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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大人,今日之事乃是冲着您来的,可恨那陈曦与魏王沆瀣一气,胡乱作为,下官受些委屈不打紧,可您若是有所闪失,实是社稷不堪承受之重啊。”
在太宗的强压下,吏部那头倒是很快便上了条陈,拟将褚遂良贬去泰安任知县,对此,群臣们虽各有看法,却无人再就此事动本章,事遂定焉,然则褚遂良本人却是委屈得够呛,一得到准信,连夜便去见了长孙无忌,一开口便狠告了陈子明与李泰一记刁状。
“嗯……,是老朽操之过急了,登善且自放宽心好了,陛下既是着尔为泰安知县,明夏封禅之际,必会给尔一个表现之机,但消好生做了去,回朝不过小事而已。”
长孙无忌乃老谋深算之辈,压根儿就用不着褚遂良来提点,他也已是知晓问题必是出在了陈子明的身上,心中自不免忌恨不已,不过么,却并未带到脸上来,仅仅只是不动声色地叮嘱了褚遂良一番。
“大人教训得是,下官知晓该如何做了,只是那陈曦实非善类,大人还须得早做计较方好。”
此番弹劾案虽是魏王一系官员起的头,可褚遂良却认定此事绝对是陈子明在背后操纵所致,正因为此,褚遂良心中对陈子明的恨意可谓是有若三江四海般深,给陈子明下起蛆来,自也就不遗余力,显然是指望着长孙无忌即刻便与陈子明开战。
“罢了,来日方长,此事姑且先就这样好了。”
若是早几年,长孙无忌只消翻翻手,便可将陈子明打压下去,可眼下么,陈子明本身已是有了一定的实力,再加上其与魏王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长孙无忌可不想急着跟陈子明刺刀见红的。
“大人,据下官所知,陈曦那厮与‘新欣商号’颇有瓜葛,疑是该商号之大东家,若是借此做些章,或能见奇效。”
褚遂良报仇心切,哪怕长孙无忌已是表明了不想急着动手的态度,可其还是不管不顾地又进言了一番。
“哦?嗯……,老朽知道了,天色已晚,登善且就先回罢。”
“新欣商号”这些年来可谓是红火异常,生意做得极大,朝中对此垂涎三尺者不在少数,奈何该商号明面上有着秦、程两府的力挺,却是没谁敢轻易朝此商号动手的,对此,长孙无忌自是心中有数得很,实际上,他也知晓陈子明与此商号有着不少的瓜葛,却不知道陈子明居然便是商号的真正大东家,此际一听之下,眉头不由地便皱紧了起来,不过么,还是没甚多的言语,仅仅只是不动声色地轻吭了一声了事。
“诺,下官告退。”
眼瞅着都已将话说到了这般地步,还是不能挑动长孙无忌的神经,褚遂良也自不敢再多啰唣,也就只能是悻悻然地告辞而去了……
“大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长孙无忌与褚遂良如何密议,却说陈子明一得知褚遂良外放泰安知县之消息,便着人去宣柳如涛,戌时三刻,柳如涛准时赶到了内院书房,卜一从屏风后头转将出来,入眼便见陈子明正独自端坐在案后头,自不敢大意了去,忙疾走数步,抢到了近前,恭谨万分地便是一礼。
“嗯,那人已定为泰安知县,不日将赴任,尔这就去安排一下好了。”
陈子明并无甚多的寒暄之言,也不曾叫起,仅仅只是面无表情地便下了道命令。
“诺!”
尽管陈子明所下的命令有些个没头没尾,可柳如涛却是一听便懂了,也自无甚多的言语,恭谨地便应了诺。
“商号处,该某所有的股份尔且就先持着,将手续都办妥了,莫要留下手尾。”
陈子明点了点头,没再多谈前事,而是沉吟着又下了道命令。
“诺,属下这就去办。”
以“新欣商号”如今的规模,当初陈子明所持有的六成股份已是价值巨万,如此大的一笔财产,陈子明居然就这么轻易地交出,这等信任当真不轻,饶是柳如涛生性沉稳过人,也不禁为之一颤,不过么,也自无甚犹豫,紧赶着便应承了下来。
“嗯,抓紧罢,这两日便办妥了,以防有变,去忙罢。”
该交代的既是已都交代过了,陈子明也自不曾多留柳如涛,神情淡然地一挥手,便已是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属下告退。”
听得此言,柳如涛自是不敢稍有迁延,恭谨地应了一声之后,便即就此匆匆离开了书房,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不提。
第215章 请缨出击
贞观十四年十一月初六,秦琼旧伤大发,呕血数升,于半夜长逝,消息报至宫中,太宗为之悲痛不已,不单亲至秦府吊唁,更下诏赠秦琼为徐州都督、胡国公,陪葬昭陵,并着其长子秦怀道继承胡国公之爵,陈子明请假七日,至秦府主持操办丧事,为恩师送最后一程。
贞观十四年十一月十四日,齐王李佑急报至京,言称褚遂良并其家老少于渡黄河时遇水害,舟沉半道,全家尽没于河中,一日后,大雪忽至,河水冰封,已难查下落,帝闻讯,为之嘘嘘不已,下诏齐州方面四下探访,看有否幸存之人。
贞观十五年元月十六日,帝率武百官离京,迤逦而行月余,至二月十九日,进抵东都洛阳,风尘未洗,朔州急报至京,奏称薛延陀犯境,边关告急——薛延陀,铁勒诸部之一,由薛与延陀两部合并而成。最初在漠北土拉河流域,游牧,早年曾役属于突厥,后依附大唐,在唐灭陈子明之后,趁势崛起,经十余年之休养生息,已渐成强盛,拥兵三十余万,大唐为制衡其之发展,特着陈子明皇族阿史那思摩(赐姓李,又称李思摩)率陈子明旧部回白川道定居,双方为争草场水源,屡起冲突,薛延陀可汗夷男数次告到太宗处,奈何太宗为掣肘薛延陀故,每每偏袒阿史那思摩,夷男为此屡有怨言,只是碍于大唐的强盛,始终不敢对阿史那思摩所部下狠手,此番得知太宗率群臣要去泰山封禅,认定大唐诸卫军主力必将伴驾而行,关中空虚,这就打算先下手为强,起军十八万,猛攻阿史那思摩所部,大败之,并乘胜追击至长城,虽尚不曾叩关,可却是陈兵于长城外谩骂不休,要朔州都督李袭誉交出阿史那思摩,李袭誉兵少,不敢轻易出战,只能将此事八百里加急报到了太宗处,太宗盛怒不已,急招随行之从三以上官员至洛阳宫中议事。
“宣!”
太宗有召,诸般臣工自是不敢怠慢了去,不多会便已齐聚在了洛阳宫紫云殿中,太宗也无甚多的废话,面色肃然地一扬手,声线阴冷地吐出了个硬邦邦的字来。
“诺!”
太宗金口一开,手捧着急报站在一旁的赵如海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紧赶着应了诺,摊开急报,略一清嗓子,高声宣道:“臣,朔州刺史李袭誉有本启奏陛下,薛延陀可汗夷男着其子大度设统军五万余,攻伐陈子明,败之,今已陈兵长城之外……如上以闻。”
“好了,事就是这么个事,诸公且就议议当何破敌好了。”
太宗的心情显然很是不爽,这不,赵如海方才刚将急报宣完,他便已是满脸不耐之色地一挥手,沉声便为今日之议事定了个调,那便是打!
“陛下,老臣以为薛延陀之所以如此猖獗无礼,概因认定我朝大军已离关中之故,实属利令智昏,破之不难,老臣有一策可为之,当得以营州都督张俭率本部兵马及奚、契丹诸部兵马从东包抄;凉州都督李大亮统本部兵马出灵武由西向东打;另,张士贵所部出庆州,与李大亮所部配合作战,牵制薛延陀国中兵力,使其无法增援大度设所部,如此,我洛阳之军星夜疾驰之下,当可在十日之内赶到朔州,打敌一个措手不及,战必能胜,待得敌败,四面合击之势已成,灭薛延陀乃指日可待之事也。”
李勣乃兵部尚书,管的便是军国之事,太宗既有问策,他自是须得当仁不让地站出来献策,此乃题中应有之意。
“嗯,懋功此策大善,朕看可行,诸公以为如何哉?”
太宗乃马背上的皇帝,对军略之道自是有着过人的本事,只略一寻思,便已是认可了李勣所献之策,不过么,他却是并未急着下个决断,而是审慎地发问了一句道。
“陛下圣明,臣等别无异议。”
李勣虽说是瓦岗寨出身的大将,然则架不住其会做人,不单与程咬金等瓦岗寨一系的将领们关系不错,与从龙一系的将领们也处得相当不错,再者,他所提出的战略思想四平八稳,本就无甚可挑剔处,诸般臣工们自是不会在此时出头与其唱反调。
“嗯,那好,此事就这么定了,拟诏,着张俭率本部骑兵三万并奚、契丹诸部兵马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