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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他为大司徒,封为酇侯。
在颁布对他的任命时,刘秀搞得很隆重,专门派出使者到前方送任命书,对他赞赏有加。
刘秀的任命文件说:“前将军邓禹,极有忠孝之心,经常与我运筹帷幄之中,而又决胜于千里之外。也正像孔子所说,自从我有了颜回,弟子们对我更亲近了。邓将军在前方斩将破敌,平定山西,功勋巨大。目前当地的百姓不文明,不友爱,邓将军作为司徒,要开展深入细致的精神文明建设,其要义在于教育干部群众要宽厚。现在朝廷派遣奉车都尉授予印绶,册封酇侯,食邑万户,希望能慎重行事。”
这里,刘秀夸奖邓禹可比张良、萧何,而让他食邑万户,已经是最高的赏赐了。
这时,邓禹年仅24岁。很显然,他年轻得志,是乱世中一颗光彩夺目的新星。
邓禹得到如此恩宠,深感责任重大。作为大司徒,他本来应该总理朝政,但帝国初创,面对战局,他只能按照刘秀的安排先把仗打好再说。
刘秀向左,邓禹向右——谁的意见是对的
历史的复杂和时局的微妙在于,它上演戏剧往往没有固定的剧本,也往往时不时弄出点出人意料的故事情节。
刘秀派邓禹西进,目的主要是看笑话,待更始、赤眉打得两败俱伤时坐收渔人之利。而邓禹动作太大,在客观上帮了赤眉一把,更始把过多的兵力用于防范邓禹,就根本经不起赤眉拳打脚踢了。
这时候,赤眉控制了长安及周边地区。
最可怜的是长安及周边的老百姓,在经历了王莽的暴虐、更始的无道之后,又不得不再经受赤眉的掳掠奸淫,长期难以脱离水深火热。
邓禹深得刘秀真传,那就是治军治政先做君子,待人真诚。
他乘连战连捷之威,丝毫没有放松对部下的管理,严肃军纪,大军所到之处,爱惜百姓,秋毫无犯。
当地的老百姓受苦受难惯了,一见邓禹的军队就像见到亲人一样,纷纷扶老携幼前来欢迎,很多人强烈要求参军,每天来投军的数以千计。很快,邓禹的部队壮大起来,号称“百万大军”。
而邓禹本人也表现得很有君子风范,无论走到哪里都停车驻马,对老百姓问寒问暖,安慰勉励。
男女老少聚集在他的车前马旁,大家一起话着家常,谈着生计,畅想未来,老百姓没有不拥戴邓禹的。邓禹成为老百姓的救星,名震关西。
刘秀对邓禹的表现十分满意,几次发文件给予他嘉奖和鼓励。
以忠实地记载史实而传世的《后汉书》充满感情地描述了这样的画面:“闻禹乘胜独克而师行有纪,皆望风相携负以迎军,降者日以千数,众好百万。禹所止辄停车驻节,以劳来之,父老童稚,垂发戴白,满其车下,莫不感悦,于是名震关西。帝嘉之,数赐书褒美。”
老百姓是如此朴素可敬,他们只要有饭吃,不受气就行了。
而再简单点,只要没有贪官污吏、地痞恶霸欺负就行了,甚至于吃饭的事,他们还可以自己想办法。
在中国做官又是如此简单,只要胸中有君子之心和人文关怀就行了,能干好事就干一些,不能干就在一边儿凉快,别胡来即可。
但是,很遗憾,官、民这两种本来可以很简单的角色,以及二者之间本来可以很简单的关系,经常被搞得很复杂,很混乱。
邓禹对此有深刻的了解,也做得很好。
刘秀对此有更深刻的了解,将做得更好。
目前,邓禹的声望如日中天,他手下的将领和关中豪杰纷纷劝他立即进攻长安。
但是,邓禹另有考虑,他向大家分析原因说:“不能马上打长安。我们现在虽然队伍庞大,但真正能打仗的少,前方没有可以依赖的粮草,后方也没有可以转运的物资。况且赤眉刚进入长安,士气正盛,财富充足。不过,他们毕竟是一群盗贼纠集在一起的乌合之众,并没有长远打算,虽然粮草充足,而事故多端,难道能长期坚守吗?现在上郡(治今甘肃榆林东南)、北地(治今甘肃庆阳西北)、安定(治今甘肃平凉)三郡地广人稀,粮谷丰富,牲畜众多,我们不妨北上休整兵马,利用那儿的粮食休养士兵,养精蓄锐,总能找到赤眉的可乘之机。”
不能说邓禹的主张没有道理,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重要,既影响了时局和历史的进程,又涉及对不少人的评价,在当时和历史上还引起广泛的争论。
说白了,在邓禹大军是乘胜立即进攻长安,还是养精蓄锐伺机再打的问题上,分为鲜明的两种意见。
一种认为要找个地方歇歇,避开赤眉的锐气休息一下,瞅准赤眉的漏洞再打。持这种意见的人很少,但有邓禹本人。
另一种就是要一鼓作气,立即拿下长安。几乎邓禹所有的手下和当地的支持者都这样认为,更重要的是,刘秀也持这种意见。
邓禹坚持自己的见解,率大军北上到栒邑(今陕西栒邑东北)。
邓禹所到之处,攻破赤眉将士的营垒,而有关郡县望风开门归顺。就连西河太守宗育也撑不住了,派自己的儿子带着公文等手续前来投降。
邓禹很高兴,也很得意,派人把宗少爷送往京城洛阳,向朝廷报告。
他这么做,当然是表示自己遵守纪律,尊重朝廷,同时多少也有点炫耀的意思:皇上器重我,我也不是吃干饭的!
这是邓禹的巅峰时期。
邓禹踌躇满志,他认为自己先打长安的外围,收复长安周边的郡县,扩大战果,时机成熟再拿下长安是没有悬念的。
按照常理,邓禹的想法和做法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是,由于赤眉向来不按常规出牌,或者说赤眉向来不知常规为何物,使得事情的发展很快就让邓禹无法把握。
刘秀在洛阳,对长安一带的局势洞若观火,眼看邓禹没能执行自己的战略意图,久久不打长安,而是持兵北上,他颇为不满。
关中未定,小邓你还磨蹭!
刘秀特别向小邓下达一道敕令,指示军机:“你作为大司徒,应该像拯救黎民的唐尧,而那些亡命的贼寇,简直就是暴虐的夏桀。现在长安的老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整天惶惶不可终日,无所依靠。你要抓紧时间,迅速发动进攻,尽快收复西京,安定百姓。”
刘秀的这道敕令不仅表达了对小邓迟迟不进攻长安的不满,督促他立即行动,同时说明刘秀本人对长安战局也很焦虑。
但是,小邓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不仅没有按照刘秀的要求去做,反而继续分兵进攻上郡(今山西、陕西沿黄河交界处一带)的县邑,甚至还把自己的指挥部搬到长安西边的大要(今甘肃宁县),小邓根本没有立即进攻长安的打算。
假如历史就此定格,小邓与刘秀对长安局势的应对可能仁智互见。反正拿下长安的目标是一样的,只是动作风格不同,刘秀要快一点,小邓慢了一点。可是,如果再靠前一步,看看刘秀这边和赤眉这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会明白更多的东西。
“赤眉干部现象”
赤眉在长安城里早就焦躁不安了!
面对这样一群狂躁的好勇斗狠之徒和一团乱麻的局势,刘盆子在长乐宫里每天惶恐不安,日夜啼哭。
他不想也不敢、当然也没有机会过问军政事务,只是一个人与宦官共同起居生活。
盆子自顾不暇,当然更没有能力保护宫中的女人们。
这时候宫女还有上千人。这支队伍只进不出,本来是王莽的遗产,刘玄继承下来后又加以调整充实,但他仓皇出逃时一个也没有顾得带走。
盆子住进来,谈不上继承,更谈不上对她们动手,只是跟她们做了邻居。
由于世道太乱,刘玄败亡之后,她们不敢出去走上社会,只能深居宫中,就靠在后庭挖点花圃里的草根、逮点水池里的鱼虾来充饥度日,如果谁死了,也就势埋在宫里。
很简单,她们要是走出宫,不是被杀死,就是被饿死,说不定还会被什么人抓住了折磨死。而在宫中,至少暂时还没有人胡来,大不了也就是饿死。
盆子还是个孩子,又胆小,不太喜欢,也不敢跟这些宫女玩。
她们谁有机会见了盆子,就连忙磕头喊饿。
盆子本性善良,每每见状就让宦官赏赐点米过去。
她们谁也不想走出宫去。
这是一个复杂而特殊的群体,见证着宫廷政治的一切荣光与丑恶,也得到当时和身后无数议论。
后来,直到盆子离开宫廷,她们仍然没有一个人走出去,都饿死了。不,应该说她们直到饿死都没有一个人走出去。
在两汉过渡的剧烈变革时期,这个复杂而特殊的群体默默地承受着王莽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