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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一朵的心情非常矛盾,去新疆吧?路程这么远,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如果二儿子叫我留下给他看孩子怎么办?夏东会等我吗?现在老年人再婚不是什么新鲜事,像夏东这样的人,地位高、身体好,追求他的人一定很多,如果我往新疆一走,等夏东想找老伴儿的时侯找不到我,他被别的女人争取过去,我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展一朵有时想打个电话和夏东沟通沟通,每逢拿起电话就犹豫不决,唉!这种事在电话里怎么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弄不好再产生误会?要么抹下老脸来再去冀中一趟?每逢这种想法一出现,眼前就出现夏东二小子那凶神恶煞的牛蛋眼,让人不寒而栗、望而却步。
展一朵心不宁的站在客厅里,眼望着正墙上挂的一副《富贵牡丹图》,绚烂的红牡丹就像他那张红光焕发、富态满面的脸,不同的是牡丹花在开怀大笑,而展一朵的面色黯然憔悴,他瞅着画面自言自语:“夏东啊!夏东,你就像这墙上的画,可望而不可及。然而,展一朵坚信,除非夏东执意不再娶,如果他要再婚,新娘子非我莫属。夏东决不是那朝秦暮楚的人,我且再等他数日。如果他还不主动,我就再去冀中,是成是不成当面开诚布公的谈谈,省得在心中整天价七上八下、疙瘩溜曲的不自在。
展一朵为了控制住右眼帘的跳动,到厨房在大蒜头上剥下来一片薄薄的蒜皮,对着镜子沾上唾沫贴在下眼皮儿上,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机,恰巧是一位女歌手在边舞边唱:“我爱你,我爱你……”展一朵举起摇控器刚要换台,电话铃突然响了,他一手攥着摇控器,一只手拿起电话手机,问:“喂!你是哪里?对,对呀!你找哪个?我呀?我姓展,你是哪位?对吗!好好,你爸爸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夏北的声音:“我爸爸身体很好,展阿姨,你的身体好吗?”
“好好,”把个展一朵激动的不知说啥好,握摇控器的手几乎要将摇控器攥碎,拿手机的手在发抖,手心的汗顺着电话绳往下淌,一阵寒喧过后展一朵稍微冷静了些,说:“闺女呀!上次我到你家里去给你们全家添了很多麻烦,感谢你们对我的热情款待。”
夏北说:“那里那里!展阿姨你太客气了,你那次到冀中来我们没有招待好,非常抱歉。”
“很好很好。”展一朵急切的问:“闺女,你打电话来有事吗?”
“我爸……”夏北本来想把爸爸和袁心的事和盘托给展阿姨,也好让她着急,尽快地动身到冀中市来,把爸爸和袁心的事给他搅黄。话到嘴边突然觉得不妥,担心展阿姨经受不住这沉重地打击,万一有个好歹吃罪不起。人到老年,生命比三岁的娃娃还娇嫩,不定遇到点什么事,说完玩就完玩,宛如小鸟喝了滴滴畏,脑袋一耷拉乌乎哀哉。如果我经直告诉她我爸爸和一个叫袁心的好上了,那还不把展阿姨气晕过去?
就在夏北的话稍一停顿之际,敏感的展一朵心都提到喉咙眼里来啦,迫不及待地问:“你爸他怎么啦?闺女,快说!”
夏北很圆滑地把话音一转,说:“展阿姨,你听我说,我爸爸很好,他说很想你。”
展一朵一块石头落地,马上转惊为喜,乐以忘忧地说:“啊!好好,好就好,好就好。”
夏北说:“展阿姨,我爸爸说想请你再到冀中市来一趟,你有时间吗?”
展一朵问:“有什么事吗?”
夏北谎称:“没什么事,就是你上次到我们家里来没招待好,走的太仓促,正赶上我妈妈病重,我爸爸一直觉得过意不去,同时我爸爸说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呢!,你能抽出时间来一趟吗?”
展一朵乐不可支,张着合不拢的大嘴说:“是吗?好好,我一定去看你爸爸。闺女,对你爸爸说,可别不落意,我上次去你家很满意。回来后不久就听说你妈妈不在了,我一直想到冀中市去慰问你爸爸,只是因为家务事繁杂脱不开身。闺女,你爸爸有没有说还有其他的事?”
夏北买个关子说:“展阿姨,你来了就知道了,反正都是高兴事。”
展一朵一听甭提有多高兴啦,如果是相当年准把展一朵兴奋的一蹦三尺高,抱起凳子狂舞一番。展一朵毕竟快七十岁的人,老成多了,心里急,恨不得马上生出翅膀来飞到夏东身旁,而嘴里却说:“我一定去,给你爸爸说如果没有急事我晚两天再去。”
夏北可等不得,进一步撒谎说:“展阿姨,你快来吧,有急事,我爸爸特想你,他现在一个人在家很郁闷,常常唉声叹气,口中不住地念导你。”
展一朵满口答应,说:“我一两天就去,告诉你爸爸要想开点,不要一个人闷在家里,忧愁过度要出毛病的,你要多开导你爸爸,劝他多做户外活动。”
夏北的嘴很甜说:“谢谢展阿姨,我一定把你的话转告给我爸爸。展阿姨,实话对你说吧,我们做儿女的说的话对我爸爸效果不大,所以我才下决心搬你老人家的。”
晚饭后,展一朵将夏北来电话的原意讲给老闺女房芳听,房芳的眼倾刻间瞠得如牛眼,转瞬间又乐成了一条线,说:“这个夏伯伯终究熬不住了,托他闺女向你发出了求婚的请求。”
展一朵不好意思地说:“你想到哪儿去了?人家说我上次去正碰上她妈病危,慢待了我,他爸爸说对不住老同学,所以请我再去一趟。”
房芳说:“妈妈,你别掩人耳目啦,这叫投石问路,心照不宣!”
展一朵不敢瞅房芳挑逗的眼,低着头说:“鬼丫头,谁像你们?“
“像我们就好了,马上跪在你的面前求婚。”房芳说:“如果年轻人都像你们这些老年人一样,在爱情的大门口瞻前顾后、左右逢源、前怕狼后怕虎,跋前疐后,不但自己得不到爱情,更不知会贻误了多少妙龄少女或青春少年。”
“越说越不像话了,照你这么说我就不去了。”展一朵徉装生气。
“哎呀!妈,人家给你开个玩笑吗?”房芳拉住妈妈的手说:“这事可不能赌气,既然他已经找上门来了,你就该当即立断,趁热打铁,抓住不放,祝妈妈马到成功,满载而归。”
“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展一朵凭感觉觉得婚事不会一马平川,人生路长,变幻莫测。
“新生活是争取来的,不要等着天上掉馅饼。就拿夏伯伯来说吧,心里想着你,自己连个电话都不敢打,还是大男人呢,像大家闺绣一样怀抱琵琶半遮面。你也是,我前几天去冀中市看侯鸟的爸爸,让你跟着我一起去吧,你就是不听,非得等人家主动。”房芳拉着京剧里道白的长腔说:“哎呀!崔莺莺呀,羞嗒嗒的怎生了得?”
夜阑更深,万籁俱寂,惟独展一多的房间灯光明亮,展一朵将一面小镜子架在床头柜上,坐着床下地毯,拿一条絪被子的白线,绾一个活套,套在两只手的食指和大拇指上,自己试巴着铰脸。累了满头大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个脸蛋儿上的茸毛铰掉。接下来就忙活穿戴,她翻箱倒柜找出十几件衣服,一件一件试了个遍,都不满意,最后决定穿素一点。上身穿了一条紫红色带闪光点的短袖衬衫,下身扎一条外摆黑裙,脖颈上戴一条二儿子去年回国时送给妈妈的礼物,镶有兰宝石的金项链;手腕上是大儿子前年给妈妈买的六十六岁华诞寿礼,一副数千元的玉手镯;两只手上带着四只三儿子给他特制的春节赠品,金光闪闪的戒指;胳膊肘上挂着老闺女刚到夜间超市上特为这次出门购买的真皮手包。展一朵穿戴整齐,在卧室里走了两圈,到穿衣镜前一照,哑言一笑,自嘲自地说:“活像个老妖精!”三下五除二,将穿戴在身上的衣物统统脱摘下来,重新放进一个精美的小箱子里,只戴上一只自己给自己买的白金戒指。
展一朵在女儿房芳的陪同下,搭乘一辆红色桑塔纳出租车来到长途汽车站,房芳为妈妈挑选了一辆车况较好的大巴公交车,搀扶着妈妈的胳膊架进车内,坐在最前排驾驶员身后的座位上。房芳安顿好妈妈以后,探身对司机师傅说:“师傅!我妈妈年纪大了,不经常出门,在路上请给多照顾着点。”
三十多岁的汽车驾驶员转身微笑着瞧瞧展一朵说:“好的,你就请好吧。”
房芳还要嘱咐妈妈几句,司机瞅见车门口拥挤的客人,对房芳说:“这位大妹子请放心地下车吧,你在门口站着影响其他乘客上车。”
房芳下车后向妈妈招招手就放心地走开了。公交车内很快就坐满了乘客,售票员小姐将车门关好,司机师傅发动着了汽车,再次扭头看看展一朵说:“大妈,你老坐好,请问你到哪里下车?”
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