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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交代。
盖延人高马大,豪气冲天,追随刘秀以来,也是个攻城拔寨不知疲倦,纵横疆场所向披靡的堂堂汉子,跟来歙也在战斗中结下了深厚的友情。目前见来歙被刺,悲痛油然而生。
一见来歙发火,盖延连忙起身收泪,恭恭敬敬地聆听来歙的安排。
来歙自然知道自己危在旦夕,这生命最后时刻短暂的光阴是极其宝贵的。他用惊人的意志强撑着,为盖延一一分析战况,仔细调兵遣将,认真做出安排。
紧接着,他又强打精神,亲笔给刘秀书写奏章。
来歙将军的这道奏章也是遗书,他说:“臣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知被哪路贼人所伤,刺中臣的要害。臣不敢惜命惜力,只遗憾自己奉旨不能称职,没能完成伐蜀重任,有辱朝廷使命。治理国家应当以选贤任能为根本,太中大夫段襄为人耿直,可堪重用,希望陛下考察。再者,臣的弟兄们不才,臣老是担心他们将来总有一天会违法犯罪,希望陛下哀怜他们,经常教导,严加督察。”
写到这儿,来歙言犹未尽,但他已经耗尽了最后的体力。
至此,他把笔一扔,拔出胸前的利刃,气绝驾鹤。
来歙被刺,死于小人之手,可是案件始终未破,他死得不明不白,史家一致咬定凶手是环安主使的。
但是,史家对几年前彭宠之死记述得如此详细,而却将来歙遇刺一笔带过,直接把主犯锁定环安,似乎有点牵强。
况且,来歙纵横朝廷疆场之上,往来西州洛阳之间,是知人、毁人经验都极为丰富的将军,又处于战争状态,在自己的元帅帐里被人用短刃捅死,难免让人疑虑。
在此存疑待考。
来歙光明磊落地去世,临危而从容不迫,留下千古慷慨悲歌。
当时及后世对他评价很高,主要集中在三点:
责任心强,德才兼备,是刘秀麾下素质极高的将帅;光明磊落,有诺必践,是足为举世士大夫师表的信士;敢打硬仗,视死如归,是让人千年怀念的勇士。
得知来歙死讯,刘秀极为震惊,万分悲痛!
他看着来歙的遗书,泪如泉涌。
刘秀立即赐书,公开褒扬来歙:“中郎将来歙,攻战连年,平定羌陇,忧国忘家,忠孝彰著。遭命遇害,呜呼哀哉!”
随即,刘秀派出太中大夫追赠来歙中郎将、征羌侯的印绶,赐予谥号“节侯”,改汝南郡当乡县为征羌国,永志纪念。
赐予功臣高官厚禄,刘秀向来是很大方的,但为了某位同志更改某个行政区划的名称以示纪念,虽功高如邓禹、吴汉,节操如祭遵、冯异,也没有这样的恩宠和荣耀。
同时,刘秀亲自操办来歙的葬礼,安排朝廷工作人员(谒者)护丧。
当来歙的灵柩运回洛阳时,刘秀亲自为他穿孝服,为他悼念送葬。
朝廷安排,来歙的爵位由他的儿子来褒继承。
刘秀老是念念不忘来歙的节操和忠贞,两年后,又册封来歙的弟弟来由为宜西侯。
不过,刘秀的一些做法,也让史家大惑不解,至今存疑。
一是刘秀并没有采纳来歙的建议,让他临终嘱托的盖延接任北线汉军主帅,而是任命扬武将军马成代理来歙留下的中郎将一职,主持北线军务,而马成固然十分优秀且忠诚,但跟同时在北线来歙领导下的冯异、耿弇,甚至盖延相比,还是明显不及的。
二是来歙在临终时力荐的干部太中大夫段襄,也始终未被刘秀重用,乃至于名字仅见于来歙的这道遗书中,而来歙以其独特的身份地位,过去从来没有向刘秀推荐过干部。
三是来歙也没有被列入追随刘秀的东汉开国元勋“云台二十八将”,后来,这个名单又补充加入了王常、李通、窦融、卓茂四人,仍然没有老来,而这二十八位或者三十二位同志中,固然有邓禹、吴汉、耿弇、寇恂、冯异、祭遵这样的不世之才,但不少人的基本功和表现是公认不如老来的。
但是,无论如何,来歙的德才和表现已经青史流芳,而刘秀对他的尊崇和怀念也是真诚的。
历史总是有更多的真相,我们永远无法知道。
第三十五章 水陆并进
吴汉很固执,坚决要求裁军,轻装西进。
岑彭在这一带作战多年,深知水军的重要和从长江水路进攻巴蜀的重要,坚决要求保留水军。
这样一争论,眼看就要胳膊扭不过大腿,岑彭的牛劲儿上来了,他决定就是得罪领导,也要贯彻自己的战略战术思想。
谁要得罪领导,最好、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向更大的领导报告,并取得支持。
当然,谁要是本来就有更大的领导做靠山,不报告也可以。
岑彭反对吴汉——与领导意见不同该怎么办?
马成领命,工作不敢怠慢,继续率军南下。
再看南线。
其实南线开打比北边还早了三个月。
公元35年3月,长江两岸正是春暖花开时节,草长树绿,莺歌燕舞。
这也本是老百姓荷锄张网,情侣们呢喃牵手,文人墨客踏青吟句的好时光,但世道混乱,时人不幸,赶上追逐权势的选手们大开杀戮,相互对砍。
大司马吴汉是骑兵出身,他率领一支水、陆、骑混编部队开拔时,感到自己的队伍太拖沓了。
自己早年在北方和中原一带打仗,往往是数千精骑兵在前面风驰电掣,开路破城,大队人马在后面收场,现在这支队伍,特别是其中的水兵,人员多,速度慢,工具累赘。
他觉得这样很不习惯,于是,在召开军事会议时,他提出来水兵人数太多,作用不大,还浪费粮食,应该裁减。
但是,征南大将军岑彭表示不同意。
岑彭自刘秀称帝以来,数次在长江沿线用兵,所战皆捷。近几年,刘秀更是把他相对固定地放在长江要塞,一直在做进攻巴蜀的准备。
吴汉来到这儿领衔西征之前,根据刘秀的部署,他曾经安排威虏将军冯骏驻守江州(今重庆嘉陵江北),都尉田鸿驻守夷陵(今湖北宜昌),领军李玄驻守夷道(今湖北宜都),自己则驻军津乡(今湖北江陵)。
岑彭的这个布局是非常厉害的。
津乡本来就是长江要塞,是控制荆州、扬州、益州的枢纽和门户,有点像围棋的天元。
岑彭亲自驻守,周边又有自己的部下作为援军,既是保护津乡这个枢纽的藩篱,也是共同抗击来犯之敌的掎角。
前年,公孙述派任满率领水军东下,打败冯骏、田鸿、李玄,占据了荆门山和虎牙山。荆门山、虎牙山在今天的宜昌东南、宜都西北,前者在江南,后者在江北,长江水从中间穿过。也就是说,占了这两座山,就等于在长江中段下了个巨大的卡子,既可以阻止刘秀的汉军溯江西上,也可以随时顺江东下。
岑彭当然不会甘心,多次发动进攻,想击退蜀军,都没有成功。
蜀军知道刘秀的将军难打,防卫极其严密。他们横江搭起浮桥、敌楼,在水中打下明暗拦桩,跨山把营垒连接在一起,将水路、陆路卡得死死的。
这么多天来,岑彭招募训练水军,打造各类船只,积蓄军需辎重,做好了大战的准备。
岑彭憋足了劲儿:一定要打退蜀军!一定要让公孙述的胜利就此打住!
所以,当吴汉要解散水军时,岑彭怎么也不能答应。
岑彭认为,蜀军目前兵力强盛,而且占据长江要津,绝不能裁撤我们自己的水军。
同时,吴汉很固执,坚决要求裁军,轻装西进。
岑彭在这一带作战多年,深知水军的重要和从长江水路进攻巴蜀的重要,坚决要求保留水军。
这样一争论,眼看就要胳膊扭不过大腿,岑彭的牛劲儿上来了,他决定就是得罪领导,也要贯彻自己的战略战术思想。
谁要得罪领导,最好、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向更大的领导报告,并取得支持。
当然,谁要是本来就有更大的领导做靠山,不报告也可以。
岑彭立即向刘秀报告敌我双方的兵力部署,以及不能遣散水兵的理由。
吴汉、岑彭都是刘秀的超级粉丝、得力弟子、可靠干将,一个是国防部长,一个是大将军,个人能力都很突出。
但面对两人在战术上的分歧,刘秀并没有和稀泥,而是就事论事,从工作出发,明确而坚定地支持岑彭,给予他充分的信任。
他正式行文,发布命令,授权岑彭:“大司马(吴汉)习惯陆上步骑兵作战,不熟悉水兵,荆门战事,由征南大将军(岑彭)负责。”
吴汉虽然性格强硬固执,但刘秀这么安排,他也只好服从并交权。
岑彭发威
得到刘秀的授权,岑彭立即着手准备新一轮对公孙述长江水防的进攻。
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