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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离顺着他手看去，果然看到三座巍峨庄严的牌坊，能想象当年这三座牌坊一座座立起来时，是多么的荣耀和辉煌。
“杨府就在前面。”两人避在一个胡同口，张丙中指着不远处的三座牌坊，“师父，看到那三座牌坊了吗。都是那位杨大人的，延州数百年来，第一位三元及第，官至宰辅的人。”
张丙中点着头，拍着胸脯道：“这事儿我最在行，您且等着，我这就给您打探去！”背着包袱栓好马，和顾若离一起往杨府而去。
“不找。”顾若离不想和吴孝之见面，“先去杨府打探一下虚实。”
049 杨府
婆子嘴角抽了抽，方
“隔房大老爷正与人议事，说稍后就来。”婆子做出请的手势，方本超颔首却不急着走，反而回来迎顾若离，“霍大夫您请！”
方本超站起来，颔首道：“杨大夫可到了？”
“方大夫！”有婆子迎了过来，“我们夫人请您进去。”
顾若离跟着婆子和方本超一起，在杨府正院的抱厦候着，等了约莫一刻钟，那婆子才姗姗出来。
小丫头应是而去。
婆子奇怪的看了眼一行人，没打量出来哪个是贵客，敷衍的点了点头道：“奴婢这就让人去请！”话落指了个小丫头，“将隔房的治大老爷请来。”
几个人由婆子迎着进了内院，方本超和引路的婆子道：“劳烦将杨大夫请来，就说家中来了贵客。”
“这么严重了。”顾若离暗暗咋舌，难怪杨家一副准备后世的样子。
“不好。”方本超直摇头，“人已经虚脱，用参掉着，可病根不除，下如洞泄，恐怕撑不过这两日！”他本来是不想来的，可到底和杨大夫也算是认识，他能请他来，可见真的束手无策了。
她问道：“那现在杨大人如何了？”
只是，为什么没有效果，她就不知道了。
芍药汤无用，立即改用真人养脏汤攻脾虚下陷，固摄无权。顾若离觉得杨文治开的方子并没有问题。
顾若离微微颔首，芍药汤有清脏腑热，清热燥湿，调气和血之功效，主治湿热痢疾。真人养脏汤具有涩肠固脱，温补脾肾之功效。
方本超惦记着杨文雍的病，边走边和顾若离解释：“……半个月前开始腹泻，杨大夫瞧过后开了贴芍药汤，香莲丸二服，可吃了不但不见效果，还口如刀割，腹痛难忍，一日数十次。夜里高烧反复，寝食难安！遂又加了真人养脏汤，略好了一日，还吃了些东西，可没想到又复发了，病情愈重。”
有婆子早去通禀。
顾若离暗暗惊讶，随着方本超穿过内院的垂花门进去，又绕过两道如意门进了内院。
准备丧事了？！
但气氛凝重，还有来来去去的婆子手中拿着的，分明就是白幡和灯笼。
杨府的宅子前后五进，绕过影壁便是一个小花园，左手是内院的外墙，香气浓郁的桂花树颤巍巍的挂在墙头，再往里去便是夹道，右侧则是外院，建着联排的院子……
顾若离被三个人前前后后的拖着推着进了门。
多好的事，百年难遇。
那简直是白捡的好名声啊！
张丙中也在后头凑着热闹：“师父，去看看吧，反正也不少块肉。”他觉得，就算进去了，顾若离治不好也不丢人，毕竟连杨大夫都束手无策，可要是治好了呢。
霍繁篓点着头。
“好，好！”方本超不打算走了，说不定顾若离还真有办法治好杨文雍的病，“我引你们进去！”
“杨大人和杨大夫是族兄弟。”好像猜到了顾若离所想，霍繁篓凑过来低声道，“都是熟人，先进去再说！”
这么巧。
杨文雍和杨大夫！
她微微一顿，忽然想到早两年去府中的拜访祖父的人，应该就是这位杨大夫，当时在军营她没有多想，如今细想起来，应该就是他。
上头写着牌坊胡同，杨谨怀。
杨大夫？顾若离心头一转，想到什么，自荷包里拿了个名帖出来。
“真是太巧了。”方本超高兴的道，“我是受杨大夫之邀过来的，没想到遇到了您。您也是受他老人家邀请过来给杨大人诊治的吗。”
顾若离惊讶的看着来人：“方前辈，您怎么在这里。”方本超穿着件暗红的直裰，身后跟着药童提着药箱，微胖的身材堵在门口，非常的显眼。
“霍大夫！”门内站着的人也是一愣，随即惊喜的迎了过来，“真的是您，霍大夫！”
两人一怔。
她正要说话，忽然杨府的侧门自内打开……
“顾三。”霍繁篓早就想到顾若离不会干脆，她将医德看到很重，不可能在行医的事上做算计，“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只要行医就好了。”
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他笑的满眼精光，顾若离直皱眉，她是想搅浑水，可是现在已经有赵勋的邀请，她只要弄清楚京中那位病人，就一切都清楚了。
果然如此，他做事是从来不吃亏的。
“不管怎么样，咱们不吃亏。”霍繁篓打着算盘，说服她，“就算治不好，我们也能得些诊金嘛。”
“你觉得，杨大人将来还有可能起复？”顾若离停下来，目光审视的看着他，霍繁篓神色明显一怔，随即收了笑脸，颔首道，“只要他这回不死，就一定还有可能。”
她隐约猜到了霍繁篓的用意。
顾若离走过穿过三座牌坊，被霍繁篓带到杨府的侧门外。
霍繁篓翻了个白眼，又回头看着顾若离：“你穿裙子不错，回头拿到钱再买一身去。”
“谁让你养了。”张丙中不服，紧随其后，“我跟着师父！”
顾若离没说话，他就拖着她的手臂，指着张丙中：“你哪里来的赶紧回哪里去，我们可不想白养一个人。”
“真没有。”霍繁篓保证似的，“你得相信，现在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比我还想你好了。”
050 熟人
顾若离不知道杨文治的想法，洗了手，在床头的杌子上坐下来，凝神号脉……
此女，将来前程不可估量。
杨文治很吃惊，她年纪这么小，行医手法这么老道，且心性沉稳还如此能吃苦，他行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见。
“哦，好！”婆子忍着恶心，指了指盆问顾若离还要不要，顾若离摇头，她飞快的提了出去，打水进来！
“霍大夫你这是？”杨文治过来，面露不解，顾若离笑笑将床单放回盆里，“我看看大便的颜色浓稀。”话落，神色自若的和一脸扭曲的婆子道，“劳烦给我打盆水！”
还说大夫，这样不讲究的人，不是乞丐也是出身低贱之辈！
还没见过哪个大夫看病人排泄之物的。
杨勇正好进来，一脸愕然，捂着嘴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不用。”顾若离朝他笑笑，细细看着床单上的东西，又捻了在手指上，试粘稠度。
张丙中干呕了一声：“师父，脏！”话落，捏着鼻子过去，打算帮顾若离拿。
顾若离颔首，却是喊住端着盆的婆子：“稍等！”她走过去，捻着染了污秽物的床单……
“霍大夫，请！”杨文治指了指床，请顾若离去诊脉。
杨文雍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面色蜡黄，眼窝深陷，一双搭在锦被上的手，鸡皮起皱包着骨头……
杨文雍养病的卧室就在旁边，虽开窗户通风，可房间里还是有股骚臭味，几个婆子丫头守在床边正换着被褥，扼在盆里的床单露出一摊摊带着血丝的黄水。
“娘，您别胡思乱想，父亲一定没事。”杨勇还是不放心：“让清辉陪着您，我去隔壁看看。”
他们一走，杨夫人呵斥杨勇和儿媳：“都这个时候还胡闹什么！”话落叹了口气，“你们也别陪着我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你妹妹她去了，若你父亲也……我也活不成了。”
顾若离也很尴尬，点了头和一行人去了隔壁。
“小辈口无遮拦，霍大夫见谅。”杨文治向顾若离道歉，可话落想到她的年纪，顿觉失言，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做出请的手势，“我们先去看看病证吧。”
杨大奶奶想说什么，到底没舍得当着外人的面训斥自己的儿子。
杨清辉低声道：“娘，您怎么能以貌取人，祖父的病已然如此，多一个人就很可能多一线生机啊。”
“你这孩子！”杨大奶奶推开杨清辉，不悦的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