,齐氏往上翻百年,不过是个放牛的,一个放牛的种让你做了荣王妃你就在这里嘚瑟了。”
荣王妃大怒,瞪着方朝阳怒道:“好,好,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娘俩。”
“是你们给脸不要脸。”方朝阳朝圣上虚虚的福了福,含笑道,“圣上,您可不要忘了,当年您落难时踩您一脚的可不只我方朝阳一人,齐氏母子可是最欢实的,如今要说他们通敌叛国别人不信,我还真就信的很。”
圣上脸色微变。
顾若离走过来扶着方朝阳坐下。
“娘,七爷的证据很快就会到京城,容不得他们狡辩!”顾若离接过女官递来的茶给方朝阳,“您身体不好,别动气。”
方朝阳点点头,冷冷的盯着赵政。
“既有证据,那就等证据到了再定罪。”梅氏出声道,“圣上,臣妇知您很生气,可是当下若凭着几封信就杀了正卿,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您看……是不是再等一等,事情弄清楚了,即便您定他死罪,我们也心服口服。”
荣王妃也醒了过来,她被方朝阳母女激的头晕了,便道:“是,您若此刻斩了正卿,我们不服!”
赵政哀求的看着赵凌。
赵凌顿了顿,也求情道:“父皇,不如等远山的证据送来再定罪?”
圣上一夜未睡,此刻又被气着了,头晕的厉害,他厌恶的看着赵政一家子,冷冷的道:“好,朕就给你们机会,让你们死的心服口服!”
荣王妃一下子瘫了下来。
“来人,将赵正卿关去宗人府,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准探视。”圣上拍了桌子站起来,拂袖回了内殿。
羽林卫进来去押赵政,荣王妃抱着他,快速的道:“你别怕,你什么都没有做,没有人能陷害到你的。娘这就回家去找你舅舅,你好好的!”
“嗯。”赵政点了点头。
他看了眼梅氏被羽林卫往外拉,走过顾若离身边,阴冷的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此仇,早晚一天我双倍奉还!”
“各凭本事!”顾若离挑眉看他,丝毫不让,赵政拂袖出了门,鬼鼠也被人带走,御书房一下子安静下来。
荣王妃蹭的一下站起来,盯着顾若离:“你这个贱人,我定不会饶了你的。”
“放牛的。”方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