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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草上飞武士被他这冲掠之势跟上,劈手已弹震到寻丈开外,另一个汉子刚要举刀横砍,黑暗里银芒如电,猝然闪动,那个方才把手中长刀举起来的朋友已古怪的被倏地挑起到了半空,“哧”的一声,颈骨碎断声响毕,他已连哼也没有哼便尸横地下!
一个剧烈的大旋转动作,面罩武士在划过一道美妙的弧度里,又连连躲过了魏厚春狂风暴雨般的二十七次飞快攻击,然而,在他这形成一道圆弧的闪掠下,又有十余名草上飞武士长号着纷纷翻倒!
几十匹健马开始受惊的长嘶厉吼,纷纷四散奔走,于是,仅存下的二十来名草上飞武士中,只有五六个人不顾一切的攀附鞍镫之上,企图乘乱逃逸——
面罩武士在一次幅度极小的猝然幌掠里,已再度避过了魏厚春的九次攻扑,他的身形突而换为一道淡渺的光影,只是一闪之下,已凌空来到了那五六个正在惊慌失措,仓惶欲逃的敌人头顶,而不待他们看清他的身形,大片银光已带着刺耳的尖啸翻闪飞卷,那种闪翻飞卷的速度是骇人的,仅仅只在人们的瞳仁中印入电光石火般的一抹不规则的光闪!
刚刚才攀上马身尚未及奔出几尺远的那五六个草上飞武士俱已同时被击落鞍下,他们的身体尚在地面上翻滚未停,狂驰惊奔的马蹄却又骤雨般踩踏下来,顿时惨号连起,血肉并溅!
当人们的神智正被这一片凄怖酷厉的景象所震慑,面罩武士的身影已又弹射而回,他是那么古怪而径异的在半空中腾挪闪转着,在身躯的移展里,常常带起一阵阵的旋风!
但是,这旋风的速度却跟不上他的行动,每在人们听到了这阵风声,那听到的人早已翻摔了出去,他全身展在风声之前,夺命在风声之先!
那柄巨大的长剑象是死神追魂的弯镰,恶魔应验的报复诅咒,象是阴曹地府的生死牌,更象是冤魂厉魄的狞笑尖泣!就那么闪耀着狠毒的光彩,纵横飞卷,宛如流光往回苍弯,当有人看见时,即己再也没有看上第二眼的机会了!
庞大的人体此起被落的被掀抛搅碎,一个一个的翻起又摔跌,而那些不似人口中发出的闷啤悲吼,便混沌成了一种最最刺耳惊心的怪异声音。
魏厚春是拼了命在追截着面罩武士,但是,无论在亲身的体会上抑是心头的感觉上,他全有着在追逐一抹光闪幻影般的错觉,任他双刀挥起如日月串连,如云如风啸,如长虹横空,但却丝毫沾不上敌人,不是一击落空,便是稍差一线。每次落空,每次都稍差一线,这情形组合起来便告诉了他一个意义;眼前的敌人功力之高,技艺之强,已非他目下的力量所可以撼动阻止的了!
满头大汗中,魏厚春又狂吼着冲上去,觑准面罩武士的背影,双刀齐出。在金芒辉映下,他上身微斜,挥出的双刀再削再砍,又朝面罩武士可能闪挪的方位展开阻截,但刹时只见毫光如电,回旋纵横,黑暗的夜空中,全是虚虚幻幻的刀影在飞舞,在跳跃——
但是,就在魏厚春的猛攻甫始发动,当那些光影刚才开始涌现,时间之快尚不及人们的意念转动,不及人们的视线追摄,几乎就象一个能以遁形缩地的恶魔——在魏厚春的凌厉攻扑下,已顿然失去了面罩武士的身影!
目标聚然消失,魏厚春的招式没有了着力之处,重心猝移下他再也把持不住,突然往前一个踉跄,而就在他倾力站稳之前,颈项倏凉,巨剑的剑刃已经那么轻轻柔柔却又结结实实的横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剑刃冰冷,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它搭在魏厚春颈子上,使魏厚春觉得它只要一动,自己便会人头落地。
魏厚春全身骤凉,有如掉在冰窖一样顿时呆在当地,一股寒气自脚心冒到头顶,他僵麻的挺立着,双眼迟滞木纳,喘息也变得粗重起来!
面罩武士便在两步之处,他右手执着巨剑,回头转向那边的马琪:“我斩杀这些鸡零狗碎,超过呼吸十次的时间了么?”
马琪也给惊呆了,似是恶梦方醒,他看了面罩武士一眼,这才会意过来。“没有超过……但我几乎闭过气了,在我的感觉里,恐怕连喘息三次的时间都没有……一刹前,那还是几十个活人,一刹后,便全成了些死尸……好像,好象原本这里就躺满了这些尸体一样……”
面罩武士平静的道:“除了这位魏大先生,还有其他活口逃走么?”
马琪摇了摇头,狞笑道:“我没有发觉还有其他活口逃走!你知道,杀起人来,你的缜密快捷手法,胜过渔夫伸手入瓮捉鳖,稳当老练,而且,一个不漏!”
面罩武士哈哈大笑,道:“好比喻!”
此刻,魏厚春才察觉出面罩武士所发出的笑声竟是如此空荡,如此幽寂,除代被四周的房屋挡回来一丝丝微弱的因音之外,一切竟显的这般冷清、这般静默,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衬合了……
悚栗的侧首探视,魏厚春几乎连心跳也停止了。
就这一眨眼前后的功夫,他手下近百名壮汉,竟已无一生存,全死绝了,干脆利落得甚至连稍剩一口残气的伤者也不留!
面罩武士注视着他,冷沉着道:“魏大先生,真是不幸的很,嗯?”
冷汗顺着眉捎子淌下眼角,魏厚春喘息急促,面红如火,他觉得嘴巴发干发苦,喉咙中也象被按进了一把沙粒似的磨擦的难受,咽着唾沫,“砺锋号”的主人强自镇定,涩着嗓子道:“你……不是中土之人?”
面罩武士冷笑了起来,道:“请你告诉我,这天下之大,还有几个人能够在呼吸几次的时间里摆平你这么多精锐的手下?”
魏厚春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而是慢慢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面罩武士阴森森的一笑,又接着道:“况且这把‘钻石星尘’,我也想不出东土那位仁兄会和我同时据有……”
“你一定要杀我?”魏厚春恢复了平静,问道。
面罩武士笑笑,道:“那得看这位马先生的意思了。”他转过头,望向马琪,“马先生想要怎么处置他?”
马琪仰天大笑着,刚要说话,却突然看到,一队人正从街巷深处缓缓的走来。
“云相……”魏厚春看到为首的人,心中且喜且忧,他有心要出声示警,脖颈间的寒气却在提醒着他现在的处境,他立刻闭上了嘴巴。
“我来晚了一步。”王云相看着满街的死尸,眼中满是愤怒的火焰。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快走……”魏厚春看着一步步走近的王云相,把心一横,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王云相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摆了摆手,示意姜喜良等人停步。他手握古剑,一步一步的踩在血泊之中,向前走去。
他没有去看面罩武士,而是在看着地面上的尸体,他的目光缓缓掠过那些残肢断体,眉头也渐渐的皱紧。
第130章 龙争虎斗
鼻孔中哼了一声,王云相缓缓抽出晶莹清澈而又锋利无比的长剑。
“王云相,我倒是有个建议……”马琪看着王云相,张狂地大笑了起来。
王云相淡淡的道:“我这里洗耳恭听了。”
“王云相,闻说你武功绝世,勇冠天下,当然比起我这点雕虫小技来,乃是高明得太多了,我自知所学有限,是而便与你动手也不见有趣,若是你真想尽兴,何妨放开手,和我这位兄弟彻底印证一下?”马琪看了看面罩武士,目光又回转到了王云相身上,笑道,“不过,高手相斗,必须棋逢敌手,将遇良材,始为称强斗胜之道,若是双方力量太过悬殊,便是胜了又有什么意思呢?我看你也是一路拼杀而来的,所以我建议你最好歇一会儿,再和我这位兄弟比试,如何?”
“马琪,可笑你聪明一世,竟然迷了心,晕了头。用这种三岁稚童玩的把戏蒙混起我来!你知道我们今夜相遇于此是个什么形势么?我告诉你,我们彼此之间是死敌、是强仇、是冤家,一方不灭,永无宁日,马琪,就是如此了!”王云相冷冷的道:“我们不是在研究武功,不是在印证所学,马琪,还有你的这位帮凶,我是在向尔等索仇,向尔等复仇!这其中没有宽容、没有侥幸、更没有延缓,我们是那里遇上那里算,而且,势必溅血!夺命!”
惊恐交集中,马琪恼羞成怒的大叫:“何物王云相,好个嚣张放肆的狂夫,马某只不过先礼后兵而已,你却以为我是在畏怯于你么?”
王云相冷冷一笑道:“既不畏怯,乃是最好不过。”王云相转头看着面罩武士,“你助纣为虐,见利忘义,一身本事却甘为帮凶,刚刚我已看到你有这做帮凶的本钱,现在你就不妨将所有的本钱抖出来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