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摹,将女子的相思刻骨,彷徨无计的心情刻画的入骨三分,只待那最后三句“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唱出,且不说歌女本人已是泫然欲泣,便是楼上听者也觉无比心酸,耳听此曲,眼看演舞台上依依情深的女子,虽看不清玄宗陛下的脸色,但他持樽的右手却是微微抖颤起来。
见到了如此地步,楼上天子依然不松口,厢房居中正坐的唐离将手一伸,咬牙道:“萧来!”
画面中,女子拉着君王的手婉转娇痴,即似在叮咛他务必小心,也似在诉说那不忍分离之意。
恰于二人出宫两下分离之时,演舞台下左厢房中却有一管长萧继起,这萧音却不是本应有的苍凉,反是萧歌笛调,奏出一片欢快的曲子,直与歌女的曲词相得益彰: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新月初起,落入月幕中的长安早已是花灯满街,热闹不堪,而分散而行的君王与妃子也终于在皇城前的柳树下如约相见,任身侧人头涌涌,绝色妃子的眼眸于万千人中,却是只注视着她的君王,眉眼之间只有说尽的相思深情。随后二人携手融入人流……
只是这一美好却未能持续太久,幻象一变,又是一年上元节,昔日的妃子依旧在去年月下的柳树旁痴痴等候,然而,人群中却再不曾走来那个她一心系之恋之的君王……
萧音复归本调,那其间的苍凉就如同在天子心间奏响一般,耳畔歌女的声音也从适才的明媚变为如今的哀怨:
今年无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空衫袖……
萧声呜咽,歌声三叠不绝,观舞楼上此时早已是人人面带戚然之色,良久之后,仍不闻天子开言,那早已泪蓄眼眶的虢国夫人含泪轻言道:“陛下宽宏……”
“燃灯!来呀,请贵妃前来观舞!”不知何时起身的玄宗待光华大放后,蓦然一指楼下厢房道:“去,把下面操办歌舞之人给朕传上来!”
第九十一章
上元三
一曲长萧奏罢,见观舞楼上大放光明,原本靠前半躬着身子的唐离长出一口气,随即就觉整个身子疲累不堪,说起来,这连着大半个月时间,他倒是从不曾好好休息过,刚才那番幻术歌舞又投入过多心神,此时大戏落幕,沉入骨子里的疲倦一体浮上身来,这滋味儿还着实是不好受。
“去,再给唐公子送一樽鱼儿酒过来!”见唐离这番精力憔悴的模样,旁侧站着的杨芋钊顺手接过他手中的长萧,向一边专司杂务的小厮吩咐道。
“前些日子还不觉得,这事儿一停啊!人还真感觉身子实在是乏的透了。”这一开口说话,这才发觉自己的喉咙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嘶哑了起来,揉着眉心说了这一句,唐离扭头间见杨芋钊也是额头细汗一片,眼色发赤,遂轻笑道:“看老杨你现在这模样,只怕也不比我好上多少。说来这次能顺利成事,还多亏得你襄助,赶紧找个坐处好生休息才是。”
正在杨芋钊闻言欲要说话之时,却见厢房门看处,都阳侯府管家满脸激动神情的疾步进来道:“唐公子,快随我去,陛下要见你!”
“见我!”随口应了一句,见旁边着的杨芋钊闻言神色一黯,唐离跟上问了一句道:“陛下原话是怎么说的?”
“陛下口诏,‘去,把下面操办歌舞之人给联传上来!’好我的唐公子,你就快着点儿吧!这可是陛下召见!多少人几百辈子都修不来的机缘。”此时这管家简直比唐离都急,迭声催个不停。
“如此。杨兄,咱们这就走吧!”唐离向杨芋钊一笑示意后,当先向厢房外走去。
“我!”杨芋钊微微一愣,见唐离已开始动步,并没有再与他说话的意思,当即心中一喜,向身前这个满脑子古怪主意的少年投去感激地深深一瞥后,肃容正色随后跟去,边走还不停整理着身上的衫子。
“山南拔解贡生唐离。参见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等时候,任唐离再是心不甘,情不愿,一上了观舞台,也只能做恭谨的行参见大礼。
“平身吧!”见上来的这么个年不过十五六岁地少年,玄宗陛下讶声道:“噢!今晚这场歌舞竟是你操办的?”边说着话,他还不忘向身边的都阳侯看了一眼。
“陛下。今晚这一切悉由唐离全权操办!唐离本是礼部侍郎亲点的拔解生,不仅才学好,音律也是极精的,实不相瞒陛下,臣原本还存着心思请他到府出任教习的!可惜呀!至于后面那个,乃是臣远亲族弟杨芋钊,这次倒也做了些琐碎事情!”此时都阳侯是心情大好,加之他已看出玄宗对这唐离大有好感,索性顺水推舟说上几句好话,只是在这等时候,他自然不会忘记。
站起身来的唐离见都阳侯已替自己作答,遂也不多插话,只是见身后拜倒地杨芋钊此时满脸通红,眼中更是雾蒙蒙一片,不禁心下暗自一笑。
“唐离!”玄宗皇帝只觉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只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摇摇头再不多想,挥手间示意杨芋钊平身,他却铙有兴趣的向唐离开言问道:“幻戏及《秦王破阵乐》这些且都不说了,联来问你,这最后两首词是怎么回事儿?那词温婉蕴藉,却是上佳之作,尤宜歌女配乐唱奏,只是形式及曲调都着实古怪地紧!而且以联听来,似乎这词与曲之间的配合仍显生涩,这又是什么缘故?”
其时觐见皇帝,非得天子允准,是不能随意抬头的,否则就是“不敬”之罪。此时大庭广众之下,唐离自不能抬头起来四下张望,说起来,自刚才上楼到如今,虽然近在咫尺,他还真没能细细打量过这位皇帝陛下的真容。
不过这玄宗倒还真不负他梨园祖师爷的名头,开主不问其它,着先上来的就是这么个问题。
听到如此问题,还真叫唐离实难回答,今晚最后那两首词,一是晚上唐韦庄的《诉衷情》,一是宋代欧阳修的《生查子》,他虽然因为个人喜好能记住这些词,但对于《诉衷情》,《生查子》该如何配乐却是一无所知,今晚所唱,实实不是原调,却不想一下儿就被这位精嗜音侓的皇帝给听了出来。
正在唐离筹措着该怎么回答时,却听观舞楼上一阵脚步声响,随即就有一个翠衣侍女上前跪伏道:“启奏陛下,贵妃娘娘近日忧思成疾,已难奉诏起身来此。”
“爱妃怎么了?速带联去!”玄宗闻言,顿时起身向观舞楼口行去,只是在经过唐离身边时,才随意说了一句道:“力士,后日记着传这唐离到兴庆宫梨园,看看联新手调教地三百教坊子弟。”
“老奴遵旨。”一声略带苍老的声音传来,随即就听一阵脚步乱响,不过片刻功夫,观舞台上除了一些侍女家丁,不说三位国夫人,便是都阳侯也都随驾走了。
玄宗走时,唐离少不得要再次行礼相送,此时站起身来,见这一瞬间人去楼空,少不得心底暗道一句:“看来这杨贵妃倒还真是个会撒娇的!”
贵妃娘娘被送回府中虽也有多半月功夫,但由于都阳侯的谨慎,竟是将她入在一个单僻出的院落中安置,所以虽然这段时间一直都往来侯府,唐离还真就没见过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地大美女到底长地是什么样子,只是倒也不曾听说她患病,此时突然就忧思成疾,这分明又是邀宠的手段了。
“对了,阿离,你看清楚陛下长什么样了吗?”杨芋钊这突然变化地亲昵称呼让唐离一楞,随即一笑道:“怎么见,人这么多,就是想偷看一下也不成啊!”想到来都阳侯这么些日子,又赶上面圣的机会,居然连皇帝和贵妃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唐离也自觉得窝囊。
“看你刚才那从容的样子,阿离你怎么说也比我好,不瞒你说,哥哥我刚才站起身的时候,腿都打着颤。”杨芋钊哈哈大笑声中,一拍唐离的肩膀道:“阿离你科试在即,后日这面圣的机会可千万莫要放过才好。”
此时的唐离也明白这杨芋钊定是因为刚才自己喊他一起面圣,所以才会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变化,不过这半月来相处,他对这个办事能力极强,惯能察言观色,身上甚至带着两分街上流痞气的大汉有了几个好感,加之两人又有这么一段精诚合作的经历,是以听到他这亲昵的称呼,倒也安然受之。
“后天的事儿后天再说,现在还是回家好好睡上觉才是正经。”身子疲累,唐离也无心与杨芋钊多闲话,挥挥手便自先去了。
走下观舞台,唐离深呼出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忙了许久的事儿,并且能有一个不错的结果,总算也是个如意的了结。
一阵凉风吹来,适才因激动带来的兴奋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