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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问道:“今日入宫如何?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云叶淡淡一笑,道:“不过就是做了几个菜,陪太后吃了便来了。也没说什么事儿,我想着就是太后想换个口味儿。”
顾老道:“我听闻太后身子不好,还恐你去了,再惹出什么麻烦来。皇后跟宁府不对付,你以前不是也吃过亏?以后,能推还是推了吧。皇上这几年也老了,我看宁寒跟太子走得倒近,你还是离皇宫远些。”
宁寒在家里跟云叶没有说过朝堂的事儿,此时听顾老提起,云叶一愣,“顾老的意思是太子登基,皇后会有些……”
顾老道:“六皇子是皇后亲生的,却不是太子。年纪刚刚十岁,资质也十分平庸。皇后不太甘心罢了。”
云叶便心中有些跳。
自古以来,大位之争都是血流成河。
皇后的儿子不是太子,皇后想让自己的儿子登位,必然会下大力气。
说来说去,就是要争取朝臣们的大力支持。
月华是世子夫人,不消说,武安侯府自然是支持六皇子的。
朝堂大臣们的支持很重要,有没有军权更重要!
武安侯本就是大将出身,在军队里威望很高。其次便是宁府了。
宁大将军在世时不消说,又经过宁寒十几年的经营,军权和威望早就超过了凌府。
云叶皱起了眉头,“换句话说,宁寒是双方都想拉拢的?”
顾老点点头,“是啊。太子不是没有靠山,只是,若有了宁寒的支持,便万无一失。若宁寒倒向六皇子,太子地位岌岌可危。皇后对宁府,是拉拢还是铲除,都在两可之间。”
云叶心中一突,道:“我是一介农女,对朝廷大位之争没有半点儿兴趣。若是牵扯到宁府,我却不能袖手旁观。今天不是顾老您说,我还蒙在鼓里。宁寒在我面前没有提过半个字。”
顾老背着手,看着马路上人来人往,叹了一口气,“宁寒对你没得说。不告诉你,也是怕你知道了担心。我给你说这些,也是让你小心着,跟凌府、跟宫中打交道的时候,要多个心眼儿。做饭什么的,还是尽量不要去了。”
云叶重重地点头,“多谢顾老。听您这么一说,我就心中有数了。要不,我怎会知道有这么复杂。”
两人一路说着话,很快便到了饭庄。
齐掌柜指点着众人,已经把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见云叶过来,忙迎上前来,道:“夫人,回来了。”
顾老、叶账房两人便去后院找厨房管事去了。
云叶道:“都还好吧?”
齐掌柜道:“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有个从永安城过来的人,叫陈兴旺,说是你姨表兄。我也不知道真假,打发他走了。想着先问问你。”
云叶一听便皱眉,“我是有个姨表兄叫陈兴旺,只是不知道他来干什么?几百里路赶过来,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吧?没接到云争的信啊。”
齐掌柜道:“我看说话倒还和气,没有说过来干什么,看穿戴倒也不像落魄的。”
齐掌柜想探探云叶的意思。
万一是穷亲戚来打秋风的,云叶不想认亲,便不让他见云叶,赶出去。
若是云叶认这亲戚,便好好招待,能帮上的帮上些;若是没盘缠,给几个钱儿打发回家也是好事一桩。
云叶道:“别理他。只管说我不在,若是碰见了再说。”
齐掌柜便心中有数了。
没想到在办公室刚刚坐定,周氏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云叶更为诧异,“周妈妈可是有什么急事儿?”
周氏坐下,打发走了身边的人,对云叶道:“夫人,老夫人让我来的。我也是给您捎句话,说完了就走。”
云叶示意周氏坐,自己亲手给周氏倒了茶,道:“周妈妈,喝口茶慢慢说。”
周氏忙双手接了,喝了一口,道:“是这样的。今天中午咱们府中正要吃饭的时候,门房过来禀报说,云家的亲戚过来了,是夫人您的姨表兄陈兴旺。”
云叶不由得暗暗咬牙。
这个混账!竟然直接找到宁府老夫人那里去了。
不过,想想也是,家里人都知道自己嫁给了宁寒,自然是该住在京城宁府的。
周氏见云叶脸色不快,忙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若真是夫人的表兄,也是亲戚,领进府中好好招待也就是了。只是,亲家表兄只要见爷和夫人。门房说不在,他便不依,说宁府看不清穷亲戚什么的。老夫人有些生气,中午饭也没吃。”
云叶相信陈兴旺能说出这话来,只是,此时不见人,却也有些护短。
陈兴旺再不成器,到底是自己娘家的人,此时听周氏巴巴地赶过来,说这个事儿,便知道老夫人定是气得不轻。
云叶想了想,道:“这个事儿有我,等我见了表哥,好好说他一顿。若是气着老夫人了,我带着他给老夫人登门道歉。”
周氏忙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道歉不道歉的,事儿过了便是过了。老夫人也愿意照顾亲戚,只是恐怕有人冒充,这才让我过来找夫人问问。若真是夫人的姨表兄,便是自家亲戚,留着过几天也是该的。有什么难处,只管说出来,但凡能帮上的,自然倾力相帮。”
过来跟自己发泄不满,才是老夫人派周氏过来的目的吧?云叶可不相信老夫人会那么好!
☆、423 兴旺借钱
老夫人连自己都瞧不起,会愿意帮着自己娘家的穷亲戚?!
云叶应承了周氏,把人打发走了。坐在椅上,兀自生了会儿闷气。
过来饭庄的定是陈兴旺无疑了,这么多年没来往,突然找来京城,真够烦人的。既然来了,早晚还会找过来的,见了面再说吧。
傍晚时分,宁寒带着宁宁和宁远过来,一家人在饭庄吃了晚饭,便回别院了。
打发孩子们都睡了,宁寒问了宫中的事儿。
云叶道:“没什么,我倒有话问你。皇后想让六皇子登基,你却跟太子走得近?”
宁寒一笑,“不是我跟太子走得近,是太子跟我走得近。皇后想让她自己儿子登基,谁都知道。怎么了?谁在你面前说什么了不成?”
云叶有些皱眉,道:“自古皇位之争,都有流血,搞不好还有灭门之祸,我不想你卷进去。”
宁寒摸着云叶的头,轻笑:“不是你我想不想的事儿,朝臣都卷入其中,想脱身是不可能的。只要我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儿,不管谁登基,都是无碍的,你不要担心。只管关好孩子们,看好你的生意便可。朝廷的事儿有我呢,断不会给你和孩子们一丝儿不妥。”
云叶忧心忡忡,道:“说得轻巧。皇位只有一个,两人相争总有一个失败的。若是你跟对了人还好说,万一太子败了……”
宁寒大手点着云叶的鼻子,闷笑:“不是我能不能跟对哪个,是他们哪个愿意跟我!”
听起来绕口令似的,等云叶反应过来,便乐了,“你的意思是,谁跟着你、谁就会登基当皇上?哪个不跟着你,就当不成?”
宁寒不说话,只笑。
云叶揉揉鼻子,“好吧。这我就放心了。”
宁寒之所以有这么大把握,自然不是说大话的。
宁寒本就是皇亲国戚,宁大将军和宁寒两代将军,掌握军权几十年,在军中的根基本谁也撼动不了。
再加上宁寒灭了元国,军人哪个不依宁寒为心中楷模?成**队之中,可谓个个以宁寒马头是瞻。
元国的将士虽然已经都归属成国,但是业善还是相当的有影响力。
到时候若是皇后派人撺掇元国士兵闹事儿,甚至联络元国残余反扑,自然有业善的人去平复。这些,太子跟宁寒都是早就密谋好了的。
虽然太子并不知道业善这个人还活着,而且天天就活在皇帝鼻子底下。
听了宁寒的话,云叶终于放下心来,很快便入睡了。
宁寒看着怀中云叶的笑颜,笑笑,低头亲了一下云叶的额头,也睡了。
第二日,云叶一到饭庄,齐掌柜就迎了过来,道:“夫人,陈兴旺来了。”
云叶微微皱眉。
到了后院,果然见陈兴旺正跟一群人说说笑笑,看起来十分高兴的样子。
听见云叶过来了,陈兴旺忙住了口转过身来,看着走近的云叶,有些呆怔,眼中的爱慕和后悔遮都遮不住。
好几年没见了,云叶越发漂亮、端庄,身上甚至有了逼人的气势。
衣着打扮看起来并不奢华,却都是极好的料子、京城最流行的样式。
首饰不多,却个顶个地价值连城。
陈兴旺虽没有见过,却一眼便看出,那些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