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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冥思苦想了半天,都无计可施,慈禧见时机成熟,冷哼一声,道:“我倒要问一句了,是谁支持朝廷拨款让那曾纪泽办船厂,是谁支持他跟洋人买枪买炮,又是谁支持他办什么兵工厂?”
恭亲王地额头在冒冷汗,他忙又辩解道:“臣当初之所以支持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对付长毛。”
慈禧怒气不消,对站在身旁的荣禄喝=道:“荣大人,你倒说说看,恭亲王犯下如此错误,是不是该向天下人有个交待呢?”
荣禄早就对恭亲王不满,立刻明白慈禧的言下之意,站出来道:“恭亲王纵容逆贼,养虎为患,才酿成今日之危局。按照大清律例,应革除议政王之衔,免去军机大臣之职。”
荣禄话一出,殿中一片哗然,醇亲王奕譞早也看不惯荣禄,立即呵斥荣禄:“你这狗奴才,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滚出去!”
恭亲王低声道:“臣确有失职之罪,不罚不足以服众,就请两宫皇太后降责吧。”
恭亲王料定曾国藩的事还得他处理,太后们现在绝不敢轻易处置他。
自努尔哈赤立国以来,满清历史上除了多尔衮的摄政王之外,就只有恭亲王这议政王之衔最为尊贵,这个头衔,一直是压在慈禧的头顶,令她日夜难安,生怕恭亲王有一天学多尔衮独揽朝政,把她们孤儿寡母晾在一边,当作任由其摆布的傀儡。所以慈禧一直以来,做梦都想摘除恭亲王这议政王之衔,今日可算是逮到了机会,自然不愿意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慈禧沉吟了半晌,道:“姐姐和哀家用人,向来是赏罚分明,恭亲王有罪自然不能不罚,但念在恭亲王有功有朝廷,功过相抵,哀家就给这处罚打了对折,也罢,就免了恭亲王地议政王之处,仍以军机大臣令班之职,主持朝政。”
削除议政王的头衔,对恭亲王而言,自然是莫大责辱,但到底还是让他统领朝政,他憋了一肚子地委屈,闷闷不乐跪于地上,无精打采道:“谢两宫皇太后轻罚之恩。”
慈禧微微点头,表情回缓,道:“六爷,我大清实在是多灾多难,就劳你多操些心,全权处置曾国藩的事。”
恭亲王道:“请两宫太后放心,臣一定从速处理此事。”
南京,曾国藩收到了密报:“谕在廷王大臣等同看:朕奉两宫皇太后懿旨,本日据蔡寿祺奏恭亲王办事循情贪墨,骄盈揽权,多招物议,妄自尊大,诸多狂傲,倚仗爵高权重,目无君上,视朕冲龄,诸多挟制,往往暗使离间,不可细问,若不及早宣示,朕亲政之时,何以能用人行政。恭亲王着毋庸在军机处议政,革去一切差事,不准干预公事。特谕!”
曾国藩看完这道特谕,半晌作不得声,他找来曾纪泽。
曾纪泽说:“宫闱事秘,详情莫知,上谕写得明白,是奉两宫太后懿旨。所谓两宫太后,实际上是西太后的代名词,西太后指使蔡寿祺上奏,又亲自下令革去恭王的一切差事,措词目无君上,诸多挟制,竟类似三年前指责肃顺的口气。她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对父亲自立之事,反而没有消息,我们也没必要急着翻脸,正好借剿灭李秀成和捻贼北上,逼迫朝廷。而且朝廷肯定暗地里派了僧王的铁骑南下。”
南京北门,屯驻于此的淮军刘铭传营、张树珊营等,开赴长江渡口,他们扛着洋枪上了战舰,大炮一门接一门被马拖上舢板,还有近三十口大箱子,装着弹药。
曾纪泽对淮军众将道:“昔日唐太宗李世民贵为秦王之时,曾亲率六军,东征西讨,为大唐一统天下立下汗马功劳。本世子之才虽远不及唐太宗,但也要以他为榜样。”
果然不出曾纪泽所料,僧格林沁所部大约一万蒙古骑兵,已经全部大举南下。不过,僧格林沁的铁骑,最先遇到的不是淮军,而是李秀成部和捻军的骑兵。
此时,北方的捻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中原大地,掀起了新一轮的大战。
捻军的迅猛发展是从枣阳会师开始的。1864年11月25日,捻军与太平军余部在湖北枣阳会师,揭开了捻军发展史上崭新的一页。
枣阳会师后,捻军形成几大主力,其成员主要有赖文光、张宗禹、任化邦三人。赖文光之前是陈玉成的部将,是后期捻军中太平军余部势力的代表人物,擅长谋划。张宗禹之前就是捻军首领,以治军严酷著称,既擅长作战,也擅长谋划。任化邦之前也是捻军首领,以善战著称。李秀成率部到来之后,捻军形成了新的领导集体,这对于捻军的团结,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李秀成部众的到来,让捻军实力迅速膨胀。
李秀成从苏南带了大约五万人北上,加上捻军五六万人,总兵力超过十万。与此同时,李秀成开始整顿军队,而且捻军开始“易步为骑”,骑兵成了捻军的主要兵种。这使得捻军的机动作战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在武器装备方面,由于太平军余部的加入,捻军得到了不少洋枪,作战能力大大增强。
曾纪泽决定先让李秀成和僧王的铁骑大战。而李秀成带领捻军,北有蒙古铁骑,后有曾纪泽的淮军追兵,只有死战!
李秀成经过一番考察,觉得还是北上容易突破,于是也部署骑兵,决意和僧格林沁所部骑兵在江汉平原展开大决战!
第五十九章 僧王被干掉
僧格林沁自认为蒙古铁骑天下无敌,但他做梦也没想到,枣阳会师后,李秀成成了捻军的首领,他决定集中兵力解决一直尾追他们的僧格林沁部清军。为了达到歼敌目的,李秀成带着捻军跑到中原大地纵横驰骋,到处袭扰,以达到调动并拖垮僧格林沁所部的目的。
僧格林沁这个人,性格孤傲,有勇无谋。他没有看出李秀成的诡计,一直率部跟在捻军的屁股后面跑,他想先解决捻贼,扫平北方,结果人困马乏,战斗力锐减。
慈禧觉得,僧格林沁再这么追下去,很可能被捻军围歼,于是僧格林沁发出警告,命令他选择平原地带扎兵,稳扎稳打,步步进逼。
“慈禧这小脚女人,懂什么带兵打仗?”僧格林沁一向刚愎自用,对于慈禧的警告,他完全没放在心上,依旧率部全速进军,追击捻军。
三天之后的黄昏,两军在方圆数百里的一处平原上相遇。
风过,原野之上,绿草叠浪,一只黄鼠狼把头探出洞口,四下张望着,试图寻找到它的猎物。
地面,忽然开始颤抖,越来越剧烈,黄鼠狼警觉的将身子缩回窝里,偶然冒着两个眼珠,一伸一缩的张望。
蓦地,它尖叫一声,个身子窜入了窝的最深处,再没敢露头。片刻之后,无数的铁蹄从地面踏过,剧烈的震动将那浅窝眨眼间踏平。
僧格林沁的骑兵,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尽头,那微微耸起的山包,只见一条长约一里的黑线缓缓向前推进,而那黑线之后,则是层层叠叠,涌动不息的黑浪。锋利的刀锋如冰,夕阳之光照耀之下,反射出道道寒光。
在阵列的中央,一面令旗摇了几摇。
“福敏,那就是传说中李秀成指挥的捻贼吗?”僧格林沁问,他的左脸有一道长长疤痕,不知是在哪一场战争中留下的伤痕。
巴图鲁福敏道:“回王爷,就是这一支捻贼,末将已经打探过了,这一次是李秀成亲自率军。“
僧格林沁抚须大笑,道:“原野之上与我蒙古铁骑相遇,竟然不设沟垒,阵前不排枪兵,本王看李秀成也是徒有虚名,完全不知兵。哼,本王正好毕其功一役,拿他的首级向西太后的寿辰献礼。”
福敏低声道:“王爷,据说这个李贼的队伍也装备了不少洋枪洋炮,似乎不是一个轻易对付的角色。”
僧格林沁不以为然:“你的侦骑可仔细侦察过周围,发现过贼军有埋伏的迹象吗?”
福敏道:“那倒没有,只是末将觉得贼军这阵势有些可疑,其中很可能有诈。”
僧格林沁哼了一声:“有什么诈,依本王看,这贼人分明就是心有惧怕。”
僧格林沁分析罢,便不再犹豫,自率五千人马正面推进,以做正面佯攻之态,命福敏率五千精骑,绕于偏路,肆机攻击李秀成大军侧翼薄弱之处,两面夹击。
捻军阵地,李秀成看了一看地势,道:“命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准备应战,侧翼不必去管,只要加强正面的准备即可。”
赖文光见李秀成竟然不顾侧翼,这完全是犯了兵家大忌,根本就不像他平时那般料事如神之状,不由大为焦急,劝道:“忠王,骑兵的主要攻击方式就是突袭侧后翼,咱们怎能置之不呢,这样太危险了。”
李秀成道:“本王就是要把侧翼暴露给僧格林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