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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的车马已经安排好送来了,顾若离就和方本超以及张丙中一起去了杨府。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顾若离想了想还是点头,她不能因为自己的顾虑,而拦住方本超和张丙中的前途,毕竟杨府在延州的地位不一般。
她已经收了诊金了,顾若离有些迟疑,杨文治随即便又补充道:“方大夫和张大夫一起吧,正好也给老夫机会,设宴答谢!”
顾若离含笑正要说话,就看到门口跑进来个小厮,到杨文治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杨文治听着眉头一拧,面色郑重的看向顾若离,“霍姑娘,家弟说要亲自答谢你的救命之恩,请你去府中一叙!”
现在京中情势复杂,一宫二主是前所未有的,杨家这样的人家,虽退了出来可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没有弄清楚对方立场前,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好。
“我还有事,明天就离开这里。”顾若离朝大家笑了笑,重新坐下来,看向杨文治,犹豫着要不要问他知道不知道顾府的事,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杨文治看着顾若离,他真有此意,便道:“她不在医馆坐诊。”他话落,看向顾若离。
“杨大夫。”有人激动的道,“这位霍大夫是在你的医馆坐堂吗?”
杨文治一看旁边还有人上来问诊,便笑着和大家抱拳道:“若是身体不适,还请大家去医馆问诊,这里乃是饭馆,不成体统。”
“好,好。多谢霍大夫。”
“那最好请大夫瞧瞧。”顾若离含笑道,“但若只是简单止隔,可用指压住内关穴,颇有效果你回去试试。”
那人仔细记住,点头应着,隔壁一桌又有人道:“那打嗝呢,我家老娘但凡吃饭就必打嗝,人难受不说,还常将吃的东西也吐出来。”
如果有刀片其实更方便,只是现在,她还是求稳比较妥当。
顾若离仔细看了看,回道:“苍耳子、牛蒡子、生大黄、金银花 蒲公英各,土茯苓,每日1剂,水煎分2次服,连喝四剂便可。”又交代道,“若破了头千万不要挤压,用干净的棉布包裹,最好再去开一些药敷上,以免感染。再者,便是忌口。”
“我看看。”顾若离走过去,那人衣服褪在后背给她看,半个拳头大小,煨了脓头,那人道,“疼的要命,又不破头!”
那人一走,旁边的人更是蠢蠢欲动,有人问到:“霍大夫,您看我这后背上长了一个疖子,怎么治?”
“这么简单啊。”那人一跳老高,“姑娘真乃是神医啊,我这就去买药去。”
顾若离抚额,笑道:“要想根除,怕是只能将牙拔了,至于止痛的方法我到是可以教你一个见效快的。”她微微一顿,道,“你买一些苍耳子常备家中,若疼了就去壳炒熟混着一个鸡蛋,连吃三剂便能止痛。”
“我就是在医馆瞧的,药要吃好几天才能好,霍大夫医术高深,说不定有更好的法子呢让它不疼呢。”话落,也不管别人,急切的盯着顾若离。
顾若离微怔,旁边就有人赶着道:“牙疼也问,去医馆找别的大夫去。”
055 不欢
霍繁篓傻笑,隔着门喊道:“明天记得穿我给你买的衣服啊。”
顾若离翻了个白眼关了房门。
“成!”霍繁篓倚在门上,笑盈盈的抱着手臂,拖着微音,“我们三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若离拽了衣服推着他出去:“回去收拾东西,你要敢再惹事,我就自己走了。”
“先别管啊,试试衣。”霍繁篓抽了一件桃红的撒花褙子在顾若离身上比划,“还真是好看。”也不知夸自己眼光好,还是顾若离好看。
顾若离一脸的无奈,叹了口气道:“我刚刚在杨府碰到赵勋了,他明天启程离开延州,我们最好错开他们,一早就走。”赵勋他们应该还是入夜走。
“嘿!”霍繁篓指着顾若离,“你不泼冷水会死啊,我可是挑了许久才买的衣裳!”
顾若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又打量了他身上穿的,蹙眉道:“穿的这么光鲜,是准备出去招贼?”
“说这个做什么。”霍繁篓变法术似的拎了几个袋子往桌子上一放,“我给你挑的衣裳,快试试!”
“你还知道回来。”顾若离在他对面坐下,蹙眉道,“杨家来客栈送诊金的事,是你做的?”要不然她给杨文雍治病的事怎么传扬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他就是怕杨家不认帐,所以先把风声传出去,让他们不敢翻脸。
他穿着一件草绿的潞绸直裰,头发束在脑后,露出宽宽的额头,一双长眉斜斜的倚着,凤眸狭长明亮,鼻梁挺直,薄唇弯着不羁的弧度,亮出一口白牙……若非他的打扮,真的让人雌雄难辨。
顾若离推门而入,就看到霍繁篓正大喇喇的坐在房间正中喝着茶,看见她进来眉梢一扬,笑道:“在杨府用膳了,是不是宾主尽欢。”
“不用了。”顾若离上了楼,小厮砸了砸嘴,叹了口气。
小厮一愣,点了点头,又道:“延州还有许多好玩的地方,您不再多看看玩玩?”
“有劳小哥。”顾若离拿了碎银子递给他,“我们明早就退房,劳烦你晚上帮我们结账。”
顾若离颔首,几个人进了庆阳楼,楼下的食客都已经散了,迎客的小厮见她回来立刻殷勤的跟过来,堆着满脸的笑容:“霍大夫,您房间已经给您打扫过了,房里的东西都收拾齐整,一件没丢没落,您尽管放心!”
方本超看出来顾若离和赵勋之间的矛盾,虽然他不知道矛盾是怎么来的,但是一定不小,便道:“好,在下在合水等着姑娘。”
“方前辈。”顾若离边走边和方本超道,“我们明早就启程,等他日我们再回庆阳,一定去府中拜访您。”
饭吃到了申时才散,顾若离辞了杨府出来。
杨清辉随着父亲亦端着酒杯,笑看着顾若离。
杨勇也端着杯子,尴尬的看着顾若离:“前两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霍大夫虽年纪小,可胸襟却令我敬佩,此酒,我向你赔罪。”
“前辈。”顾若离无奈的笑道,“当是我敬您!”
大家都跟着起来饮酒,一杯罢,杨文治含笑道:“老夫亦是受益匪浅,恩谢不多言,老夫铭记在心。”
“不敢!”顾若离起身,回道,“医者本心,大人客气了。”
杨文雍回去直接去了花厅,席面备好,杨文雍以茶代酒笑着道:“老夫的命是霍大夫救的,以茶代酒,老夫敬谢救命之恩。”
赵勋抱了抱拳,大步而去。
赵勋颔首,杨文雍急着道:“……赵将军,眼下老夫力不从心,一切都只能靠您了。”
“不必了,我儿离世后,崔氏已和我们断绝往来。”杨文雍面有痛色,想起过世的女儿和外孙外孙女:“至于其他人,杨某更是高攀不起。”
“杨大夫既说没有把握,还是不要勉强。京中的事,我会再安排。”赵勋顿了顿,换了话题,“我明日便启程回京,杨大人可有物什托带的?”
说完,他想到了顾府的事,心中顾忌。
“暂时没有。”赵勋说的不痛不痒,杨文雍顿时着急起来,蹙着眉头道,“要不然,还是让我兄长随你去试吧,他的医术除了顾解庆外,大周也没有几个人能越过他去了。”
杨文雍觉得事情肯定不是赵勋说的这么简单,但是他不好再多问,便沉声道:“……那大夫的事,将军可还有打算?”
赵勋不急不慢的走着,漫不经心的道:“约莫是有误会,可惜赵某也不知情。”
一出去,杨文雍就奇怪的问道:“将军和霍大夫之间可是有什么误会?”
赵勋已经出了门。
顾若离微怔,抬头看他。
“这……”杨文雍也随着他起身,并不敢强留,“老夫送您。”
他心情很好的起身,道:“赵某还有事,先行一步,告辞!”
赵勋看了眼顾若离,后者垂着眼眸喝着茶,一副疏离冷淡的样子,看来他亲自来杨府是对的。
杨文雍笑笑。
“我们脚程慢。”张丙中憋不住,生怕顾若离点头,抢着话道,“不能拖了赵公子的时间。”
顾若离头大,她恨不上赵勋,更何况到京城后他们还是要见面,只是这一路太久,她看着他真觉得尴尬和别扭。
“去京城路途漫漫,若能结伴也能相互照应。”杨文雍笑着替赵勋解释,“霍大夫,赵公子是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