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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清亮的嗓子中带着点撒娇的糯软,乍然在长安耳畔响起,随即一道淡黄色的身影撞进青袍客的怀里,原来是个和长安一般年纪的小女孩。
青袍客笑眯眯地摸摸她的头,她转动着小脑袋四处乱瞅,从双鬟垂下的五彩璎珞一跳一跳的。
顾长安见青袍客看了看自己,转身和长风帮的人低声说着什么,“那孩子,不知在毒窑中浸了多久。。。您可得想好了。。。”尖利的嗓子不知收敛的叫唤着,青袍客不悦皱皱眉,那人讪讪的闭了嘴。
他拉着小女孩的手走近自己,长安看清他眼角有长长的鱼尾纹,但并不深,所以不显得老,倒显出一股亲切来,他没有直接向自己问话,而是拍了拍身边小女孩,那女孩儿一双眼睛好像有静缓水波在流动,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长安。”暮色四垂,小小的少年身披着最后一丝霞光,清晰地道。
第十四章
顾长安和谢云栈从木窗往外看,可以看见远处海面上的粼粼波光。
“你看,很多时候看上去万里波平,但有些暗礁,注定会遇到。”顾长安突然不明不白地说。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阵,顾长安道,“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谢云栈道,“啊?既然你不愿去去王家,那我只好在另选一位心腹人才了。”
顾长安皱眉,“不是问你这个,谢昂最近肯定会找机会对你不利,你打算怎么对付付?”
谢云栈笑,“其实在你回岛前些日子,已经有人来暗杀过我,那人虽不是我帮子弟,却极熟悉岛里的地势,就连我的住处也摸得一清二楚。”
顾长安惊道,“你受伤没有?”说着紧张地持住她的皓腕。
“人不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嘛,”谢云栈老神在在地道,“我自然早有防备,那刺客在半路就被我的人截住了。”
“只可惜是个死士,什么都没问出来就自刭了。不过我猜可能是东风堡的。”谢云栈有些遗憾有些嫌恶地道,“那时候南宫砥还没死,现今是他第二个儿子当家,也不知和谢昂还有勾结没有。”
“暗杀是为下招,不知谢昂还有什么把戏?”
谢云栈干脆地回答,“不知道。”
顾长安扶额,“你。。。要不我们干脆先下手为强,找人做了他?”
谢云栈白他一眼,“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哼,那老狐狸惜命得很,我根本没法给他制造任何‘意外’。”
“那你打算坐以待毙?”顾长安见她如此沉得住气,便那话激这小狐狸。
谢云栈绕着屋子踱步,道,“恐怕在有些外人眼里,晏海帮半边天下是谢昂的,我这个帮主说不准只是个傀儡。”
顾长安找张舒服的椅子坐好,眼睛跟着谢云栈满屋子转,笑道,“我听下人们说,谢三爷的生辰宴可是比昨日要风光得多了。”
“那是做给谢昂看的,也是做给外人看的。”谢云栈停下步子,“晏海帮虽然是执牛耳者,但南海大大小小这么多帮派,难免有和我们意图相左者。”
顾长安点点头。
“这次对抗倭寇,不少帮派都派了帮徒充作海军,王家也从普通渔民中选拔了些青壮子弟,但主力军还是我们晏海帮,所有兵力也都由我帮统一编制调遣。”
“你……还记得长风帮吧?”谢云栈顿了顿。
一丝复杂的神色滑过顾长安的脸,他低声道,“自然。”
“长风帮财大势大,按理在这件事上该多付些责任,但竟以‘家事焦头’为借口,只捐了些银子,半个人手也不出。”谢云栈咬牙,“早看出那陈帮主是利欲熏心之辈,这种时候,居然还推三阻四。”
顾长安撇嘴道,“风雨之际,不肯当头迎敌,居然连窝里斗这等不光彩的事也拿来做盾牌?”
谢云栈冷哼道,“阋墙之祸,外人自然不好过问。”
顾长安脑中拐了几个弯,道,“你怀疑那陈帮主和谢昂私下里结盟?”
“我先前派人和长风帮商议过海战的事,他们依然明目张胆地违逆我的意思,哼,他们是把宝押在了谢昂身上,根本没把我这个‘现任帮主’放在眼里,所以……”谢云栈提高声音,“我这次偏要亲自拜访他们长风帮。我倒要看看,他们打算怎么瞒过我?”
顾长安怕案而起,激烈地斥道,“如此险招,你以为自己有几条命?你明知道谢昂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你不是在半路遇险就是在长风帮被人取了脑袋!”
谢云栈不高兴地横他一眼,“你不要口口声声地咒我死好不好?”
顾长安虽自知方才话说的过分,却依然冷着脸,“你是自己找死!”
“我只是想趁此机会洗清帮里谢昂的势力,这个计划我和二叔已经部署了很久!”谢云栈压着嗓子道,“这本是机密之事,我告诉你是想让你安心,你且听我说好不好?”
顾长安重重“哼……”了声,僵直着身子坐下来。
谢云栈摇头,“我当然不会真的去长风帮,你怎么连这个都猜不出来?现下谢昂虎视在侧,我哪有精力去对付他们?”
顾长安疑惑道,“那你。。。?”
“不管谢昂动不动手,我都会在途中‘失踪’。”谢云栈低低地一笑。
第十五章(上)寂然的火
“不管谢昂动不动手,我都会在途中‘失踪’。”谢云栈低低地一笑。
顾长安正待详询,云栈却竖起一根指头,在唇上轻轻一点,“好了,先不说了,本来棋局里没你这颗棋子,你这一回来,是从广宇闲世跳进了跼促经纬,唉!唉!”说着她连连摇头,青黛色的眉梢纠结成一片瘦山愁岚。
顾长安竟也不恼,嘻嘻笑道,“横竖我只是一颗闲置的棋子,做不得炮,成不了車,干脆做个‘士’,终局不离将帅左右,关键时候也好舍身保主。”
谢云栈听了这话,心里自然甜的很,嘴上却道,“哪里就碰上那种时候?你能安安分分的我就谢天谢地了。”
自从顾长安回岛,两人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的光景,还真没怎么好好说过话,好容易有了一丝当初的融乐气氛,两人诸不愿打破,便把烦心之事抛到脑后,说起闲话趣闻。
“马奶酒倒还好,初尝有些许腥味,但喝了几口便觉出香醇来,可嗅那鼻烟壶时,我差点就是一个喷嚏。”
“据说蒙古族人好摔跤,可拉着你比试过没有?”
“他们见我身形‘单薄’……这话我打死不承认,可他们的老人说,中原的男人是江畔的扶柳,蒙古汉子是戈壁上的胡杨,扶柳有君子之风,胡杨别名却是英雄树,这下我可不服了,非拉着人家‘搏克’。”
“我道他们只会蛮力,却是大大的轻敌,第一场开场没多久就输了,后来摸索了些技巧,慢慢地扳回局势。哎!真的,我不是和人在摔跤,简直是和牦牛,和悍马,和野狼!”
“他们汉子真是朴辣率直,虽则输了比赛,却不生丝毫怨忿之心;中原人最重颜面,江湖各路英雄看上去谦谦礼让,可你看,哪门哪派的徒弟输在人家手里,师傅能亲自找上门去。”
谢云栈双手托腮,明眸一眨不眨,似乎陷进了阔大纷呈的各地风情里,突地展颜一笑,若月动花摇,“哟,你出了这么大风头,可有人家想把姑娘嫁给你啊?”
顾长安忙放下润喉的茶水,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谢云栈笑靥更甚,却听他接着道,“我那时身上除了蔽体的旧衣,就一柄长剑,哪里聘得起他们的姑娘!”
“哟,”谢云栈长眉斜飞,不自觉地捏起腔调,“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堂堂晏海帮的长公子还聘不起一个游牧姑娘?你要真看上谁,跟我说一声,我叫人拉几车珠宝衣饰去。”
顾长安心里“喀……”地一声,随即一边吐舌一边用手扇风,叫道,“好烫好烫!”
谢云栈瞟了一眼他作怪的样子,闲闲笑道,“小澜今早端来的茶水,现在还烫啊?”
“对了对了,”顾长安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起身绕到谢云栈身边,一把拽起她的素手,“我学了蒙古舞,来教你跳吧。”
谢云栈被他拉起来转了个圈,紫色的襟带飘洒开来,真好似草原上的马兰花,顾长安笑道,“咦,天赋不错嘛。”
女子光洁如玉的额几乎要贴到他的胸膛,却突然反手推在他的右肩,顾长安顺势后退一步,步法却不见紊乱,左足一旋,张开了右臂,阔朗大气的动作似乎是在挽住奔流的风,又似乎在邀请亘古的日月。
他拉着谢云栈的左手一用力,将她拉近自己,黑若鸦羽的眉温柔地沉静下来,星眸里是寂然的火,不动声色地燃烧她的感情,吞噬她的灵魂,谢云栈再无法生气,这一瞬间她洞察了命运的奢华残酷,于是淡淡一笑,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