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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能进宫谢恩,应该会更好。”刘大夫感叹,想了想又道,“是我太不知足了,如今有它在,已经足矣。”
顾若离笑了笑,霍繁篓进门来,道:“席面定好了,方大夫和刘大夫要不先随我去家中梳洗收拾一番,稍后我们再去吃饭。”
“也好。”方本超低头看着一身的皱巴巴的衣服,实在是狼狈不堪,“那我们就叨扰了。”
霍繁篓哈哈笑着,道:“你们来是情分,叨扰这类的话就不要再提了,往后我们互相照应,共进共退!”
“好,好!”方本超高兴的提起自己的包袱,霍繁篓就接了过来,一个肩膀挎了一个,又回头对顾若离道,“你先在这里,我们稍后过来。”这才想起来杨清辉也也在,就道,“杨公子可要一起过去坐坐。”
他们梳洗,他过去做什么,杨清辉笑道:“我还有事,和霍大夫说几句话还要回去。”
霍繁篓点头,当先出了门。
方本超和刘大夫打了招呼,边走边聊随着霍繁篓往家去。
“你去哪里接他们的,早知道我们自己去接就好了。”顾若离很不好意思,杨清辉正忙着备考,却还为了她的事情奔波,“不要耽误了你看书。”
杨清辉一脸不在意,笑道:“我知道时他们已经到了城外,并不麻烦。”话落,顿了顿,他道,“你可是想要进宫谢恩?若不然我和孙大人提一提?”
他以为顾若离想要去谢恩,便想到了孙道同,嘉赏的事是他主持的,理应由他来安排。
“不必。”她回道,“不过说到这件事聊上几句,若要进宫谢恩,我反而尴尬了。”
顾家的事没有说法,她进宫见了圣上,只会更加难受。
还不如就这样,赏也赏了,她也因此受了益,其他的她要不起,也不该贪。
“你说的有道理。”杨清辉理解顾若离的心情,“那我先回去了。”他说着要往外走,又想起什么,停下来看着顾若离,“这两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郡主已经连着五日都在宫中。”
方朝阳今天又进宫了吗?昨天她回去方朝阳还没回来,等她早上走时,方朝阳还没起。
“我也不知道。”顾若离拧着眉,不知道是不是太上皇那边出了什么事,“等我回去问问郡主。”
杨清辉颔首出了门,顾若离送他出去,心里却莫名的提了起来。
她忽然就有些坐立难安,好不容易等到霍繁篓和方本超他们过来,顾若离问他:“这几天听到外头有什么传闻吗?”
“没有。”霍繁篓摇头道,“太上皇没有事,也不曾听到赵远山什么消息。”
难道方朝阳去宫里是为了别的事吗。
顾若离觉得有些不踏实,决定晚上回去直接问方朝阳。
“去吃饭吧。”霍繁篓笑着拉她出去,“席面都定好了,方大夫和刘大夫还等着呢。”
顾若离收了心思,几个人一起去聚福楼吃饭。
“当初在刘家村的几个大夫,如今在延州都是赫赫有名呢。”方本超笑着道,“马大夫还写信来说要去我那边走动,可一直没有去,听说医馆里太忙,他实在腾不出空。”
“是的。”刘大夫颔首道,“刘家村的祠堂就建在路口,香火不断,人气极旺。”因为这件事,他家在固城也是家喻户晓,幼子在学馆里,就连先生也常常夸赞,让他跟着他这个父亲好好学习。
其实,当初去刘家村时是抱着必死的心……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大的收获。
不但是他,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一趟,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那么大的改变。
名利双收。
可是他们都没有做什么,只是按照原来的方子,做了一些所有大夫都会做的事。
得到和付出并不对等,这让他们又惊喜又惶恐。
心里更加明白,如果没有霍大夫,不说他们会不会被传染而死,但是肯定不能控制疫情。
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姑娘。
顾若离为他们高兴:“这是好事,大家都没有白忙活。”
“霍大夫。”方本超和刘大夫一起敬她,“以茶代酒,我二人到暮年能遇到您,得您提携,是我们的福气,往后一起共事,您尽管吩咐,千万不要客气。”
“吩咐不敢当。”顾若离站起来,低低的托着杯子,“刘前辈是内科,方前辈是外科,我们能凑的这么齐,实在是缘分,这杯茶当是我敬二位,千里迢迢过来,这份情谊我永远记在心里。”
刘大夫还要再说,霍繁篓一看这架势,就笑着道:“往后都是一家人,喝茶,喝完咱们回医馆做事。”
“对。”张丙中道,“把医馆闯出名头来,这是我们五个人共同的目标。”
几个人笑着碰杯,一个个心中跌宕,激动憧憬。
散了席,几个人回了医馆,顾若离因为女子的身份,坐在屏风后面接诊妇人或疑难杂症,张本超在左边的桌子,刘大夫主治,坐在右面,张丙中守药柜,霍繁篓跑堂待客……
顾若离坐在里头,看着有病人候着的厅堂,微微笑着。
“三儿。”霍繁篓安排好外面的客人,走了进来拉着顾若离去了后院,“你来,我有话和你说。”
顾若离不解,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你听了别胡思乱想。”霍繁篓沉着声,慢慢说道,“外头在传,赵远山死了。”
心头一跳,顾若离楞住。
方朝阳进宫是为了这件事吗?过了好久她才回神,道:“他怎么可能死,会不会是他使的障眼法?”
“还不知道。”霍繁篓拧着眉也不确定的样子,“说是摔下悬崖死了,连尸首都找到了,正在运送回京的路上,估摸着四月能到,到时候就知道真假了。”
连尸体都找到了。
难道真的死了?顾若离不相信,她觉得赵勋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霍繁篓沉声道,“追杀的人从未间断,便是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他是人呢。”
顾若离的力气一下子抽干了,赵勋死了,那太上皇怎么办?
顾家的事怎么办。
她要怎么做,才能为顾家讨回公道。
“三儿。”霍繁篓握着她的手,发觉她指尖冰凉,“你别胡思乱想,顾家的事一定有办法解决,就算没有赵远山,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
顾若离抬头看着他,他能帮什么呢,就算再聪明的霍繁篓,也算计不到在重重宫阙,高高在上的圣上。
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左右朝纲,什么下毒放毒,莫说她见不到圣上,就算见到了,她也做不到这些事。
“你要信我。”霍繁篓捏着她的手,紧紧的攥着,“我一定能帮你。”
顾若离微怔,点点头:“谢谢!”又摇摇头,“赵远山死了,那我们怎么办呢。”
霍繁篓拧着眉,面色凝重的道:“你让我想想,别急。”话落,顺着她的后背,害怕她惊着气着,“一定有办法的。”
“霍繁篓。”顾若离将他的手拿下来,“我……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霍繁篓看着她,点了点头,开了一间房的门,又提了炉子摆在桌边:“你在里面待会儿,有事喊我,我就在前面。”
顾若离失魂落魄的坐下来。脑子里乱哄哄的。
她要好好想想,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接近圣上?
她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怎么可能接近一国之君。
也不可能借助方朝阳,她不会给她机会去报仇的,不但如此,还会引起她的警觉,让她更加的寸步难行。
要怎么做?
地位,权利,让圣上召见,信赖?
顾若离想到了什么,又站起来开门出去,就听到霍繁篓问道:“你怎么了。”
他这一回守在门外没有离开。
“我想去赵远山的私宅找齐全或者韩妈妈问问。”顾若离抬头看他,才发现霍繁篓这半年长高了许多,“赵远山死没死,他们肯定知道。”
霍繁篓按着她的肩膀,柔声道:“一会儿我去问,你先回去,可以探一探郡主的意思。”
“好。”顾若离点头,她去确实不大合适,“那我先回家,你有消息就来告诉我。”
霍繁篓点头。
建安伯府中,崔婧文也愣愣的坐着,崔婧语喊了她好几声,她才惊醒过来:“你……说什么?”
“赵远山死了。”崔婧语止不住的笑起来,“他死了,你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