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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他已见到地上躺倒的黑衣人,随即面色一变。不等唐离说话,已是疾步而前在那两个黑衣人身前蹲下身子。
确定两人已死后,韩朝宗的脸色一发的黑了。此时地他心下急跳,想到更多的反而并不是案情本身。
适才那番惊叫声传到前院,他已是心底隐隐觉察到不妙。但随后悄然来此的途中,未尝心底没存着侥幸心思,但如今这现实却将他的侥幸彻底粉碎。
新科状元郎在奉旨完婚,招待满朝官员的喜宴上发生这种事情,不用多想,韩朝宗也充分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若是单单如此也就罢了,更要命的是这位新科状元郎地新妇还是本朝政事堂首辅大人最宠爱的千金。此事纵然处理的好,他这负责帝京治安的京兆尹也难免获罪,若是处理不好……光是略想一想宰辅大人的手段,在这初春时节,韩大人额头却密布出一层细密地汗珠。
“此地韩大人不宜久留!”,伸手虚扶起半蹲在地上的韩朝宗,唐离镇静地脸上微微一笑道:“天干物燥,府内多燃灯烛,偶尔引发小小火情原也不足为奇,在下正要向家岳及烈公禀明此事,韩大人与我一同前去如何?”。
唐离这番话此时听在韩朝宗耳中,真个是仙音无异,顺势站起身子,但见他拱手说道:“状元公此番回护之情,韩某没齿难忘”。
“此地不会再动,以备晚宴过后韩大人谴人前来查办”,说出这句话后,唐离这边与韩朝宗相携外出,边轻声道:“京兆尹最是难做,在下虽然不曾出仕,此事倒也知道清楚,举手间事,当不得韩大人谢字!”
唐离这句话可谓是正中韩朝宗心口,当下那里按捺得住,不停诉说着他这衙门地苦处,而唐离间中评论的话语又让他连连点头称是,说来二人这一路上的谈话倒是投机地很。
与韩朝宗先后进了前院正堂,众官吏听说只是后院中小小走水,一时都放下心思,宴会正常举行,这番喧闹直持续了近两个时辰方才结束。
在府门前送走最后一驾轩车,唐离柔声劝慰着让李腾蛟先行回房,目送她身影去远后,他随即往书房而来。
“劳黑兄久等,多有怠慢了”,进了书房,唐离于胡凳中坐下地同时已开口问道:“今晚来我府中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一个时辰前我得到消息,随后立即召集状元公府邸周围各色人探问,但以目前为止,却弄不清他们来历”,紧紧蹙起眉头,显然身为地头蛇地黑天也正在苦思其中关节。
“那逃走的几人到那里去了,黑兄可有消息?”
“死了”。
“死了!”
“是,就在状元公府邸一墙之隔的坊墙外,逃走的四人尽数被杀”,团团转着手中茶盏,黑天沉声道:“而且这四人都是在二百步之外,被人远距离以强弩射杀”,说话之间,黑天自怀中掏出一只长可及掌的三棱弩箭递过。
“强弩!”,接过黑天递过的弩箭,看着烛火下闪着寒光的弩矢,唐离心猛的抽紧起来,自国朝贞观年间太宗皇帝颁布《禁武令》以来,虽文士剑这等器物并不禁限,但弩弓却绝对属于最严格管制的物品,尤其是自己手中这种可击远达三百步的强弩,一旦被发现,持有者轻则弃市,重则几可置以谋逆重罪,株连九族。
“状元府邸左近有个小花子癞小七亲眼目睹此事。至于这弩箭,方是他事后在现场拾得,此事绝不会错!”,迎着唐离探询的目光,黑天解说了弩箭的由来后,续道:“京中纵然各位好射猎的王爷们,最多用的也都是猎弓。从这点来说。似这等射远可达三百步的强弩,就只能有一个来源——军中”。
“癞小七现今如何?”,得知这小花子并无生命之忧,唐离掂着手中地弩箭抛起、放下,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唐开元天宝间的军队布置他倒也略知一二。是最为典型的重外虚内,其时朝廷精锐共五十五万人。全部分三个方向布置在边境上。其中剑南道驻军十余万主要是为与吐蕃争战及威慑南诏诸部;河西走廊咽喉处的陇右节度使辖下十多万军马一则是压服西域各番国,再则也可与其南部的剑南道八镇驻军成犄角之势。力压一直蠢蠢欲动的吐蕃,当然更重的是防范其北部正日益崛起强盛地回鹘部落;而其余近二十万军队则是驻扎在河北道幽、平诸州,除与陇右防范回鹘的军马东西呼应外。其最重要的作用就是监察及对奚、契丹、室韦等东北各族作战。可以说,开元天宝间的军队因玄宗的“重外”,而全然被分做三个方向。两两呼应地在边关驻扎,反倒是天下腹心的长安,仅有五部羽林军八千人守卫。
想想无论是李林甫还是自己,都不曾与羽林军有什么冲突,再则这些由勋贵家子弟组成地羽林军断然也没有这个胆量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唐离在心底直接否定了这个可能。除此之外能调动这许多死士并拥有重弩的,最大地可能便只有各节度使设在长安城中的藩邸了。
开元间,玄宗皇帝因对外用兵的需要,在大唐边境于各道观察使之上设置了十镇节度使,为便利其作战,这十镇节度使拥有辖区内军政及民事地统管之权,与此同时,朝廷更为这十镇节度使在京中建有规模宏大地藩邸,为视优宠,十镇节度使车驾随从到京,长安明德门一律免检放行,这也为他们将弩弓等器物运入长安创造了最好的条件。
想到这里,唐离脑海中莫名闪现出“骠骑大将军、平卢节度使安禄山”这几个字来,与之一并出现地,还有当日那个来给自己送贺礼官山海。
想到官山海那身轻便皮甲及他身上掩饰不住的阴寒气息,唐离就觉心中一阵不舒服,又思虑了片刻后,他才停止掂动手中弩箭,抬头看向黑天道:“黑兄所言不差,因此近日还请黑兄代为多多留意十镇节度使在京城藩邸的动向”,沉吟片刻后,他复又跟上一句道:“尤其是平卢节度使安禄山府更要多多留心”。
“安禄山!”,闻言黑天一震,却不曾多说话,但微微颔首而已。
正在这时,却听书房外一阵碎步声传来,随即就听一个家人的声音隔门响起道:“姑爷,京兆衙门有公人到了,他们请求要进内府探查,管家命小的来请姑爷示下。”
“配合公差们办案,让他们进去,吩咐下去,好生招待着莫要怠慢了!我随后就到”,吩咐完这句,唐离蓦然想起一事,边自胡凳上起身,边向黑天言道:“此事一出,京中这段时日怕是难得安宁,黑兄这边……要不要我往京兆衙门知会一声”。
“有状元公这句话就够了!”放下手中茶盏,黑天微微一笑道:“若是某所料不差,今晚带队来状元公府上的必是白眉陈展,而他自此府辞出后,第一个要见的定然就是我。”
“如此,现时黑兄便与我一起往见如何?”,知道黑天的身份,是以唐离对他这番话并不吃惊。
见唐离说这句话时,脸上并无半分虚饰之意,黑天心中一暖,暗叹所交得人。盘踞京中三十余年,与他暗地结交的达官贵人不少,但真愿与公开见客的却几乎一个也没有,而这唐离能如此作为,分明是内心中与自己有平等相交之意了。
心中虽是这样想。他面上倒不怎么表露,只是那笑容分明柔和了几分,“既然出现了强弩,此事纵然是白眉陈展亲自出马,也济不得什么事了,某现在去见他无益,还是随后私下再见更好。状元公且去忙就是了。”
领先一步向外走去,唐离皱眉言道:“我来京日短,也没几个好友,这几次与黑兄交往感觉甚是相得,私心愿以挚友待之。奈何黑兄如此见外,声声‘状元公’叫的刺耳。今日往见,或别情、或阿离都可。只有这‘状元公’三字,再也休提。”
淡淡的月色下,与唐离并肩而行的黑天无声一笑。片刻后才开言说道:“阿离。经过今晚此事之后,你这府宅招募仆役之事也该加快进行了。你若是信得过,此事某倒是能帮点小忙。”
“还是阿离听得顺耳”,见这黑天终究是改了口,唐离微微一笑道:“黑兄所言甚是,目前府中所用,都是相府支应人手,过几日后他们走了,这一大院宅子还真没人料理,黑兄既然施以援手,在下也就不多做推辞了!”
一路将黑天从侧门送出,唐离转身往后院而来,在那依然躺着两具死尸地单僻院落中,正有四个便衣公人在紧张忙碌着。
见他们穿的不是公差服。唐离倒是暗赞那韩朝宗想的周到,而这四人带队的,正如黑天所言,乃是一眉发半白的六旬老者,此时地他正询问那两名侍女。
瞅见一个话缝,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