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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哀,取遗诏!”
陪着众人又好生恸哭了一番之后,陈子明这才将捧在胸前的遗诏副本往上一举,声线冷厉地断喝了一声,刹那间,原本正自哀嚎不已的朝臣们立马全都收了声,一个个目不转睛地死盯着陈子明手中的遗诏,很显然,相比于哀悼太宗的逝去来说,新君的册立方才是朝臣们真正关心之事。
“陈大人,遗诏正本在此,请大人主持对比。”
随着陈子明一声令下,赵如海紧着便指挥几名小宦官取来了梯子,靠上了两仪殿的牌匾,从后头取出了个木匣子,恭谨万分地递交到了陈子明的面前。
“殷大人,崔大人,请开锁。”
陈子明并未去接木匣子,也不曾对赵如海的请示有所表示,而是侧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殷元与崔仁师,语调淡然地提请了一句道。
照着遗诏宣布之章程,装着遗诏正本的密匣子有着三把锁匙,唯有这三把锁匙同时启用,方才能打开密匣子,缺一都不行,个中一把由太宗亲自掌握,另两把则交由中书省与门下省保管,至于正副本的对比则须得由所有宰辅一齐确认之后,方才可以生效,其中容不得半点的差错。
“对比完毕,正副本完全吻合一致,遗诏有效。”
一番紧急的比对之后,四名宰辅以及赵如海都一致认同了遗诏的内容无误,至此,身为大典主持人的陈子明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便高声宣布了比对之结果。
“圣天子有诏曰:皇三子吴王李恪公勤俭让,深得朕心,着即承继大统,以安天下,钦此!”
遗诏很短,拢共也就只有一句话而已,随着赵如海的朗诵,满殿朝臣们尽皆听得个分明无比,至此,继承人之谜团已是彻底揭开。
“父皇啊,您这么一走,却将如此重担交托给儿臣,让儿臣如何承受得起啊,父皇,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遗诏这么一宣,李恪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松了下来,只是这当口上,他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流露,更不敢就这么领旨谢了恩,而是紧着便又嚎啕了起来,做出了百般退让之状。
“恭请新君继位!”
“恭请新君继位!”
“恭请新君继位!”
……
李恪嚎啕大哭以及退让之言皆是题中应有之意,而陈子明再三催请也同样如此,到了末了,群臣们跟着齐声催请了起来。
“哎,小王本是愚鲁之辈,偏偏父皇却生生将这等社稷重担相托,朕虽忐忑,却也只能兢业而为了,望卿等能助朕一臂之力,以全朕之孝心。”
诸般臣工们催请再三之后,李恪终于是停止了哭泣,一压手,示意众朝臣们安静下来,而后么,作出一派不甚情愿状地便扯了一大通,只是说着说着,便已是悄然将“小王”的自称换成了“朕”字。
第509章 一花谢了一花开(四)
“恭请陛下登位!”
陈子明尽管兀自感伤着太宗的逝去,可这一听李恪如此麻溜地便将自称给改了,心中还是不禁滚过了一阵好笑,当然了,以其之城府,却是断然不会有丝毫的流露的,恭请之声依旧高亢得很。
“跪,三叩九拜!”
陈子明再次恭请之后,李恪也就没再矫情,也无甚多的言语,仅仅只是朝着陈子明点头致意了一下,旋即便见赵如海领着数名捧着龙袍的小宦官抢到了李恪身旁,殷勤地为其换上了件龙袍,又陪侍着李恪昂然行上了前墀,随着李恪在龙案后头坐定,侍立在其身侧的赵如海紧着便高呼了一嗓子。
“臣等叩见陛下!”
李泰与长孙无忌集团被灭之后,李恪的登基本就是众望所归,这会儿见其已就位,诸般臣工们自是不敢稍有大意,在一众宰辅们的带头下,齐齐跪倒在了地上,行三叩九拜之古礼。
“众爱卿平身!”
饶是李恪也算是见过无数大场面之人,可值此初登大宝之际,心绪也自难以平息下来,叫起时声线自不免便带着几分的颤音,足可见其心情有多激动。
“谢陛下隆恩!”
三叩九拜既毕,君臣名分便算是就此定了下来,诸般朝臣们的脸色虽都是肃然不已,可心思却明显各异,早早从龙之人自不免在盘算着论功行赏之事,而曾给李恪下过绊子的朝臣则不免心中惴惴不已,然则不管心中到底作何感想,值此时刻,谢恩都属必不可少之事。
“诸位爱卿,朕初登大宝,万事待兴,然,头一条便是先皇之哀荣,朕意已决,着右仆射陈曦主持丧葬大典,崔仁师、殷元、崔敦礼为之辅,即刻在太极殿搭建灵堂,诏令天下守孝一年。”
李恪兴奋归兴奋,到底是不曾忘了正事,待得众朝臣们谢恩一毕,他便即紧着下了登基之后的第一道诏令。
“陛下圣明,臣等遵旨!”
新皇为大行皇帝守孝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对此,诸般臣工们自是都不会有丝毫的异议,齐齐称颂自也就是必然之事了的……
“陈大人,陛下有口谕,请您即刻到两仪殿御书房一行。”
尽管有着三位同僚的帮衬,又有着众多礼部官员的效力奔走,可身为丧葬大典的主持人,七天的守丧忙乎下来,陈子明还是不免被累得个够呛,好不容易熬到了头七已过,饶是陈子明身体强健,也已是疲得脸颊都凹陷了下去,刚打算紧着回府休息上一番,却不料赵如海已是匆匆赶了来,说是李恪有请。
“微臣叩见陛下!”
新君有请,陈子明自然是不能不去的,只是这才刚赶到两仪殿的御书房,陈子明转出屏风的脚步不自觉地便是微微一顿,没旁的,只因书房里并不只有李恪一人在,礼部尚书许敬宗赫然就侍立在一旁,毫无疑问,李恪此番召见必定是别有内情无疑,当然了,心里头可以犯嘀咕,却是断然不能表露在脸上的,陈子明也只能是强压住心中的烦乱,紧着抢到了文案前,恭谨万分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子明不必多礼了,且平身罢。”
身为人子,守孝七日下来,李恪也自累得慌,可毕竟是初登大宝,精气神倒是不错得很,这一见到陈子明赶了来,脸上立马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很是和煦地便叫了起。
“谢陛下隆恩。”
听得李恪叫了起,陈子明也自无甚迟疑,紧着便谢了恩,就此站了起来,只是并未站直,而是躬身而立,作出了副恭听训示之模样。
“子明啊,这些日子可是辛苦你了,若是没爱卿之帮衬,朕可就要手忙脚乱了的。”
见得陈子明依旧是那等恭谦之做派,李恪心中受用之余,也自不吝好言籍慰陈子明几句。
“陛下谬赞了,微臣只是尽本分耳。”
陈子明这会儿又困又饿,实在是没心情跟李恪瞎扯淡,奈何君臣分际摆在那儿,就算心中有着再多的不爽,他也只能是摆出一派谦逊的架势。
“子明不必过谦,卿之能干与忠心,朕一向是知道的,不说这个了,朕叫卿前来,是有几桩事要与卿好生商议一二的,头一条么,唔,仁师年事已高,恐难应对繁重之朝务,其已上了本章,要乞骨还乡,朕考虑了几天,也觉得不好勉强于其,也就准了,其所遗之缺,朕遍观朝堂衮衮诸公,也唯有爱卿可堪为之,不知子明可愿为朕分忧否?”
太宗的丧事既已告了一个段落,论功行赏事宜自是须得提上日程,而个中头一条么,自是须得安抚好头号功臣陈子明,对此,李恪自是不会忘了去的。
“能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实是微臣三生之幸也。”
自打去岁起,朝务便一直是陈子明在主持着,如今不过是名至实归罢了,此事早在陈子明的预料之中,心底里也自无甚激动可言,当然了,当着李恪的面,陈子明还是很识趣地作出了副感激涕零之状。
“子明办事,朕向来是放心的,唔,右仆射乃要职也,实是不可或缺,子明可有人要荐么?”
李恪显然很是满意陈子明的表现,很是和煦地嘉许了一句之后,这才出言问策道。
“此陛下乾坤独断之事也,非臣下者所能妄言者。”
李恪倒是问得客气,可以陈子明之睿智,却是一听便知李恪心中其实早有了人选,自然不会不识趣地当真了去,也就只是恭谦地应答了一句道。
“嗯……,朕看就让殷元为卿之副手好了,其所遗之缺么,就由崔敦礼递补也罢,至于侍中,且就着于志宁为之好了,爱卿看如此可成?”
果然不出陈子明所料,李恪对宰辅人选早已作出了定夺,一番微调下来,倒也合情合理得很。
“陛下圣明,微臣别无异议。”
崔敦礼与于志宁的任命都寻常得很,毕竟此二人都是老资格的朝臣了,风评一向大佳,任是谁都挑不出甚差错来,唯独将殷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