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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欣算是知道炎枫那些乱可爱乱卡通的姿态样子是哪里学来的了。
霃瑾在人前是知书达理的贵族妇女,在亲戚中是吃醋悍妒的八福晋,在佳欣法海面前是思念故乡的游子;在胤禩面前,却十足一个被爱宠坏的小女孩而已。
炎枫果然山呼高兴地跟着霃瑾出来了。
佳欣留在门口等候,没有进去。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听说她来了,胤禟亲自送炎枫出来,视线在佳欣身上停留了好几圈。
佳欣装作没有看到。
上车之时,胤禟一面殷殷嘱咐炎枫要知冷暖看眼色别吃不干净的东西别着凉了等等,一面寻机会隐蔽地将一枚扳指塞到了佳欣手中。
佳欣皱眉,接下藏在袖中。
炎枫可不同于霃瑾,可以一个人出来跑。她一出动,身后就又是一辆马车装伺候她的婢女仆役,然后手里抱着一大堆零食。
“本来厨房都准备呈狍子汤给我啦,还好你们来找得快。对了,欣格格,你说好来找我雀牌的,一直都不得空,要不然今天晚上刚好,叫上四嫂一起玩个四十八圈吧?”
“四十八圈……天都亮了。”霃瑾黑线。
车行到了雍贝勒府。
果然很快,几位皇子的家都在后海附近有水有花园的所在,乃是近邻。
马车到了地头停住,雍府门人已经认出这是九爷府的车,正过来请安。
“通报一声,八福晋,九福晋还有蓬莱公主前来拜访四福晋,”霃瑾不给他回报的机会。“——算了,还是不用通报啦,省得吵着你们福晋,我先前看她似乎不太好……我们自己进去好了。炎枫,佳欣,过来啊。”
门子满腹狐疑,“可是,这会子……耿姑娘吩咐的,不要让外人进门……还是容奴才先进去通禀一声吧?”
“作死!”霃瑾骂了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刮子掴了上去。“耿湘雅是你主子,我们就不是你主子?瞎了眼的,我们是外人吗?”
门子吓得赶忙跪下来自抽耳光。“福晋息怒,格格息怒,福晋息怒,格格息怒……”
顺利!霃瑾一手拉着炎枫,一手拉着佳欣,熟门熟路地跑了进去。
奇怪,怎么今日的雍府气氛那么诡异?一路上竟然没有看到几个下人,每间房都紧闭房门,似乎在害怕些什么。
蹦蹦跳跳的霃瑾直冲后面的院子,想去找那拉氏。
一进门,却忽然忍不住面色剧变,后退几步。
正退在了炎枫身上,她被霃瑾遮住视线,努力晃了一下终于伸出头去看清,呆了几秒之后,发出一声喉咙里的尖叫,手里的零食桶哗啦啦落地。
落后两步的佳欣慌忙赶上来。
家变,不好玩了吧?
吓着了?
佳欣凑过去,顺着霃瑾和炎枫的视线看过去。
然后控制不住地,和霃瑾炎枫一起,放声大叫。
太后悔来这一程了。
(2)
佳欣一过来这个朝代就目睹了满屋子人肠穿肚烂的血案。应该说,心理素质已经有了一定的锻炼。
然而真正看见……身首异处……的震撼场面,还是第一次。
尤其这颗首级还骨碌碌地几乎滚到自己脚下。
尤其那个无头身体还持剑站在院子中央。
尤其那颗头的主人还是自己认识的人,甚至没多久之前刚刚和他打过招呼。
大内侍卫邵令杰。
胤禛的心腹。
救过佳欣佳妍的高手。
年氏的疑似秘密情人。
血喷得到处都是。
院子里还有好几个人。
年氏坐在地上,鲜血溅满了她的衣裳和面孔,眼睛圆睁,看起来十分可怖。
那拉氏面色苍白地靠在门上,勉强保持着镇静。
耿湘雅一面扶着那拉氏,一面低头痛苦地作出干呕的表情。
胤禛站在另一边,他面上有哀,有怒,怀里搂着的是月华芳小妹妹,靠着他不停颤抖,而胤禛就死死捂住她的眼睛。
佳欣等三人的闯入,令得眼前这一家子十分诧异,视线唰唰投过来。
“——不好意思,”霃瑾讪讪然笑了笑,“走错路了……对不起对不起……告辞告辞……”
扯着炎枫转身飞快地逃去。
佳欣也跟着想走。
却猛听得身后胤禛出声——
“欣格格请留步。”
胤禛说了句留步,于是佳欣不得不愣愣地钉在那里。
但是胤禛很久没有再说话。
一切都安静得可怕。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鲜红的血在暮色中看起来近乎黑色。
“都站着干嘛。”那拉氏忽然活了转来。“湘雅,赶紧把你主子扶回去。月华芳,去外面叫人,把人抬走,然后报官,请仵作。”
她声音中仍有残留的威严,却不知为何,有一份底气不足似的软弱。
胤禛格格冷笑了一声。
那拉氏咬牙看他。
他却避开她的眼神。
佳欣不知如何,升起来一种“他们的关系从此破裂”的莫名想法。
除了胤禛之外,众人却不敢不从福晋吩咐。
月华芳柔顺地从胤禛怀里挣脱,闭着眼睛从佳欣身边跑出去了。
湘雅则颤抖着走近年氏。
“侧福晋……”她声音古怪,“咱们回去吧,啊?”
年氏转动脖子,迷茫地看看湘雅。
再看了看眼前犹自挺立不倒的无头尸身。
陡然,年氏嚎了出来。
佳欣听得浑身发糁,往后退了好几步,直觉得寒毛倒竖。
她一声接着一声,嚎了几下,忽然爬过去,抱住尸体的小腿,伸手去扳他手里的剑。
尸身已经立在那里十来分钟,慢慢开始僵硬,她哪里扳得动?她咬唇用了死劲儿,却仍然拔不出来,却割裂自己手掌,鲜血淋漓。
挺立的尸身却被她弄得轰然一声,倾倒下来。
佳欣只觉得心头乱跳,差点不能呼吸。
年氏也似受惊,在那里看着自己手掌颤抖不止。
胤禛冲过去,把她拉开。
年氏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大声哭叫。
“爷,你让我去了吧……你让我也去了吧……我没脸再活下去了……”
那拉氏冷冷插道,“想死的话,何必从死人手里夺什么剑,剑刃何其锋利,直接撞上去不是一了百了?”
“你闭嘴!”胤禛大声怒喝。
那拉氏闭了嘴,可也闭上了眼睛,唇角扯出一丝冷笑。
那绝不是成竹在胸安然自在的冷笑。
而是类似于破罐破摔,充满绝望愤懑的嘲讽。
佳欣很想问究竟怎么回事,但是心中明白,问了也不会有人回答。
所以她只是想问,为什么叫她留下来?
但是她也不敢问。
胤禛的脸色很可怕。
“欣格格,如你所见,”胤禛注意到了佳欣锁在墙角的不解和恐惧。“这里出了一些事……之所以请你留步,是想要把所有事情,统统解决个清楚。”
他转头,吩咐湘雅。“去请十三爷。就说部里有急事,我找他。”
“你疯了?!”那拉氏再也顾不上优雅风度,冲过来像泼妇一样对着胤禛吼。“你叫他来作什么?一切都是我们自家的事!”
“是么,那令杰为何死在这里?”胤禛冷漠到甚至不多看他妻子一眼。——曾几何时,他还爱她敬她,守护着她,搂她月下歌唱。
“他以死明志,就是想绝了你那疑神疑鬼的心!”那拉氏丝毫不肯示弱,声音几乎嘶哑。
“好啊,你叫胤祥也以死明志给我看,我便此生永不再疑其他!”
那拉氏伸手掴胤禛的耳光,手却被抓住。“你疯了,你真的疯了……”她摇头,绝望地后退,“他是你弟弟呀!”
胤禛却不容她退。“兄弟之妻不可侮……兄弟之妻不可戏!”他一手还牵着年氏,一手狠狠用力,把那拉氏拉入怀中。
那拉氏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胤禛吃痛,那拉氏趁机挣脱出来。“胤禛,你不是要胤祥死,你是在逼我死。”她声音凄厉。“为了一个女人让你们兄弟阋墙,我才是祸水,是不是,我才该死,是不是?!”
“我不想任何人死……”胤禛沉默了一会,看着那拉氏的眼睛,声音忽然一下子低沉下来,似是充满落寞和疲倦。“算了。湘雅,伺候你两位主子去安置吧。”
他转身而去。路过佳欣的时候淡淡地说了声“跟我来。”
于是佳欣就傻傻地跟他去了。
“这是我独处时候的房子。”胤禛把佳欣带到一处偏僻的地方。
布置简单,素白,但是足够舒适。
没有下人或者仆僮。
他自己点上灯。
佳欣默默坐下来。
桌上水壶里有茶,她为自己倒了一杯。
那拉氏、年氏和胤禛的对话,加上之前自己的猜测和敏感推断,她已经大致明白是怎样一件事情。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胤祥和那拉氏,邵令杰和年氏的奸情,都在胤禛面前曝光了。
邵令杰为证明自己和年氏的清白,不惜自裁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