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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阿超的药师回道:“昨晚我接到请柬,说请我去明福楼去吃酒,几个炮制师傅先聚一聚,明日只论技艺,不伤和气。我一想这敢情好,便就去了。”
另一人也道:“我也是接到这的请柬,去了以后发现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本以为大家还在路上,我二人便喝茶谈天,不曾想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刚才醒来,我们意识大事不妙,才匆匆赶过来。”
事情似乎已经明朗了,顾若离问道:“请柬可在。”
“没……没有了。”阿超摇着头,“连着我们的身上的名帖以及举荐信都不翼而飞,我们怕偷东西的人别有图谋,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华大夫叹了口气,指着里头道:“你们还是来迟了一步啊。”
不管怎么样,今天的药师大比,是没法继续了,他们闹事也达到了目的。
那两个药师就看到大堂里躺了一地的人,猜到了事情的原委,目瞪口呆。
“大人。”顾若离看着戴韦,“看来是有人很对医局,针对药师大比,还望大人做主,给各位师傅一个公道。”他刚刚想说什么,免她的职吗?
戴韦想说的话,已经过了时机,此刻再说就太过明显针对顾若离了,他便拂袖道:“你是司医,此事当然由你做主,若事事都来问我,要你何用。”话落,戴韦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两个人,眯了眯眼睛,拂袖而去。
刚刚还一副上司的样子斥责顾若离,一转眼烂摊子就都丢给她。
戴韦的针对性真是毫不掩饰了。
顾若离福了福,目送他离开。
“霍大夫,您看这怎么办。”大家都围着顾若离七嘴八舌的问,出了问题不是他们的错,他们有的人千里迢迢的来,就是为了比试,要是不比了,他们不是白来了。
顾若离也无奈,看着几人道:“各位稍安勿躁,先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好,我们细细闲谈接下来的要怎么办,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今年的杏林春会留下遗憾。”
顾若离都这么说了,他们也没什么好争的,便道:“那就拜托霍大夫了。”
“师父。”张丙中带着五马司的人终于赶来,“你没事吧。”
顾顾若离摇头,去和兵马司的人交代:“……这二人受人指使,偷盗了药师的名帖和举荐信,冒充他们过来比试,却意在闹事,将医局后院砸的一片狼藉,还望几位大人仔细审问,还医局以及因此受惊的大夫和师傅们一个公道。”
兵马司的人打量着顾若离,已经知道了她就是昨天挤掉蔡正,名震京城的新任司医,一个女子能这般能耐,不是背后有人撑腰,就是真有几分能耐,他们公事公办,抱拳道:“还要请霍大夫派人同去,将事情和我们交代清楚。”
“自然。”顾若离应了,话落,那两位晚来的药师就道,“我们愿意去作证。”
顾若离颔首,就和兵马司的人道:“有劳官差大人。”
“不敢!”兵马司的人就带着那两个闹事的人以及张丙中和两个炮制师父回了衙门。
“霍大夫。”雷武道,“下次再有人闹事,你去城东童家巷找我,要是我不在,你找我兄弟也可以,不管谁在,你的事我们一定管到底。”
顾若离没有想到雷武会帮她,她感激的点头,道:“这次多谢你。”又看着廖掌柜带来的街坊,“多谢大家了。”
“客气的话就不说了,你一个女子,行事多有不易,我们都知道。”雷武道,“往后有困难,只管找我们。”
大家都点着头。
“大家都辛苦了。”霍繁篓笑着道,“今儿我做东,请大家下馆子,以表我和东家对大家的谢意。”
雷武摆着手:“来日方长,你们事情多的很,不必为我们耽误时间。”又回头看着大家,“你们说是不是。”
“吃饭什么时候都行。”廖掌柜道,“这里也没个帮手,我们先帮霍大夫把这里收拾了。”
众人一阵吆喝,各自忙活起来。
顾若离想拦,白世英拉着她的手,道:“他们一片心意,你若不愿,反而伤了他们的心。往后你想报答,谁家头疼脑热,你尽心看病,不收诊金便是。”
“白姐姐说的有道理。”顾若离点头,人情往来,她到底还是生嫩。
白世英笑着给她理了理帷帽,道:“你已经很厉害了,方才连我都惊了一跳,打那人时那般凶狠!”
“我是被气着了。”顾若离失笑,“白姐姐砸灯的时候,也是不输男子的。”
两人对视,都轻轻笑了起来。
“三儿是心疼我。”霍繁篓在椅子上坐下来,抬眼看着顾若离,“那时候要是有刀,她恐怕把那人就给捅了。”
那一刻,她确实如此,耳中只有霍繁篓痛苦的闷哼,她气的极了才动的手。
“你就知道贫嘴。”顾若离走过去看着他,“伤的怎么样,疼不疼?”
霍繁篓摆手:“养两天就好了,没伤着骨头。”
顾若离松了口气。
“戴大人那边……”白世英犹豫的道,“会不会为难你?”
为难是肯定的,只要戴韦在一天,她这个司医就不会好做,顾若离无奈笑道:“我只要做好本分的事,他便是为难,也没有办法。”
“你说的也对”白世英笑笑,看进去收拾的人都出来了,便道,“走吧,会也散了,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顾若离也累了,点头道:“嗯,先回去,别的事明天再说。”还有那么多药师,总要给他们一个解释。
顾若离送走雷武一行人,又在里头转了一圈,锁好了门往外走,霍繁篓想起什么来,和她道:“对了,我和登州同济药行谈的不错,你来看看。”
顾若离应了一声,跟着霍繁篓出去。
里面虽乱,可事情平和息了,外头买药收药的人看完热闹,又继续各自谈买卖,倒依旧很热闹。
顾若离被霍繁篓拉在在一个年轻人面前停了下来。
她打量了对方一眼,十七八岁,穿着灰色褐衣,很老实的样子,别人都是摆了桌子,桌子上放着样品,只有他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角落里,手上抓着几个人参和三七。
他见到顾若离楞了一下,就恭敬的行礼道:“这位是东家吧,我是同济药行的周鸿霖。”又递了人参给她看,“我们的人参都是辽东过来的,您看看,非常好的。”
顾若离接过来看了看,确实不错。
“您要从我们这里进货,我保证您每一个药都是最好的。只要不好,您随便怎么罚我都成。”他拍着胸脯保证,很憨厚的样子,“您只管告诉我,隔多久给您送一次货,什么时候送到,我们也绝不会耽误一天时间。”
“你们药行没有听过。”顾若离问道,“是新开的吗?”
周鸿霖听着一愣,一张略黑的方正的脸透着红,却又急着道:“东家,就是我们是新开的,所以我们才会有诚信,真的!”
看来真的是新开是,顾若离回头看着霍繁篓。
霍繁篓望着她笑,道:“我们医馆也是新开的,正好合适。”
“除了三七和防风,你先送一批货到我们医馆去看看。”顾若离不知道同济药行怎么样,但是觉得周鸿霖这个人还是很老实的,“若是药确实好,我们再付钱,往后若再取货,我们会先付三成定金,余下的货到结清,您觉得如何。”
周鸿霖怔住,然后掰着手指算了算,随即点头道:“东家,可以的!”话落,又问道,“那,那您要哪些药?”
“稍后这里结束你去金簪胡同同安堂,会有人给你货单。”顾若离将人参还给他,“登州过来可不算近,你们打算怎么运货?”
这里来的,大多在京中开了分号的,如周鸿霖这样从外地来,单打独斗的,恐怕还没有。
“我……”周鸿霖有些紧张,小声道,“我用牛车。”
牛车,从登州过来,恐怕要走上十来天的路吧,顾若离朝他笑笑,点头道:“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第一次交货后我们可以签契约。”
“好。成!”周鸿霖笑着点头,憨憨的,一口白牙,“我稍后就去医馆!”
顾若离点头,和霍繁篓离了他去了另外一边。
就看到别的桌子前人来人往,生意谈的热火朝天,只有周鸿霖前面没有人,可他还是很高兴的样子,紧紧攥着人参……
不知道高兴什么。
“这人可信。”霍繁篓和顾若离道,“做生意虽说认名号,但也要看人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