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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把鱼具收拾好放在房内,就象一位喋喋不休的思想工作者,在夏东的耳边滔滔不绝地说开了:“爸!你想听呀?我就捡几件事向你回报回报,听后可不要生气!就拿我们宾馆来说吧,对内叫市一招,就在市委鼻子底下,色情服务猖獗得很,三陪女成群结队,不搞这个行吗?你如果没有这方面的服务,酒楼就没人来吃饭,客房就没有人入住,宾馆的经济效益就差,久而久之就要破产。所以呀,领导干部在会场上讲要扫黄打黑,可在私下里却指使宾馆开特区。再给你说一件更让人气愤的事,有一位老农民被交警队的车给撞死了,司机驾车逃遗,村里多位目击证人主动到交警队反映情况,人家交警队就是不出现场,理由是没有交通工具,后来村里有人开着拖拉机把他们的人接去,到场的交警只看了一眼就叫把尸体拉走,有的人说为什么不拍照?你猜那交警说什么?你想都想不到,那交警说没钱买胶卷!这个案子到现在没人管,老农民有啥办法?托人没门,告状没钱,死者八十岁的老父亲一气之下上了吊,妻子得了神经病,十五岁的儿子辍学回家。”
夏东早被秦兰讲的这些事气得青筋暴起,秦兰还想说下去,一看公公双眼充血、嘴唇发紫,赶紧扶着公公进屋躺在床上,一个劲儿给公公道歉不该给他说这些叫他生气的事。
二
夏日天长,太阳辛苦,在它还正在忙碌工作的时侯,各机关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太阳巡视了冀中市委、市政府的办公大楼,各科室都已人去楼空,也只好无精打采地收起光线躲进西山。
夏东家的大门外种着屁股大一片细毛竹,指头粗的几棵嫩竹笋已窜出一房高,笋皮开始脱落,竹节处长出枝枝叉叉的竹条。毛竹被过道里一会儿是北风一会儿是南风吹得摇摆不停,显然已有些疲惫不堪,但竹欲静而风不止。
一辆黑色丰田轿车缓缓向夏东家驶来,随着一声轻轻地刹车声,轿车稳稳地停在夏东家的门口外,从汽车后门下来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向司机微笑着摆摆手,道了一声你辛苦了,将黑皮包往左腋下一夹,逮了逮西服的前襟,捋了捋紫红色的领带,推开街门走了进去。
他就是夏东在市委任副秘书长的大儿子夏南,夏南刚踏进街门,嘀嘀!忽闻门外又有汽车的喇叭声,回头一看,一辆带警报器的白色桑塔纳轿车向门口驶来。兄弟夏西来了,夏南回到门外迎接。夏西下车后拉住哥哥的手说:“哥!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还这么神秘?”夏南不慌不忙地问。
“我门单位的柳青叫我给你捎个口信,今天晚上在三亚酒楼三楼老地方见面,你可不要失约!”
“搞什么明堂,还叫你传话?”
“人家打电话你不接。”
“有什么事不能直接找我说?”
“什么事?你装什么糊涂?人家想你了唄!”
夏南瞪了一眼夏西说:“糊说!”
夏西拦住哥哥说:“柳青对你可是一往情深!”
夏南不耐烦地说:“你少啰嗦!”
夏西说:“哥!一个人若真心爱上一人,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弄不好要得想思病的,我看柳青就显这方面的迹象!”
夏南沉默不语,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那是十五年以前的事情了,二十七岁的夏南和二十四岁的柳青在游泳馆偶然相识,二人很快就进入了爱情的旋涡。就在他'她'们决定要将二人的关系向各自的家长言明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还是夏西捅的漏子,不知他在哪儿听到一句谣传,说柳青在上警校时因和男朋友同居受过校方的处分。事情传到夏东老俩口的耳朵,时任军分区副政委的夏东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哪能容忍儿子把一个作风不端的女子领到家里来?立刻命令夏南和柳青一刀两断。一贯对父亲言听计从的夏南妄图与父亲周旋抗衡,明面上服从了父亲的命令,暗地里继续和柳青保持着恋爱关系。又是夏西发现了哥哥与柳青的关系没断,暗中向父亲揭发了他们的秘密,夏东将大儿子夏南关在家里用胡萝卜加大棒好好地教训了一顿。夏南在父亲的淫威下不得不忍疼割爱,挥泪与柳青告别,任凭柳青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夏东怕儿子反复,急托当时的副政委王秋仁给夏南介绍对象,王秋仁经过四处打听,将时任副市长的秦天的二女儿秦兰介绍给了夏南,门当户对,一拍即合。这边夏南与秦兰刚接上关系,那边柳青的不白之冤也真相大白,原来是把她同学尤靖的丑闻误传在柳青的头上。夏南向父亲请求和秦兰结束关系,与柳青重归于好。然而夏东碍于面子,怕得罪秦副市长,怕招致王秋仁的埋怨,执意不让夏南和柳青恢复关系。夏南拗不过父亲的固执,只好委曲求全的和秦兰结了婚。说不上爱不爱的,稀里糊涂过一辈子算了。特别是有了儿子夏山山之后,夏南除了努力把工作搞好之外,更是一门心思把精力都用在了儿子身上。
柳青可没有那么大肚,下决心非夏南不嫁,至今还是单身一人。
最心神不宁的是夏西,由于自己的莽撞,坏了大哥和柳青的大好事,心中懊悔不已。如今柳青和自己在一个派出所工作,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特难为情。因此夏西在工作中处处偏袒柳青,招惹得闲话满天飞。当然,无风不起浪,其实夏西对柳青也确实有好感。
眼下看着柳青都快四十岁了还没成家,夏西负罪感日重一日。最近他听到很多大嫂的桃色新闻,因此就决定将大嫂的绯闻告诉大哥,如果大哥能和大嫂离婚,再和柳青破镜重圆,了却了自己的一块心病,岂不美哉!他并不怕大嫂,如今她老爸早已离休无职无权,再说大嫂也只不过是个宾馆里的会计员,有什么可怕的?夏西为了抓住大嫂秦兰的证据,他曾亲自到美多美宾馆去卧底暗访,他亲眼看到秦兰和冀中市有名的首富王大头身贴着身子跳舞,而且还私自进了包间,他决心向大哥通风报信。前段时间全家都沉浸在丧母的悲痛之中,夏西没好意思对大哥说。今天趁此机会向大哥吹吹风,说:“大哥!我还有个事提醒你注意,最近我发现大嫂有异常举动。”
“神经过敏,听风就是雨,吃这亏还少吗?”夏南一副无所为的表情。
“这次是我亲眼看见的。”
“你看见什么啦?”
“我亲眼看见大嫂和王大头进了包间!”
“这有什么?两个人在一起说说话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里边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我看你是办案子办成了神经病!”
“这可是个大问题呀!”夏西警告哥哥说,“夫妻之间哪还有比这个问题更大的?哥!在这个问题上你可不能马马糊糊!”
夏南告诫夏西说:“你又错了,工作上不能马马糊糊,婚姻问题上只能糊里糊塗,而且是越糊涂越好!”
夏西一脸茫然!
哥俩一前一后进了家,见老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未开,茶水未动,既没看报纸又没拿书本,而是双手抱肩仰面痴痴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夏南将黑皮公文包放在茶几上,关心地问:“爸?这是怎么拉?电视也不开?”
夏东斜眼看了看一同进来的两个儿子,没有回答夏南的问话。夏西把警服上装脱下来往沙发上一甩,说:“爸!我两天了没进门,不可能是我惹你老人家生气吧?”
秦兰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客厅里的说话声,急急忙忙跑出来说:“今天是我的错误,我原想给爸爸讲几个故事开开心,没想到反而惹爸爸生气了。”
夏南问:“你讲什么啦?”
秦兰照实说:“我就讲了一起交通事故,交警大队不管。”
夏西不高兴地说:“嫂子!你怎么能讲这个给爸爸听,你不知道爸爸的脾气?”
夏南说:“你呀!嘴上就是缺少几颗门牙!去做饭去吧!”
夏西说:“爸!好长时间没陪你喝两盅了,我去弄几个菜,今天晚上俺哥俩陪你喝几杯。”没等夏东回话,掂起警服风风火火地走了。
夏南坐在老爸身边,头探在爸爸脸前亲切地问:“爸!还想我妈呀?”
秦兰的晚饭已做好,见夏西买菜去了,想借此机会和爱人夏南一起再劝劝公公,擦着手来到客厅接话说:“爸!妈妈去世后,大家都悲痛,可我知道最伤心地莫过于你。爸!我这个人呐!大家都知道,大大咧咧说话不讲究方法,不管你爱听不爱听,我还得劝说你几句。你老这样下去不行,把自己关在家里不与人交谈,想一个人是要想出病来的!”
夏南问:“这些日子恐怕血压又升高了吧?”
“早晨夏北给我量了量,还说得过去。”夏东说。
“多少?”夏南问。
“低压100,高压160。”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