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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保护你。”何俊宏冲她使劲点了点头。
秋玲怔怔地盯了他许久,忽然用力把他抱住了。
“虎子哥,你千万要保重……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她一字一字地说。
“傻丫头……”何俊宏笑着抱紧了她。
和她温存过了之后,何俊宏告别爱妻,回到了军营,刚好看到部队正在集合。
“召集你们的人,成立斥候队,现在出发。”长官发出了命令。
“什么?斥候?怎么又是我们?上个月队长不是刚死在林子里了吗!大家都去吗?”何俊宏低声嘀咕道。
“虎子,你别去了,在家里守着好了。”赫驴子接口道,“你刚新婚未久,等新媳妇怀上了,有了后再说吧!”
“是啊!留着这条命吧,说不定这次大家都回不来了。”王行周看着何俊宏,平静中似乎有些不祥的预感。
何俊宏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摸了摸下巴上层差不齐的胡子茬:“大家的好意何某心领了,何某媳妇到手,以后生死都和大家在一起。”
“你不怕刚娶的媳妇儿守寡?”雷胖子哼了一声,“那可就便宜我们了!”
“哪那么容易便宜你们!”何俊宏笑道。
王行周看了看何俊宏,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家已经都在了,十几个人男人歪七扭八的靠在门洞里,最外面是两个衣着鲜亮的军官,明亮的锁甲在这群衣衫褴褛的士兵中间,显得非常不协调。何俊宏悄悄的捅了下新任队长许鹏。许鹏回过头来,扬了扬眉毛,“怎么了?”
何俊宏指了指那两个军官。他随口回答,“谁他娘的知道,好像都是刚从西京来的,大概是想死了。”
何俊宏明白了,又是那家的公子,想立点儿战功,搞个功牌什么的回去显摆。这帮孙子,出去巡逻一趟回来,马上就滚蛋,回了帝都就是英雄。而他们这些野兵呢,在这里时不时的出生入死,屁都没有一个,说不定哪天就挂了,也没人知道。
领队的军官见人都到齐了,便招呼大家出发。
吊桥吱吱呀呀的放下,干涸的护城壕里,尖利的木桩张牙舞爪斜指天空。不知怎么,一闭上眼,何俊宏就会看到自己四肢扭曲躺在壕底,右手放在胸前,紧紧抓着穿破胸口的木桩,崭新的木茬子上可以看到鲜红的血渍凝结。
忽然一个趔趄,他几乎掉到壕里。恼怒回头,看到赫驴子得意洋洋的笑脸。这家伙总是喜欢这种极其幼稚的玩笑,一旦得手,就会把着那根愚蠢之极的长枪得意的笑。何俊宏始终都不明白,他为什么死都要带着那根长枪,即使去钻林子都一样。他曾说过他的梦想是做禁军金甲枪兵,站在王宫高高的台阶上,穿着金光闪闪的盔甲,握着银色的长枪,所有的王公贵族经过面前的时候都要毕恭毕敬……连梦想都这么愚蠢。
赫驴子不知道何俊宏在想什么,他还在笑。就在他那胡子拉茬的笑脸后面,何俊宏看到那两个军官一脸不屑的样子。
这次出行,有的瞧了。
他们这些斥候出动的正式目的,是为了去林子里看看那些东瀛杂碎们在干什么,有没有积蓄兵力,有没有撤退,有没有都变成青蛙。这些东西,他们根本不关心。他们关心的,只是能不能活着回来。其实对于他们生命威胁最大的是自己的军官。上次巡逻就是安副将带队,队长就被他逼着半夜去找水,一直到天亮都没回来。结果,那个混蛋又不让他们多等,一清早就开拔了。要不是他身边那个高大的头领罩着,估计兄弟们早就把他割碎了喂野狗了。这次是那俩军官,看上去白白净净的,不像有什么本事。看来这回大概能全队返回了——只要东瀛人不捣乱的话。
一进了林子,光线马上暗了下来,四周也静悄悄的,连个鸟叫的声音都没有。都说东瀛人不爱杀生,国内国王和贵族甚至都不吃肉,鬼才知道呢。这样的野地,吃的也不好找,说不定他们每天就射鸟吃呢。雷胖子又在唱歌了,他是害怕。他一害怕就会唱歌,大家都知道。不过在打起仗来的时候他也唱,那时候倒是越唱劲头越足,跟疯了一样。上次给广信军骑兵解围的时候,他一路高歌,杀得满脸是血,何俊宏就在他身后,生怕他以后永远就这么疯下去——如果还有以后的话。赫驴子听得烦了,就用长枪杆子戳他。雷胖子就一路跳着躲闪,嘴里却不停。
幽暗寂静的林中,回荡着他嘶哑破碎的歌声,显得说不出的压抑。
走了约莫三四里路,许鹏示意大家停下来。他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再往前走——多半就要遇到东瀛人的游哨或是忍者了。
游哨还好说,忍者可是极其难缠的家伙。
这一带其实处在战线最前端,西靠石崖,北边是后方一路修来的粮道,南面和东面都是无边无际的森林,那些有如鬼魅的东西们就藏在里面。他们巡逻是出南门进林子,走上一段然后往西拐,再走,再往南拐,最后差不多从东门回来。一路大概要两天时间。不过也说不准,那次安副将带队,一直往南了走十几里,钻到林子深处,何俊宏估摸着差不多都能找到东瀛军前锋了。那一次一直走了五天才回来,连队长一共丢了三个人。说是丢了,大家心里都清楚,一定不会有命在了。
其实何俊宏一直觉得,只要他们一进林子,东瀛军的游哨肯定就发现他们了,敌人一路默默跟踪他们,其实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啥。要只是擦林子边溜个弯,就不理他们,要是想深入,估计就得动真格的了。而他们十几个人,真还不够对方玩的。
看来队长许鹏的意思是要在此打住,就要右拐了。
不过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两个军官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个走到许鹏跟前,黑着脸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许鹏淡淡的回答,“差不多该往东了,再往里就危险了。”
“危险?笑话!怕危险就不要来!”那军官声色俱厉的呵斥。
“大人,这里可不是帝都,不是你们过家家的地方,要掉脑袋的。”许鹏的弟弟许峰斜靠在一棵歪歪扭扭的松树上,他总是懒到说话都不舍得大声。
那军官哼了一声,忽然从腰间解下一把短弓,弓弦响处,利刃破风,所有人都蓦然警觉,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再看许峰那边,三只短箭堪堪钉在他头顶和脖颈两旁,余力未消,尤自嗡嗡作响。许峰此时脑袋几乎被卡死,动弹不得,可是却一点也不慌张,反倒面带微笑,赞许的拍两下巴掌,“好箭法,好箭法。”
那军官看到许峰居然不怕,也有些意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倒是身后另一个军官走上来圆场,“陈校尉是禁军中有名的神箭,春试弓马鹏翼五营的魁首,有他在,大家尽可放心。”
第210章 溪中遇伏
那陈校尉似乎不屑与野兵们多说,只是背过身去,跟那军官说,“谢兄过誉了。”
刘麻子走到许峰身边,把那三只短箭一一拔下来。然后举起来,借着枝叶缝隙间投下的微弱光亮仔细审视,口中不停赞叹,“好箭啊好箭,你们过来看,这箭头三棱倒刺,全是手工打磨,卖上一只,就顶我全身的行头。”说完,往军官哪里偷瞄两眼,便把那箭收到自己怀里。
陈校尉自以为露一手震震场子,结果落得这哭笑不得的局面,脸上愤愤的,有气也发不出来。
最后,一直沉默的许鹏走到中间,挥挥手,“那,再走二里。”说完,迈开步子,自己开路去了。
雷胖子一步跳到他前面,回头一呲牙,“老规矩,我开路。”
队伍又开拔了。
又走了二里,队伍往东拐了。那陈校尉还是黑着脸,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急于送死。难道是被女人甩了?还是粉头上得多了得了“暗疾”……那个姓谢的倒是一脸高深莫测,看不出有什么想法。走了大概不到一个对时,天色渐渐的暗了,赫驴子又开始照例的骂。他的长枪在昏暗的林子里磕磕绊绊,搞得大家都很不爽。何俊宏咬着牙暗暗发誓,这次回去一定把他那破杆子烧了。
大家一路沉默得走着,何俊宏忽然注意到,那个姓谢的校尉时常俯下身去,捏一把泥土,或者在一株参天巨木前站住,仔细扒拉树皮。怪人。许峰好像也注意到了,他在何俊宏身边拖沓得挪着脚步,嘴里嘟嘟囔囔:“真他娘的邪门,好像有人打算在这儿置地……”
赫驴子回头看了一眼,“是买坟地吧。”
刘麻子从旁边伸过头来,“说不定还真挺便宜的。那些高俪人会卖吗?”
那军官扫了野兵们一眼,嘴角似乎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