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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离一愣顺着周铮的视线看去,就看到赵勋负手朝这边走了过来。
顾若离正要说话,忽然周铮停了话头,看着她身后。
周铮心情说不出的好,哈哈大笑,惊的湖边鸟雀乱飞:“霍姑娘乃神医圣手,我周铮服气!”
“不敢担谢。”周铮是习武之人底子好,一剂药下去效果比寻常人还要出色,她走过去看着他脸色,点头道,“面色红润,气息沉而稳,周大人的果然已经无事了。”
顾若离微微一笑,周铮又喊道:“多谢霍姑娘!”
“霍姑娘。”周铮发现了顾若离,远远的打招呼,“昨夜一觉到天明,真是好久都没有这样畅快了。”
顾若离睁开眼睛也轻轻笑了起来,过了一刻就听到外面刀声霍霍,脚步震颤,她掀开帘子站在门口,就看到周铮正在湖边将一把刀舞的虎虎生风,高大健壮的身体灵活敏捷,英武不凡。
周铮哈哈大笑,指着众人道:“有本事就来削,怕你不成。”
第二日寅时刚到,周铮的大嗓门就在营地响了起来:“都给老子起来,操练去!”他话一落,军帐里就有各式各样的东西砸了出来,有人怒道,“再吵,老子削你!”
021 赞叹
顾若离说的真情实意,可他们却觉得她在谦虚,黄大夫抱拳,迫不及待的道:“霍大夫,可否借药方一看?”话落,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
她被这几个人夸的失笑,无奈的道:“几位前辈过奖了。实在当不上神技,只是情急之下无奈之举,反而阴错阳差得了这样的效果罢了。”
黄大夫被噎住了似的,艰难的吞吞口水:“六天就好了?”他啧啧半天,不敢相信,“真乃神技!”
“六天。”不等顾若离说话,方本超跑了过来,有些得意的道,“六天前这腿是惨不忍睹,没有块好肉,六天后就已经伤口结痂,好了大半了!”
“敢问霍大夫。”黄大夫指着胡立的腿,“三管齐下,你用了多长时间?”在他看来,这样的病症就算病者熬的住疼痛,耐心调养,至少也要三个月至半年的时间,
杨大夫摇着头,他哪敢说指教,这溃烂的程度就算到了他手里,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内调外养,通经活络,三管齐下。”顾若离回神,看着杨大夫笑道,“不知您有何指教。”
不妥,怎么会有不妥?杨大夫摆着手:“没有,没有!”他这才相信胡立说的话,愕然的看着顾若离问道,“小……霍大夫,这臁疮之证,你是用何方法治好的?”
“是。”胡立理所当然的点头,“胡某的伤原是要截肢的,但霍姑娘说不用,便留了胡某的腿,治成这样,三位大夫看着可有不妥之处?!”
小姑娘才多大?十岁还是十一岁?若非胡立说他根本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
黄大夫愣愣的站起来,一脸没睡醒似的看着顾若离,华大夫瞪大了眼睛,杨大夫则是嘴角抽了抽不敢置信,颤巍巍的道:“……她给你医治的?”
胡立站的很直,颔首道:“当然可以。”话落,将她身边发呆的顾若离推了一下,笑道,“正是她替胡某治伤的!”
“敢问阁下,这腿是何人替你医治?可否引荐给老夫?!”杨大夫言辞恳切,满目期盼的看着胡立。
杨大夫也快步走了过来,仔细看了一遍,随即惊愕的看着胡立,这种病初痒后疼,痛不欲生,寻常大夫无药可治便会替患者截肢,一般人也很难熬住,看来此人运气不错,遇到高人了。
华大夫也忘记和黄大夫争了,点着头道:“是啊,看这情形伤口应有一年有余,烂可见胫骨,痛不欲生,何以还留着腿没截?”话落回头朝杨大夫招手,“杨大夫您来看看,这……闻所未闻啊。”
“奇哉怪哉。”黄大夫看了半天,还伸手在结痂的伤口上仔细摸着,“竟然还留着没截?”
“怎么了?”其余几人走了过来,华大夫冷笑一声打趣道,“黄大夫是发现什么宝贝了?”也顺着黄大夫的视线看过去,随即也眼睛一瞪露出惊奇之色,“这腿怎么治好的。”
胡立的裤脚是挽着的,伤口看的一清二楚。
“咦!”黄大夫说着话到了胡立面前,停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胡立的腿,“你这腿……”像是发现了神奇的东西,不停的盯着伤口看。
顾若离不信。
怎么会这样?还是仅仅只是巧合而已。
荷包里摆着的,正是顾解庆留给她的药方,这人说的居然和顾解庆不谋而合。
千金苇茎汤合如金解毒散?顾若离心头一跳,手下意识的就按在荷包上。
黄大夫摆着手,不满的道:“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老夫断言此证必为肺痈,用千金苇茎汤便可,若效果不显再加如金解毒散,必能药到病除。”话落,拂袖,大步而走。
“此言欠妥。”杨大夫道,“京中人物济济,所见所识自不是我们能相比的,以老夫看,未曾亲眼所见亲身所辩,不可妄下断言,以免耽误病情。”
“杨先生什么意思?”黄大夫有些愤愤不平,他觉得所有的症状都是肺痈没错,那些人治不好是因为用药不对症,“京城的大夫也不见得比我们高明多少。”
这个病人是在京城,京城名医汇聚,不论是肺痈还是肺痿,都不该变成现在这种情况,用药千百却俱都毫无起色。
此话一落,众人皆沉默下来。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另穿着姜黄直裰蓄着长髯的老者道,“此证确实蹊跷,因无论是肺痈还是肺痿,寻常大夫都应有对症之方,即便不能调养痊愈,可也不至毫无起色,往返反复。”
两个人脸红脖子粗的说着话,堵在军帐前头,刘大夫垂着头跟在后面,眉头亦是紧紧锁着,顾若离陪着胡立站在一边,静静看着这些人。
“咳血乃病症加重才有血痰,此病者应是初成痈期,无咳血不足为奇。”被称为黄大夫的人拂袖,“华大夫既是说肺痿,又是如何断定!”
三位大夫边吵边出了军帐,其中两人争执的面红而赤,年纪略轻些对穿着件湖灰棉布直裰的大夫大声道:“黄大夫,您可不要忘了,方才病方可没有提半句病者咳血之事,既无此病症,你又如何断定此症乃肺痈而不及肺痿!”
“没错。热毒瘀结于肺,以致肺叶生疮,肉败血腐,形成脓疡,以致高热,咳嗽,胸痛,咯吐腥臭浊痰。此乃肺痈之证,不及肺痿也!”
“咳吐浊唾涎沫,吐痰腥臭,乃肺中有热,热在上焦,肺燥津伤,为肺痿也!”
023 主动
“这……”顾若离无奈,哪有不诊却用猜的
吴孝之的心也砰砰跳了起来,所有大夫不是说肺痈就认定是肺痿,顾若离还是第一个两个都否定的人,不待他再问,赵勋已经问道:“既非二证,又是何病?”
“那倒不是。”顾若离摇头,“肺痿唾呈细沫稠粘,或白如雪,或带白丝,咳嗽亦有不咳者,气息短,或动则气喘,通常有家族遗传史,或长期肺病所积累者。这些,病方上都没有写,想必是没有,所以我断定不是肺痿。”
吴孝之心头一跳,朝赵勋看了一眼,又迫不及待的道:“不像肺痈,难道像肺痿?”
“看着像肺痈。”顾若离皱眉,显得并不确定的样子,“但与肺痈之证似乎又有出入,若能亲眼见一见病者,或许能确诊。”
“姑娘觉得是什么病?可有眉目?”吴孝之很期待,顾若离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虽然这么说有点可笑,毕竟顾若离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们问的人找的人太多了,经历的失望也太多了。
顾若离费了许多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失态,她当着赵勋和吴孝之的面细细的将病方看了一遍。
那晚他们去顾府就是为了这张病方吗。
顾若离心头砰砰跳了起来,终于给她看了吗?病人到底是谁。
赵勋便颔首,看了眼吴孝之,后者立刻心领神会拿出一张写满了蝇头小楷的宣纸递给顾若离,“霍姑娘看看这张病方。”
顾若离已恢复神态,气定神闲的点了点头。
赵勋开口,声音不似先前的冷凝:“你可是擅内科?!”
心头一跳,她垂着眉眼朝她微微福了福。
他站在顾若离的面前,身前落下阴影,她平视只能看见赵勋的胸膛,深蓝的潞绸直裰,洗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褶皱,服帖的套在身上,顾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