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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俊王?”
没想到他会来,缱绻心下有些意外,怔怔地开口就问。
有些茫然的望着龙怀庭,缱绻自我安慰道:原来,刚才闻到的那个味道真的是他来了。还好,不是自己在犯傻。
略微有些迟疑,龙怀庭立在不远处,半晌儿这才开口道:“是我,是皇兄让我来为你把脉。”
“这么晚了,就不用了。”
听见他说只是龙天仰让他的,心底有些涩涩的,缱绻婉言谢绝了。
“明日我就会启程,可能无法来了。所以才趁着今夜过来一趟,还请,凝修仪莫要推辞。”龙怀庭不卑不亢地道来,言辞间颇为清朗,倒叫缱绻不好再拒绝了。
只得点点头,缱绻道:“那就请俊王进亭一坐吧。”
两人进了凝雅亭,只听得偶有风吹叶动的“簌簌”声,也更加令得整个九掖湖平静的异常。
也不说话,缱绻从披风中伸出皓腕。
龙怀庭也不说话,伸出三指搭在缱绻的细腕之上。
略微抿唇,感受着缱绻皮肤上温温的热度。龙怀庭有一丝地走神。却在下一刻便冷静了下来,静静把脉。
低眉侧头,看向远方,缱绻只觉龙怀庭三指有些冰凉,触在自己地肌肤上却烧的灼热。如此矛盾,再加上萦绕在鼻端总也挥不去的淡淡草药味道,只觉心头有些烦闷。
不一会儿儿,龙怀庭收了手。
“平时有按时喝药么?”龙怀庭锁眉,似乎有什么疑惑。
“没有。”缱绻倒也直接,本来她就不太信那个王恭冉。自然是不会喝他的养胎药的。
“难怪。”龙怀庭抿着嘴,抬眼看着缱绻,眼神中略有些疑问。
“不用问了,因为我信不过那个太医。不敢喝他的药。”缱绻直接答了。
“你是说王恭冉?”龙怀庭挑眉。
点点头,缱绻拉了拉披风的领口,轻声道:“他是皇后的表兄。这事儿,你是知道的吧。”
龙怀庭听了似乎并不是很惊讶。只是看着缱绻,久久没有回答。
“皇兄告诉你了?”
龙怀庭憋了一会儿,这才问。
“嗯,我告诉他王恭冉是当初进宫为我诊病的太医,也是因为这样。皇后才让我迁宫地。”缱绻料到了龙怀庭知情。缱绻无奈的苦笑着,有些埋怨自己的直言。
顿了顿,缱绻继续道:“可皇上说王恭冉是太后兄弟的私生子。是皇后的表兄,让我放心,他为人是极为妥当的。”
说完,缱绻无奈地摇摇头:“可我还是不敢轻易相信那个王恭冉,只得每日都倒掉他弄的安胎药。”
“皇上既然说此人稳妥,你就该不用如此小心地。”龙怀庭摇摇头,有些担心。
“可是王恭冉还曾经照料过芝林她们的孕期,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那样的简单。”
脱口而出,缱绻又有些后悔了。
是啊,即便是在龙天仰的面前,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只是埋住了对王恭冉,还有对皇后的怀疑,不喝安胎药,小心饮食,却从未再对龙天仰吐露半分自己地想法。
但是,面对龙怀庭
怎么就那样轻易地又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呢?
“呵~”
淡淡的一丝苦笑浮起,缱绻道:“算了,多说无意。”
“有些事情并非是表面那样的,有些事也是难以说得清楚地。”龙怀庭迟疑了片刻,这才说道。
缱绻透过浅浅的月光看着眼前的龙怀庭,眼中有些不可思议:“你明知道陈舒莲的死和皇后脱不了干系,也明知道王恭冉和皇后有着这样的关系,难道,你竟一点也不怀疑?”
摇摇头,龙怀庭没有的犹豫:“你以为皇兄是傻的么?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明白。若王恭冉和皇后勾结,他会放心把你交到王恭冉的手里么!”
“为什么你如此肯定?”缱绻看着龙怀庭,脱口而出:“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似乎是长长的舒了口气,龙怀庭摇摇头,道:“事关皇室秘闻,这不该由我来说,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又是这句话。那一日,我质问王恭冉的时候,他也是这句话。为什么,到底你们在隐瞒什么?”缱绻皱起秀眉,喃喃道。
“你又何必多想呢?记住,以后乖乖喝药,知道么。”
一句“乖乖喝药”,话一出口,龙怀庭顿觉不妥,脸上一热,赶紧把脸撇向别处。
缱绻正在疑惑王恭冉的身份,却听到龙怀庭那句露骨的关心之话,瞬间便呆了,心底闪过了久违的悸动,面上也渐渐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绯红。
一个低首不语,一个侧脸向外望去。静谧而又有些尴尬的气氛渐渐升起,两人都不知如何开口,只得任气氛就这样安静下去。
片刻,异样的感觉稍微淡了,龙怀庭这才回首,看到缱绻紧紧低首不语,不觉心头竟是一酸,眉间扬起一些勉强的笑意,轻声道:“你和我这都是怎么了?”
听到龙怀庭话,缱绻也不禁抬首,古怪的看着龙怀庭的表情变化,半晌儿,这才幽幽一笑,道:“是啊,这都是怎么了。”
这两人,一个潇洒不羁,一个生性淡薄。本来都是清朗明了的性子,如今却又如此扭捏,也难怪,两人那相视的一笑,也只是期望能心中释然。
过往再多的心动,情动,那又如何,自那一吻,自那一次的放纵,两人心里都明白,他们的关系只能是一个是亲王,一个是皇妃。前些日子里的刻意避开,故作冷淡,这都不是他们正真的自己。
既然不能有情,却还是可以有谊的,不是吗?
“其实,人生之中许多人都只是擦肩而过的匆匆过客。你我相遇便是缘分,我心里也早已视你为知己般的,从来都只是信任。”
缱绻率先开口,幽幽道来,眼中有藏不尽的清朗和自然。
龙怀庭也点点头:“你我都是聪明人。也无需多言。以后,我也不掩饰什么了,你我相遇,如同你说的,乃是缘分。”
“那以后,你我,人前是王爷和皇妃,人后是知己,可好?”缱绻眨巴着双眼,晶亮的眸子里有着如月般淡淡的光华闪动。
看着缱绻一脸的真诚,龙怀庭只得在心中苦笑:和这样的女子做知己,若真做了,不是自己给自己的心上添累么。
想虽是这样想,龙怀庭却一笑,点头道:“按你说的便是。”
“对了,你在苏杭,可有见过我爹爹?”缱绻还是忍不住问了。
点点头,龙怀庭神秘一笑,从怀里摸索着什么,半晌儿,竟掏出个白帕包住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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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第一百四十四章 腕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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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怀庭说见过自己的父亲,缱绻的心情就突然有些起止不住也突然湿润了起来。
“其实,我每到一处巡查都会和当地官员询问情况。你父亲是苏杭知州,自然是见过的。只是刚才在宴席上说话多有不便。”
“这个,是你母亲让我带给你的。”
龙怀庭将白帕摊在手心,一边说,一边递到了缱绻的面前。
眼见龙怀庭递过的白帕,缱绻紧抿的嘴唇,抬起双手,极为小心,有些颤抖地轻轻接过了。
一点一点地打开白色的锦帕,一只镶玉的金丝手镯就那样渐渐的露了出来。
捧着这支手镯,缱绻的泪水终于还是关不住了,“簌簌”地就这样掉落了下来,滴在白帕之上,染湿了一大片……
看着缱绻情动如此,龙怀庭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抬手,只想拥过她到怀中安慰,却又觉得手臂如石化了一般,僵硬的动也动不了。
看着缱绻难过的眼泪婆娑,龙怀庭只得开口岔开话题问:“这镯子是何物,你母亲给我的时候也特别小心,还反复请求我一定要亲手交到你的手中,看你戴上才是。”
缱绻听了,猛地一抬眼,含着泪水的眸子有些迷蒙的看着龙怀庭,久久不语。
只觉缱绻的眼中似乎藏着一丝不安的情愫,龙怀庭不解,竟不由自主的上前了一步,目光和缱绻对视着……
突然发觉不妥,缱绻赶忙侧过头颈,抬起袖口拭了拭泪水。这才轻声道:“这是母亲当年嫁妆中的一件。”
似是忆起当时情况。缱绻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去年,临近选秀时,母亲曾要将它交给我,说是终于女儿要出嫁了,其他珠钗环翠都可有可无,唯独这个腕钏……”
缱绻细细道来,声音也渐渐的平静了:“母亲说,腕钏乃是女子一生感情的象征,若自己真找了那个能爱我一生地人,就把这腕钏戴上。”
能爱你一生地人……
心底嚼着那句话。龙怀庭心头涩意渐浓,却还是面上故作轻松的道:“我也听过。古诗里有‘轻衫衬跳脱’。那个跳脱就是腕 ,也是现在的手镯。”
略微点头,缱绻没有注意到龙怀庭的变化,只是接过话道:“古书中曾记述了仙女萼绿华赠羊权金和玉跳脱的故事。从那时起,手镯就是一个相思之物。情爱之物。这也是母亲临走要给我这个陪嫁手镯的因由。”
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