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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公孙遗不解。
张安世看了霍光一眼,见他不说话,但没有解释,只是道:“并非只有此一策,长史见谅,我不能同意此策!”
以张安世九卿次席的身份,如此委婉也可算退让了,公孙遗也不好坚持,见霍光与杜延年仍旧不语,他便道:“的确并非只有此策……然而其它方法,难免有漏网之鱼……”
的确如此。
张安世很清楚,正是因为这一点,霍光与杜延年才不表态的。
犹豫了一下,张安世仍然摇头:“虽然有一些不好明言的原因,但是,在庆典难……变数太大……毕竟,至尊在场……”
刘弗陵本身就是最大的变数。
他是天子,一言定乾坤,如今天下民心仍属汉室,天子若是话,莫说百官之中上官桀他们的党羽,便是期门、羽林以及光禄勋属下的郎官,也未必不会倒戈相向。
毕竟,天子方是正统所在。
公孙遗不由一惊,顿时心悦诚服地低头:“是臣思虑不周。”
霍光也点头:“子孺的确心思细密。”
张安世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倒是杜延年听了张安世的话之后,皱眉沉吟了许久才开口:“若是考虑陛下的立场……臣不得不担心,燕王与左将军手上是否会有陛下的某些……信物……”
“密诏?”公孙遗脱口而出,张安世再次翻了一个白眼,无奈地摇头,很轻声地说了一个人:“魏其侯。”
大汉诏书素来一式两封,一份授出,一份留存,若尚书台无存,诏书即为假,立定矫诏之罪。
魏其侯仍是窦氏宗亲,与武帝之舅武安侯相争,获罪系囚于都司空狱,其侄呈先帝遗诏,却因尚书在宫中找不到所存诏书,而被定为矫诏,弃市渭城。
有此例在前,密诏的风险显而易见,上官桀等人不会为了与霍光争权冒那么大的风险。如果不是密诏,自然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张安世的提醒让公孙遗稍稍安心,然而,杜延年并不认同。
26、麻烦
(首先向坚持不放弃本书的各位朋友抱歉!从元旦开始,易楚被感冒症状困扰着,十分无奈地说,至今仍然是呼吸不畅,直接后果就是头昏脑胀……而最近的情节却是不能不细心谋划的部分,易楚实在是有心无力……再加上元旦之后,接连有上级考核……忙完工作,易楚连上网都没有力气……于是,断更了……请各位见谅了
“只要有诏书,事成之后便是奉诏而行,名正言顺。”
杜延年认为诏书的用处不在事前,而在事后。
“同样,大将军行事亦需奉诏。”杜延年很慎重地提醒这一点。
“成则忠臣,败则反逆!”杜延年启蒙即学法家,对这种事情极为了解,说着便不由冷笑,“此时,天子正统的用处不过如此!”
几近大逆的大敬之辞,让张安世与公孙遗都不敢接口,正在不安之际,却见霍光无可无不可地颌首应道:“诏令并不是问题。”
轻扣面前漆几光滑的面板,霍光对诏令这个问题明显是漫不经心的,再开口,说的却是另一件事:“不说燕王,单是盖主与上官家两处,幼公,你可能保证事无巨细,无所遗漏?”
听到这个问题,杜延年却是自得地扬起唇角:“可以!”
霍光点了点头,又思忖了一。会儿,示意公孙遗记录,道:“京师诸军皆不动,只调将,子孺与卫尉不能动,调执金吾。”
宫廷禁卫是重中之重,霍光不能。失去对宫廷的掌握,这个饵便只能是执金吾。
公孙遗飞快地记下霍光口述的命令。
“长公主家与上官家的动向一。日两报。”示意公孙遗不记此条的同时,霍光看了一眼杜延年,看到对方点头后,也轻轻颌首。
张安世犹豫着补充了一句:“丞相府与御史大夫寺。是否也该注意一下……”
霍光皱眉:“……桑弘羊……”田千秋老迈,光是万方庶务都顾。不过来,遇事先退三分,哪里还会掺和这些朝堂之争?
张安世点头:“桑弘羊!”
御史大夫寺在禁中,张安世与桑弘羊时常见面,。对那位一直很安静的御史大夫,张安世总是有种违和的感觉。
“他也是先帝遗。诏所命的大臣。”看着其他三人不解的神色,张安世不得不按捺下莫名的情绪,仔细分辨自己这般言语的真正的缘由,因此,边想边说的他说得十分缓慢,“他是少年得志的人,在先帝都挥洒自若……”
“的确……御史大夫最近很安静……”杜延年表示赞同,“自从上次燕王上奏弹劾大将军之后……”
霍光倒没有太在意桑弘羊:“也许是察觉陛下已经足够聪明了!”
那一次,刘弗陵临阵退缩,对上官桀与桑弘羊都是莫大的打击。
——少年天子是明君,霍光是忠臣!
——他们两人不仅一无所获,相反,还背上了挑嗦君臣不和的恶名……
霍光不由冷笑。
——少年天子只想着壮士断腕,却忘了自断臂膀的后果!
张安世却皱眉:“御史大夫承先帝重恩,以商贾子弟位至二千石,遗诏又予副相之位,岂会因少帝一时失策即退避三舍?”
——这一点上,他们同样如此……
“御史大夫有制诏之权,大将军不可不慎。”张安世很郑重地提醒。
霍光轻轻握拳,淡淡地点头:“有道理!”
杜延年了然地眨眼,却没有出声。
稍稍沉默了一会儿,霍光摆手:“岁首正旦,我就不多留你们了。”
三人同时翻了一个白眼,却没有一个人多话,同时起身,行礼离开。
张安世转身时感觉衣袖被扯了一下,心中微讶,却也不着痕迹地落后了公孙遗与杜延年一步。
霍光果然有交代:“让曾孙在宫中待着。”声音很低,却也很认真。
张安世微微皱眉,看了霍光一眼,见他神色郑重异常,尽管仍然不解,却还是默默点头。
很显然,这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先让刘病已不出宫就是了……
出了霍家大门,公孙遗很有自知之明,与两人道了贺辞便登车离开,张安世是宗主,也急着回家,不料,他还没开口话别,便被杜延年拉住。
“我位卑身微,劳驾光禄勋相送一程。”杜延年毫不客气,竟是扯着张安世的胳膊,一起登上张家的马车。
张安世定神一看,果然没有看见霍家门口有多余的车驾,不由没好气地白了杜延年一眼,却也不得不让御者转道先去杜家。
杜延年却是不曾有半点不好意思:“我那个谏大夫的秩位可没有宵禁出行的资格。”
张安世更没好气地瞪着他:“你方才不跟大将军说?”霍光临时给道手令就可以解决的问题,非要麻烦他……
杜延年摊手:“我之前就把车遣回去了,本来是想找大将军借用一下……方才……”他撇了撇嘴,十分无可奈何,“大将军神思不属,我哪有开口的机会?”
“神思不属?”张安世的嘴角不由抽了两下,因为这个莫名的形容。
杜延年的眼神稍敛,轻声道:“这一次,麻烦大了……”
张安世没有应声,反而垂下眼帘,瞬间沉静下来。杜延年也没有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坐在车中,看也不看彼此,径自想着同一件事——这一次的麻烦。
“大将军那点私心不算什么……”张安世无法不苦笑,“麻烦的是他……的态度。”
——对天子的态度。
张安世说得含混,杜延年却是明白的。
虚指了一下西边的方向,杜延年背靠着冰冷的车壁,笑得淡漠。
“因为那位是先帝最后确立的储君。”杜延年冷静地陈述,语气中不见丝毫漏*点。这让张安世讶异。
转过头,不解地盯着杜延年看了一会儿,张安世垂下眼,右手轻抚另一边衣袖上的刺绣,轻声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似乎……杜延年对大将军忠于先帝选择……这一点……不是很满意……
杜延年嘲讽地一笑,却没有解释:“我不能说。”
张安世了然,思忖片刻,抬眼看着杜延年,淡淡地道:“若是觉得没有必要,幼公可以对大将军说明心意……”
杜延年一愣,随即就听到张安世清冷的声音:“事涉中宫,大将军的心思大多放在中宫处,思虑不周……难免的……”
杜延年又是一愣,随即欣然拜谢好友:“敬谢指教!”
——他自己完全没有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张安世更加确定,杜延年不想说的那件事必然十分的严重……
——会是什么?
张安世慢慢地回想——什么时候,什么事件,霍光与杜延年的所作所为是他完全不知情的?
“……子孺!”
沉思中的光禄勋被好友的惊呼吓了一跳,本能地抬手挥开对方轻触自己胳膊的手,换来一个无力的白眼。
“在想什么?”杜延年其实很随性,对好友的戒备之举并不是很在意。
张安世笑了笑,实在不好解释,也就没有多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