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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盛不知薡蕫地说:“俺、俺听说你出事儿了,啥、啥事?”
“胡说!谁说俺出事了?小道消息你也信?俺出事还能从公社调到县委大院来工作吗?”姚联官极力地掩盖住内心的空虚。
“俺、俺说也是,你、你不会出事的,可、可有的人说你是油漆工,专、专门刷白漆。”刘春盛向姚联官回报外边的流言。
“都是造谣污蔑,那是对俺有意见的人在背后说俺的坏话,不要听也不要信。”
“是,不听不信。俺前天打扫卫生将赵****办公室的墙碰了一块疤,孙秘书说:小刘,去、去找姚副部长那里借、借点白漆来,刷刷疤痕就,就看不出来了。”
“闭嘴,你就听不到好话,没事滚出去吧!”
“俺、俺有事。”刘春盛委屈地说,“俺离开家都两、两个多月了,想回趟家。”
“想回家你找孙秘书请假,找俺干啥?”姚联官心中烦,想让他尽快离开。
“孙秘书同意俺回家,俺想问、问你,有事没有?”
姚联官停顿片刻,说:“回家把嘴管严一点,不要胡说八道,对那些道听途话来的胡言乱语不要对你娘说。去吧,回家替俺给你娘带个好,就说俺请她有空时来邢武县玩,俺有空去看她。对了,你从侧面向你娘打听打听你黄菊大娘的下落,不要对你娘说是俺叫你打探的,大人们之间的事儿,你不懂。”
“俺、俺记下了。”刘春盛说,“俺回去想把房子的内墙刷成白色,你能不能借给俺点白漆?”
“滚滚滚!白痴,给你个棒槌你就当针(真)了!”
刘春盛蔫不唧地往外走,与风风火火气喘而至的姚联顺撞个满怀,两人都没顾得上说话,姚联顺支起自行车进了屋,刘春盛怏怏不悦地走了。
姚联顺进屋时,将几朵落在台阶上的蓉花踩烂在青黛色的水泥地面上,留下几滴血迹。进屋后就刺儿四哥:“四哥!你是屎克螂带墨镜昏了头?还是兔子掉在红薯窖里,转向了?怎么能叫钱志红打胎?”
姚联官说:“你站着说话不腰酸,俺现在是趴在地上任人踩的死蛤蟆,不打胎怎么办?刚受了这方面错误的处分,又遽然冒出来一个私生子,四哥还活着不?你别耽误时间了,快叫郑美娟想办法把胎打下来。”
姚联顺指着四哥的鼻尖质问:“你还想翻身啊?还想出人头地啊?有你这次犯的错误,有组织部王冰山、石头挡着,你在五年内是寡妇哭儿没想头了!你现在唯一的出路是深居简出,盘颈夹尾,卧薪尝胆等待时机。你应该从这次的错误中清醒过来,暂时放弃官场的仕途,先把个人的婚姻问题解决喽。”
“别提个人问题了。”姚联官悲观地说,“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哪个女人还愿意沾俺的边,四哥准备打一辈子光棍了。”
“你是老鼠爬在针尖上,走极端,一犯错误就穷愁潦倒,把眼前看的一团漆黑,想破罐子破摔。有这种思想,转机的机会放在你手上都接不住。”姚联顺靠近四哥说,“钱志红怀上了你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办才来找你想办法的,这是多么好的机会?你叫他去堕胎,浑头不浑头?钱志红的思想已经全线崩溃,是你出击的绝佳机会。过去费尽心机,挖空心思弄不到手的鲜花,现在乖乖地送到你的怀抱中,咋能拒之门外?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血脉,钱志红初次怀胎她舍不得打掉,就此机会,不让她堕胎,逼她与你结婚,俺估计肯定能办成。你若同意,俺去做工作,保证手到擒来,囊中取玉。”
姚联官就像在黑暗中突然燃起篝火,豁然清醒,用巴掌啪啪地使劲拍脑门,说:“哎呀!俺咋就没想到呢?真混蛋!你快去做钱志红的工作。”
“你就请好吧,四哥!俺就是磨破嘴皮,说破天也要把钱志红说通。这事千万不要让别人插手,事不宜迟,争取三五天之内结婚。”姚联顺拍着胸脯向四哥保证。
钱志红发现自己****后,情绪一落万丈,羞惭得无地自容,思想非常矛盾,如同月黑天走在十字路口,踌躇得不知往哪条路上迈步。她想告发姚联官,无奈少女未婚先孕羞于启齿,只有在心中愤恨不已;想去自尽,母亲病体髅骸的情形出现在眼前,舍不得丢下母亲自己先走;想到堕胎,可肚子里的小生命是自己的头一次****,亲骨肉怎忍心让他二个月就夭折?钱志红思前想后,左右为难,又非常恐惧,怕被人看出来耻笑,怕母亲知道后生气,更怕周太行得知消息与自己断情,她经常抚摸肚子,又不敢去触摸,就好似小肚子里装着一个炸药包,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它将把自己的前途和声誉炸得粉碎。又如同肚子里装着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爱不释手。钱志红实在想不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才厚着脸皮,壮大胆子来找姚联官。心想:“谁惹下的麻烦,找谁去想办法。”
姚联官决定由郑美娟带领钱志红去打胎,郑美娟将钱志红领到家与姚联顺商量,姚联顺听说后先吓唬郑美娟说:“女人生孩子都是过鬼门关,你领她去打胎出了人命你担得起责任吗?先等等,让俺和四哥商量后再说。”姚联顺走后,郑美娟深感到责任重大,便以自身的体会劝钱志红:“志红啊!打胎可不是一件小事,痛苦着呢!吃了打胎药,肚了疼得似刀子搅,一疼一个没气儿!俺见过一个女孩打抬,疼得****冒大汗,从床上滚在地上,折腾了三天三夜才打下来。这还是在大城市的大医院里,有医生护士在跟前守着,像你这种情况,大闺女生孩子,不能光明正大的在医院里生,更危险,俺可怕出事儿?”
钱志红听了郑美娟描述打胎的痛苦,心里直抽抽,说:“若不打掉,他一天天长大,再有两三个月就显露出来了,这可咋办?”
“哪也不能拿命下赌注呀!脱生一回人容易吗?你妈就你一个闺女,你若有什么不测,你妈谁来照管?她把你养大容易吗?你妈还指望着你养老呢?”郑美娟说,“依俺看你眼前有三条路可供选择,第一条路是马上回开口市与你对象结婚,趁现在不显像,你要装的像一点,千万别让男方察觉,待到七八个月时你想法小产。”
“这个办法不沾,与其七八个月时再小产不如现在就****,若被男人发觉更丢人。”钱志红说。
郑美娟说:“要么就走第二条路,从现在起你请长期病假,到一个远远的偏僻地方住下,待将孩子生下来送给人再回来上班。”
钱志红畏难地说:“俺妈病着,俺一走八九月不回家,还不把俺妈急煞?”
郑美娟说:“第三条路俺说出来你不要生气,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生啥气?有办法你快说出来吧。”钱志红恳求道。
“第三条路就是你立即与孩子他爹结婚,既能保全面子又能保住孩子。”郑美娟说:“看来孩子是四哥的,他准愿意,就看你的主意了。”
钱志红说:“他这个人毛病太大,名声太臭,俺不乐意,再说俺妈也不会同意。”
姚联顺从四哥处返回来只听了郑美娟与钱志红的话尾巴,接着劝钱志红:“钱志红同志,美娟说的办法不错,你不要以为卖瓜的不说瓜苦,俺们都护着四哥。俺不护短,四哥是坏,可以说流氓成性,寻花问柳,拈花惹草司空见惯,他就是那德性,见了女人就走不动。然而,任何事物都是在不断变化的,四哥也一样,你可知浪子回头金不换?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四哥栽了,栽的惨,依俺看栽的好,没有栽到监狱里去,没有把脑袋栽落是他的命大。去年南边一中的一位英语教师,人长得很帅,有文才,一年之内奸污了五个中学生,吃了枪子。四哥才受了个警告处分,职务未降还是县局级。不过四哥摔这一脚却把他彻底摔醒了,下决心痛改前非。现在除了上班,整天将自己关在房内闭门思过,见了女人都躲着走,目不斜视。志红同志!你没想到四哥能变好吧?俺了解四哥,他可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只要他下决心不干的事儿决不在沾边。志红同志,俺听说曾有一段时间你对四哥的印象很好,确实谈过一段恋爱,四哥对你可是情有独钟啊!后来你在开口市找了一个比四哥条件更优越的对象,又生心往开口市调,才疏远了四哥,你们俩有感情基础呀?志红同志,你不要再幻想开口市的那个对象了,女人一怀过孩子与大闺女有很大区别,婚前你装模做样兴许能蒙混过关,可过不了婚夜这一关,男人们可敏感呢,一摸就知道你是否是****。你想想这样的婚姻能幸福吗?”
钱志红被姚联顺的舌簧所打动,想想若与周太行结了婚真的被发现,不寒而栗,不如名正言顺的与姚联官结合,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