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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宽仁,然,微臣依旧坚持原议!”
杜楚客当真不怕死,尽管方才刚死里逃生了一回,可嘴却依旧是硬着,毫无半点认错之意。
“哼,甚的屁话,朕亲自取的士子安有如此多不堪者,两百新进到了尔处,连一半合格者皆无,真当朕是昏君不成?”
眼瞅着杜楚客兀自嘴硬,太宗当即又怒了,劈头盖脸地便怒叱了杜楚客一番,话也自说得诛心无比,眼神里的杀气瞬间已是浓烈得惊人,很显然,若是杜楚客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太宗可就真要下杀手了的。
“陛下明鉴,此章程乃我吏部上下之共识也,非是微臣一人之主张!”
杜楚客虽是胆大敢谏,可毕竟不是傻子,这一见太宗是真起了杀心,可就不敢再独自强扛了,而是拽出了吏部共识来搪塞,打的便是法不责众的想头。
“共识?好一个共识,朕倒不知道尔吏部竟已昏乱如此,安敢公然欺朕,到底是何居心,嗯?”
太宗本就不是好气性之人,被杜楚客这么接二连三地顶撞个不休之下,杀意已是毫不掩饰地挂在了脸上,呵斥之言也自愈发严厉了起来。
“陛下息怒,微臣以为个中应是别有误会,当得复议过后才知根底,微臣不才,愿请命为之,还请陛下恩准。”
吏部乃是六部之首,也是最为紧要的一个部门,真若是出了大变动,所引发的连锁反应自是小不到哪去,闹不好一年半载的调整都不见得能将朝局稳定下来,而这,明显对李恪的地位不甚有利,再说了,刨去杜楚客的政治立场不论,此人的能力以及品行其实都还算是不错的,除了此番新科进士选官之外,数年来,几乎不曾犯过甚大错,在不可能将吏部之要职拿到手中的情况下,与其换上一个更糟的人选,还不如就让杜楚客先将就着,当然了,趁机将吏部中的各级官员调整上一番却还是要的,正是出自此等考虑,陈子明紧着便从旁建议了一句道。
“子明办事,朕自是放心得很,此议,朕准了,给尔五日时间,将此事给朕查清楚了。”
听得陈子明这般说法,太宗也自期许得很,在他看来,有陈子明出马,此事定是能办得利落无比,也自不会有甚异议,紧着便给出了道旨意。
“微臣遵旨。”
陈子明是早就想对吏部动刀子了,只是一直不得便罢了,而今,有了尚方宝剑在手,不紧着磨刀霍霍更待何时?
“罢了,朕还得批折子,尔等都去忙罢。”
有了陈子明的出头,太宗的心火也就消去了大半,自不愿再就此事多言啰唣,这便一挥手,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陛下圣明,臣等告退。”
太宗既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无论是陈子明还是杜楚客,都不敢稍有耽搁,不管心中作何感想,那都只能是齐齐称颂了一声,就此退出了御书房。
“杜大人,陛下的旨意,您也是听到了的,只有五日之限,怕是须臾耽搁不得,且就先到本官处商议个复核章程可好?”
打铁自是须趁热,陈子明可不想给杜楚客留有从容部署之余地,方才一出了御书房的门,陈子明便已是紧着提议了一句道。
“陈大人,请。”
尽管彼此的政治立场不同,可先前陈子明确是为自己说了不少的好话,在这等情形下,杜楚客虽不甚情愿,也当真不好拒绝陈子明的正当提议,尽自不爽得很,也只能是无奈地道了声请……
第438章 城下之盟(一)
“尔等全都退下。”
彼此间道不同,自然也就无甚共同之言,一路行来,双方几无一言之交谈,待得到了陈子明的办公室,彼此分宾主落了座之后,陈子明也自没兴致多言寒暄,挥手便即屏退了左右。
“诺!”
见得陈子明有令,随侍在侧的众随员们自是不敢稍有耽搁,齐齐应诺之下,鱼贯着便全都退出了房去。
“杜大人应是知晓的,此番科举革新乃是千秋功业之所在,陛下对此深为重视,断容不得有丝毫之瑕疵,杜大人身为社稷重臣,当须得好生体谅陛下之一片苦心才是。”
眼瞅着杜楚客依旧在那儿板着脸,就宛若谁欠了他百万贯似的,陈子明的眉头自不免便是微微一皱,不过么,倒是没一上来就说甚重话,而是温文尔雅地解说了一番科举革新的重要性。
“陛下确是一片苦心,然,却恐有奸佞私心作祟,某身为吏部尚书,负为国选才之重责,自当严格把关,岂能让宵小之徒混入朝堂!”
杜楚客本身就是门阀世家出身,自认正统,素来瞧不起那些进士出身的寒门官员,纵使是陈子明这等功臣之后,在他看来,也跟泥腿子一般无异,加之彼此立场本就不同,哪怕先前陈子明才刚救其于水火之中,可杜楚客却并不领情,冷声便顶了陈子明一句道。
“宵小之徒?呵,杜大人何来的这等评价,须得诸般新进士子皆是从各州选拔出来之良才,不单有县一级之考核,更有州中之严审,纵使有个别不甚出众者,当也不致有近百之数罢,若如此,岂不是说各县、州之学政皆是睁眼瞎喽,莫非如此多的官员皆是你杜大人口中之奸佞么?若不是,那奸佞又是何指,难不成杜大人以为自己比陛下更圣明么,嘿,还真是好胆!”
陈子明之辞锋素来犀利得很,先前不愿跟杜楚客多计较,那是不想在太宗面前表现得太过咄咄逼人罢了,而今么,就只是彼此相对之际,哪还容得杜楚客猖獗了去,这一连串的诛心话语一出,当即便憋得杜楚客老脸铁青无比。
“陈曦,尔休要血口喷人,杜某站得直,行得正,绝无自外朝廷之心,倒是阁下倒行逆施,屡屡以奇淫巧计惑上,实是悖逆之奸佞!”
杜楚客本来就是个糙脾气,这会儿被陈子明给逼急了下来,当即便暴跳了起来,浑然不顾陈子明地位官阶全在其之上的事实,张口便是一通子狂悖之言。
“倒行逆施?呵,好大的一顶帽子,本官可当不起,你杜楚客身为朝廷命官,当知反坐之罪何来,今日尔既是如此指控本官,那好啊,本官便给你个机会,说说看,本官哪一桩事是倒行逆施了,又有哪一桩政务办差了去,尽管说,若是说不出来,那就休怪本官拿你是问了!”
见得杜楚客在那儿暴跳如雷,陈子明的脸色当即便阴沉了下来,虽不曾跟其拍桌子骂娘,可言语间的煞气却已是浓烈得惊人至极了的——陈子明不愿轻动杜楚客,只是不愿朝廷起风波罢了,并非对杜楚客本人有甚欣赏的,而今么,杜楚客若是真要一意孤行到底,那就说不得了,该动手之际,陈子明也自不会有丝毫的心软!
“你,你……”
杜楚客看不惯陈子明之处可谓是多了去了,不止是陈子明的出身以及陈子明的后来居上,更多的则是不认可陈子明屡屡革新的思路,当然了,最关键的一条是看不惯陈子明不支持李泰这个嫡子,而是支持李恪,这林林种种的不满可谓是多了去了,问题是这么些东西根本无法拿到台面上来说,真要他指出陈子明为政的疏失之处,杜楚客当即便抓瞎了,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愣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说啊,本官何时有不是处,你杜楚客尽管指出来好了,别怕本官会挟嫌报复,但消尔能指出一条,本官便由得尔放肆了去!”
饶是杜楚客已是憋得个老脸发紫了,可陈子明却并不打算就这么轻饶了其,冷着声便又逼问了一句道。
“科举取士本是补遗之策,非是周礼,尔如此怂恿陛下,便是不当!”
被陈子明这么一逼再逼,杜楚客显然是无法再保持沉默了,只能是牙关一咬,胡乱举了个例子。
“嘿,好大的一个笑话,姑且不说这科举取士之道非是本官所提,也不说陛下以及诸般臣工对此策之认同,就说尔口口声声周礼古制便是个食古不化之徒耳,既言古制处处皆好,那尧舜之时,人人披麻为衣,尔又何须着绸,且割树皮裹身不是更佳么?再不然,学炎黄之年,饮毛茹血也自不差,何须念着钟鼎玉食耶?”
陈子明是铁了心要给杜楚客一个教训了的,又怎可能给其留下丝毫喘息的余地,这不,杜楚客话音方才刚落,陈子明已是毫不客气地连出讥讽之言,驳得杜楚客几欲喷血。
“你,你……,你这是虚言狡辩,安敢如此辱没斯文,狂悖,荒谬!”
杜楚客虽也算是小有口才之人,可跟陈子明一比较,那就实在是差得太远了些,尽管被气得浑身哆嗦不已,却愣是找不出甚反驳的理由,只能是胡乱地谩骂着。
“放肆!何谓辱没斯文,尔身为下级,在本官面前咆哮不已,便已是不敬之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