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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辰将一对儿打着“昌源号”标志的银勺子拍在那张明亮如鉴的漆面写字台上,正声喝问:“这个东西,你很熟悉吧?”
那细长的一头尖尖。一头是小勺地银器是烟签,挑大烟膏用的。碧盟没有说话,静听着汉辰的喝问。
“碧盟,你真聪明呀。这些鬼心思都耍到表哥头上了!我就觉得此事蹊跷,如何地下平白的冒出这么多金银珠宝,还有的金砖橙色是崭新的。可表哥想到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是碧盟你去贩毒得来的!你也太胆大妄为了!”
碧盟板直了腰杆,嘴角掠了丝淡笑说:“指证碧盟贩毒,表哥可有物证?若有人证物证,碧盟听凭司令发落。”
汉辰冷笑说:“碧盟,你识趣的就从实招来
从轻发落,若是执迷不悔,你只有死路一条!”
“盟儿,你说实话,你到底是做了没做!你可曾如你表哥所说,把杨家祖宅下挖出地鸦片拿去变卖?”
冯暮非红着眼讯问。
碧盟仰起头,一扬眉镇定的说:“脏证呢?就这两个银签子也不是碧盟所有。说碧盟贩卖毒品,碧盟哪里来的货,买家又是谁?单凭捕风捉影,怕也难治碧盟的罪。”
碧盟心里自然有定数,上海蓝帮地洪爷,是碧盟同辈份的师兄,如今威慑上海滩的黑社会。蓝帮的兄弟义气,打死洪爷也不会咬出他这个师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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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的日子里,碧盟入了蓝帮在美国的清辉堂分舵,成了洪爷的师叔贺老大的干儿子,是蓝帮“天”字辈的弟子。回国后,碧盟就去拜会了在上海蓝帮的同门,也受到掌门师兄洪爷的厚待。但碧盟在蓝帮的身份没有公开,知道的人并不多。
这回的行动中,姐夫储忠良也是上海蓝帮洪爷委托来提货,至于箱子里装得是金银还是粪土,储忠良一律不知,他坚信储忠良只知道是洪爷的私货,并不知道拿走的是什么?至于帮他在老宅子里搬宝物的人,都是洪爷的亲信。
没有买家,光凭汉威和娟儿几张口就能指认他这个卖家了?
门开了,露露纤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素白洒花的旗袍,耳边晃着一对儿银坠子。
露露凄迷的目光痛心而内疚的望着碧盟,哀声劝道:“Eddie,再瞒了,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么做有愧,我对杨司令都明说了。”
碧盟呆讷的望着露露,自嘲的笑笑,摇头,缓缓的走到露露眼前,用中指挑弄了露露额边一绺青丝掖在而后,拇指食指捏起露露的下巴。露露垂了长睫,闭上眼。
“看着我!不敢看吗?”碧盟咬牙切齿的喝道。
“Eddie,你不能再错下去!”两行清泪滚过露露苍白的面颊。
“报告!”门外一声喊,一个勤务兵进来。
士兵递给冯暮非一个锡纸包,冯暮非颤抖的手接过来,缓缓的打开。
那是汉威交给他的残存的半块烟砖,没来得及处理,碧盟藏在了自己随身的包裹中裹在衣服里,竟然冯暮非抄查他的私人物品。
冯暮非将那半块烟砖凑到鼻子边闻闻,。
“这是什么?”冯暮非将一包锡纸里用去了一半的大烟膏扔在碧盟面前。
瞬时的悚然,碧盟张张嘴却又说不出话,只见大表哥汉辰和父亲的面色如阴云飘过般渐渐黑沉。
碧盟喷火的目光大喝了一声:“你凭什么翻我的物品!”
颤微微的声音痛心疾首的问碧盟:“你~你~你吸毒?”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就是抽大烟,打吗啡都同你无关!”
“畜生!”冯暮非终于暴怒的扬起手,那手又缓缓的放下,捶了自己的头,眼泪涌了出来。
表哥汉辰迫近他,那鹰一样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吞噬了他。
就是霎那间的反应,碧盟猛然夺门欲逃,却发现了门口荷枪实弹的士兵,见大表哥已经飞步来捉拿他,慌得大步飞奔闪进旁边的洗室,咣当一声撞上门,动作迅捷的反锁上门,贴靠在门边喘着粗气。
咚咚的敲门声,门把手如要被掰断般不停颤抖,碧盟蹲下身,不知道能支持多久。
自己不由懊恼太过粗心,怎么那天回家就顺手将烟砖藏在了衣物里,没有处理掉,反落下确凿的证据给大表哥。
如今可如何解释得清楚?那烟砖锡纸上的商标和银勺都是一家的货,就是没有他贩烟的证据,怕这也是难逃吸毒的干系吧?他没有吸毒,可这半块烟砖如何解释得清楚?
每看到大表哥那威严的目光,从心底生起恐惧的寒意。他不曾怕过什么,但他着实的怕这个大表兄。大表兄心中自有一方乾坤沟壑,条条框框圈得清楚,谁若敢违逆他,怕是他下手绝不容情。表哥警告过他不许再碰毒品,如今是罪证确凿。他见过小汉威挨打,他总不想那不堪入目无地自容的惨剧发生在他身上。
第二卷壮志凌云60章痛责
更新时间:2008…9…1714:28:35本章字数:4876
盟一直自信自己很坚强,坚强得如那厨房油腻肮脏的死的螂,任世人再多白眼追杀,它们却有自己顽强的生命力却面对一切。
但今天他却发现自己也不过是色厉内荏,外面坚强,其实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懦弱。
四下寂静下来,门内门外都悄无声息。
一阵轻柔的暖风掀动留海,碧盟才发现明媚刺眼阳光从敞开的小窗射入,充盈了整个洗室,一截雪白色的纱帘在轻荡。碧盟起身探头向下望,看见了冯夫人说的那个宽阔的露台,只要翻出去,他就可以跳到露台下到院中。
片刻的冷静,碧盟脑海里飞速的设想各种可能,最坏的情况就是露露告诉了汉辰表哥她那夜的所见所闻,威儿和娟儿甚至黑子不堪表哥家法的淫威供出一切。可那又怎么样?证据,没有任何证据,除去了那两只银烟签和半块烟砖。就是送去军法处,不过就告他个吸毒的罪名,最多二十军棍或关三天禁闭了事。就算表哥再不甘心,只要他死咬住口不承认,表哥也只能望洋兴叹。至于冯暮非,他有什么资格来管?他又算什么?
他暗自问自己:“梁碧盟,你为什么要逃?你躲进这角落就会躲过那些鞋底木棍的追打吗?你怕什么?你怕挨打吗?你不是从小就在厮打和头破血流中长大的吗?”
碧盟自嘲地笑笑。他似乎找到了答案,他是怕表哥孤注一掷时根本不会同他讲道理,真若动了私刑,怕他心底里那点仅存的骄傲也会被无情的践踏摧毁,而且毁灭这一切的还会是他仅存的亲人。
碧盟的手终于缓缓地伸向那反锁的门。
无声的面对。
书房内父亲冯暮非背对他面窗而立,表哥却抱了臂靠倚着那张宽大的写字台。
“想通了?”表哥汉辰不动声色的问。
碧盟抿咬了唇毅然说:“送碧盟去军法处或缉毒处。公事公办!”
冯暮非慢慢的回过身,痛惜的目光上下打量碧盟。
碧盟嘴角带着嘲弄之意。不就是半块儿烟砖吗?好解释,大不了当作吸毒打上二十军棍,怕都没有上次在戏院闹事胡子卿司令责令军法处那五十军棍来得狠。除此之外,任何猜测不过都是捕风捉影,查无实据,查来查去也要放了他。上海滩贩毒都是满船舱满火车皮的运货,还在乎他这二百多箱鸦片。只要他抵死不认账。就是汉威和娟儿指证,他只要咬死不说出洪爷这下家,怕表哥和父亲都是无可奈何。
“你小子死猪不怕开水烫呀!”汉辰骂道:“别以为你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蒙混过关。军法处、缉毒处,你是认定了奈何不得你才如此冥顽不化地不肯认罪!”
“那些烟土在哪里?”汉辰单刀直入的逼问。
“表哥就是将龙城掘地三尺也不会有什么烟砖。”碧盟自负的傲然仰头,目光中满是戏虐的笑意一字一顿:“因为,那些大烟已经不在龙城!”
“你说什么!”汉辰几步过来一把揪住碧盟的衬衫领,没想到碧盟做事如此干净利落,在他杨汉辰管辖的龙城地盘上犯案,竟然还滴水不漏的不留丝毫破绽。这若是不相干的毒枭罪犯,也就罢了。而眼前狡猾的罪犯竟然是自己的亲人,他最器重地表弟,那个天之骄子年少有为的碧盟表弟。
汉辰追悔莫及,要怪,就怪他自己的疏忽和失职,他眼睁睁的看着这美玉蒙尘却未及时擦拭。
碧盟傲慢的耸耸肩说:“杨司令。司令若有时间和精力同碧盟在此纠缠那些已经去梦难返的旧账,不如花些时间去妥善安置源源不断流入龙城地灾民,抢修黄龙河大堤,百姓和灾民都远比那些只会躺在烟榻上横尸的大烟鬼更值得司令费心去关注!”
碧盟的话不等说完,汉辰已经压抑不住怒火,一巴掌煽来。
碧盟伸手攥握住大表哥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