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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题,含糊地敷衍了一句之后,便即将话题扯到了自家儿子的婚事上。
“哟,这事儿可耽搁不得,妾身这就找人办了去。”
汝南公主嫁给陈子明如此多年,拢共也就只有陈舒这么个宝贝儿子,别看在管教上极其严格,可心中却是怜爱得紧,这一听要给儿子定大日子,哪还有心去理会甚后宫之事,丢下句交待之后,便即风风火火地走了人。
“呵。”
这一见自己转移目标的小把戏果然奏了效,陈子明不由地便是一乐,只是一笑过后,眉头却又不自觉地微皱了起来,概因立储一事风波既是再起,要想将之顺利摁下去,绝不是件轻松的活计,个中要做的准备工作可是不少,接下来的日子怕是有得忙了……
“宣!”
果然不出陈子明之所料,八月十三日,监察御史张潮方率先上了请求立储之本章,折子到了陈子明处,他并未签批,直接便转呈到了御前,李恪阅后,不置可否,一道口谕下去,将朝中从三品以上之大员全都召到了两仪殿中,见礼方毕,李恪也无甚寒暄之言,仅仅只是面色淡然地一挥手,言简意赅地下了令。
“圣天子在上,微臣涨潮方有一事要奏:自夏以始,立储即是国之大礼,实不可轻废,今,嫡长子仁早聪……为安天下,固社稷,微臣肯请陛下早做决断,如上以闻。”
李恪金口既开,侍候在侧的何欢自是不敢稍有耽搁,紧着应诺之余,手捧着折子,几个大步便行到了前墀的最前端,抖手摊开折子,略一清嗓子,一板一眼地便将张潮方的折子宣了出来。
“卿等想必都听清楚了,那就议议也罢,都说说看,此事当何如之啊,嗯?”
待得何欢宣完了折子,李恪依旧无甚表示,面色淡然如水般地便将问题丢给了分列两旁的诸般重臣们。
“陛下,微臣以为张御史所言甚是有理,立储乃国之大礼也,当宜速行。”
立储与否事关国策,在不明圣意的情形下,诸般臣工们纵使心中有所想法,也自不愿在此时此刻当出头鸟,唯有秘书监萧锐却是憋不住冒出了头来,这也不奇怪,身为萧皇后的堂兄,若是他都不出面支持立李仁的话,又怎能指望着旁的重臣会站出来附和。
“速行?嘿,好一个速行!如此说来,那朕是该再封你萧锐为大将军呢,还是封你为大司马啊,嗯?”
出头鸟从来都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在不明圣心所向之际,那风险无疑是高得惊人,这不,萧锐话音方才刚落呢,也不等其他朝臣出面力挺,就见李恪已是阴冷地一笑,意有所指地讥讽了萧锐一番。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微臣只是……”
李恪这话可谓是诛心之至——大将军么,指的便是前汉外戚专权时,大多外戚都被封为大将军,至于大司马么,乃是王莽专权时的官职,很显然,这两个职位可都不是啥好玩意儿,以萧锐之才学,自不会听不出个中的寒意与煞气,心头顿时便是一沉,哪敢自认了去,紧着便要解释上一番。
“只是个甚?密匣传位乃是先皇之大政,又岂是尔等可以乱议的,朕说过多回了,此乃国策,断无更改之可能,可尔倒好,依仗身份,密结内禁,勾连朝臣,私下妄议不休,真当朕是泥雕木塑么,嗯?”
李恪乃是明君之辈,自是能看得出密匣传位的妙处,也早就绝了提早册立太子之心思,更不愿见到有外戚专权之局面,原本就有意要压制外戚以杜绝内禁干政之可能,只是这一年多来,因着革新事务繁多,一直未能找到个合适的发难机会,如今么,萧锐自己撞到了枪口上,那就怨不得李恪下狠手了,这不,没等萧锐支吾出个所以然来,就见李恪已是猛地一拍龙案,毫不客气地训斥了萧锐一通。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微臣实不敢有负天恩,微臣惶恐,微臣惶恐。”
萧锐此番之所以敢当出头鸟,依仗着的正是内有杨太后与萧皇后的撑腰、外有殷元、许敬宗等诸多重臣的支持,在他看来,就算此番不能成事,也可借此机会确立一下己方的势力范围,以便将来全力支持李仁夺嫡,却万万没想到李恪居然会雷霆震怒到这等地步,心慌之下,哪还敢再多言解释,也就只剩下磕头如捣蒜的份儿了。
“不敢?朕看你是很敢的么,朕的话,尔可以当成耳边风,先皇的话,想来尔也从来不放在心上,如此,尔还有甚不敢的?尔且说说看,朕该拿尔如何才好,嗯?”
一年半的皇帝当将下来,李恪早不是当年敦厚的吴王殿下了,而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之尊,这一发飙起来,哪会给萧锐留半点情面,话越说越寒,就差没当场下令将萧锐拿下了。
“微臣死罪,微臣死罪……”
萧锐是彻底被吓坏了,这当口上,除了告饶之外,也就只能是指望着素来交好的同僚们能出手帮衬上一回了的,问题是眼下李恪震怒如此,谁又敢冒着被牵连的危险站将出来,没见一向最乐衷谈论立储话题的许敬宗这会儿都装着木雕泥塑么,旁人显然就更难指望得上了,于是乎,偌大的殿堂中央就只剩下萧锐一人在那儿可怜兮兮地哀告连连不已。
“陛下息怒,微臣有话要说。”
就在群臣们尽皆噤若寒蝉之际,却见陈子明大步从旁闪出,冲着李恪便是一个长鞠,言语恳切地打岔了一句道。
“嗡……”
这一见站出来的人是陈子明,群臣们不由地便起了阵骚乱,没旁的,谁都知晓密匣传位的办法正是出自陈子明之手笔,这当口上,他冒出了头来,岂不是明摆着要落井下石上一番么?一想到萧锐可能遭逢之下场,诸般臣工们的心底里自不免都泛起了兔死狐悲之感慨……
第548章 借题发挥(一)
“讲!”
李恪明显还在盛怒之中,哪怕出面言事的人是陈子明这个最得力的首辅大臣,他也自无甚好气色可言,那硬邦邦的字眼一出,满大殿的嘤嘤嗡嗡之声瞬间便消停了下来,诸般臣工们的视线当即便齐刷刷地尽皆聚焦在了陈子明的身上。
“陛下明鉴,微臣以为密匣传位之法乃是既定之国策,早在贞观十七年时,先皇对此便已有所定论,实无再讨论之必要。”
不说诸般臣工们对李恪的雷霆震怒惊诧莫名,陈子明其实同样意外得很,要知道此番廷议之前,陈子明虽是暗中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但却并不曾与李恪私下交流过,原因很简单,事涉内禁,乃是禁忌话题,身为人臣,哪怕是宰辅之尊,却也不是轻易可以言及的,正因为此,先前李恪暴怒不已之际,陈子明虽是赞同其之态度,却不免有些怀疑李恪如此震怒的根本原因之所在,他可不信李恪如此大动肝火仅仅只是担心外戚专权,只是说到深层次的缘由么,陈子明到了此时依旧不曾看透,可不管怎么说,于宰辅的立场上,终归是须得保证朝堂之稳定的,倘若真让李恪大肆重处诸般涉案官员,着实不是啥好事来着,正是出自此等考虑,陈子明并未对萧锐落井下石,也不曾对其有甚缓颊之言,仅仅只是就事论事地给出了个建议。
“哼,朕何尝想讨论这么桩定案,皆是尔等胡乱行事所致,真当朕不敢杀人么?”
往常朝议之时,但凡是陈子明出了面,哪怕是争执得再激烈之事,李恪都会给陈子明几分面子,可今日却是怪了,明明陈子明所言只是就事论事,可李恪的怒气却愣是没见减少,说出来的话语中的煞气反倒是更浓了三分。
“陛下息怒。”
见得李恪这般表现,陈子明心中的猜疑也自不免便更多了些,只是依旧搞不懂李恪的真实意图究竟何在,无奈之下,也自不敢再多言啰唣,只能是躬身告罪了一声了事。
“罢了,朕也懒得跟尔等多扯淡,来啊,传朕旨意:监察御史张潮方依仗言官身份,胡乱言事,又于外戚勾连,希图拥立之功,其心当诛,念其往昔薄有微功,朕不忍重处,着革去本职,发配辽东军前效力!”
陈子明的身份到底不同,李恪虽在盛怒之中,却也不曾真将怒火倾斜到其身上,不过么,显然是不打算给陈子明再进言之机会,挥手间,便已是面色阴冷地下了道旨意。
“陛下圣明。”
李恪口中说是不忍重处,可给出的处罚却已是重得不能再重了——要知道言官本就有闻风上本之权,纵使说错了,虽有处罚,却也不致于到反坐之地步,按朝规,此番张潮方所言之事尽管乖谬,可也顶多只是降级之处分罢了,如今却是被李恪给流放去了边关从军,什么时候能再回京,恐怕就只有上天才晓得了的,如此之旨意一出,满殿文武自不免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