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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炁场,我甚至感觉伊庆平整个人状态都发生了变化,过去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是给人一种十分贪婪,但又特别心虚的感觉,可现在,他的脸上却出现了一份极端的狠辣,他眯着眼睛看着我,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了一口黄牙,就像是野狼在审视自己的猎物时,向着猎物露出自己的獠牙一样。
我不知道在刚才的一瞬间,伊庆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单从修为上来说,此时的他已经不是我能对付的了。
不过我也记得,他虽然修为厉害,但身手非常糟糕。
趁着星力还没有完全散尽,我就端起青钢剑冲到了他身前,他好像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冲向他,刚才还十分镇定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愕。
从我潜入神迹训练班的第一天就发现了,伊庆平不管施展什么样的术法,都要先结手印,再念经文。我冲到他面前以后,就一剑刺出,刺向了他的左手掌。
他匆匆躲闪,但由于速度太慢,左手还是被青钢剑刺伤,鲜血直流。
天罡剑法在对付活人的时候,讲究以攻代守,刺出第一剑的同时,我已经朝着伊庆平迈出了一大步,他回退的同时,我又刺出了第二剑,刺向了他的右手。
这次他依旧没能躲开,右手上也出现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见点血就心软的小屁孩了,两刺进攻得手之后,我的第三剑刺向了伊庆平的左肩。
他受了伤以后就变得非常愤怒,一双眼几乎能喷出火来,可在这种时候,愤怒根本帮不了他,他依旧没能避开我刺出的第三剑,鲜血很快洇透了他的袖子和领子。
这时候星力才完全散去,我停下脚步,用剑指了指他身上的伤口,说:“投降吧,就你现在的情况,撑不过一个小时。”
他现在的失血速度很快,其实用不了一个小时,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出现昏厥。
我本来是好心提醒,但这样的话却让他变得越发愤怒了,他先是对着我作出了一个非常狰狞的表情,而后用极快的速度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我再次出手,一剑拍在了他的手肘内侧,这个位置就是我们常说的“麻筋”,一旦被拍中,整个小臂都会瞬间麻痹、脱力。
他的胳膊快速颤了一下,攥在手里的东西也掉落在了地上。
我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串用灰黑色圆珠串成的手链,每一颗珠子都和鱼眼差不多大,白色的绳子穿过最后一个珠子之后,被拧成了一个八卦结。
这串珠链不管是颜色还是样式,甚至是上面携带的炁场,都和多年前罗有方塞给我的那串沉香手链别无二致。
可我曾听师父说过,在当今世上,能做这种手链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同门师伯赵宗典。颜色和样式可以仿造,可附带在手链上的那股炁场,却是仿不来的。
这样的手链怎么会出现在伊庆平手上?难道我师伯……
想到这些,我一时失神,伊庆平抓住了机会,迅速从地上捡起手链,我这才回过神来,再次举剑刺向了他的肩膀,可这时候他已经凝练出了念力,他身上的那股混乱炁场也在一瞬间变得躁动不止。
他的炁场快速朝着四面八方蔓延,仅仅几秒钟之后,这股躁动的炁场似乎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我动了一下手臂,却发现胳膊已变得异常沉重,那种感觉,就像是我被扔进了一个装满蜂蜜的木桶里,不管作出怎样的动作,都要克服巨大的阻力和蜂蜜的黏腻。
这时候,伊庆平不急不慢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金属的小盒子,那个盒子四四方方,表面光滑无比,里面斜放着一把不到五厘米长的小锥子。
伊庆平将那把锥子拿在手上,同样是不急不慢地来到了我面前。
我朝他挥剑,但动作缓慢,他稍稍退了一步,很轻松地避开了。
我斜着眼睛朝梁厚载那边望去,现在他已经被教主缠住了,根本腾不出手来帮我。
四百四十七章 生命流逝
伊庆平脸上露出了胜利般的笑容,他重新回到我跟前,将那把小锥狠狠砸在了我的肩膀上。
锥头不长,也不管太粗,可被这么一个东西扎穿肌肉,我还疼得皱起了眉头。
我想喊疼,但我张不开嘴。
伊庆平将一只手指放在锥子的尾部,念起了咒文,我刚才还只是行动有些困难,肩膀上扎了铁椎以后则是根本无法动弹了,顿时觉得浑身发麻,连舌根都是麻的。
渐渐地,我又有了一种虚脱感,而且随着伊庆平持续念诵咒语,这样的感觉也变得越来越强烈,我觉得我好像就是一个盛满水的容器,而他正将容器中的水一点一点地抽离出去,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彻底枯竭。
他在抽取我的生命力!
我曾听魏老头说过,伊庆平会一种非常邪门的术法,说他可以在几秒钟之内让一个风华正好的年轻人变成一个耄耋老人。
就在我担心会在不久之后被抽干生命力,变成一个老头甚至是干尸的时候,一直装在包袱里的番天印突然变得躁动起来。
它在震颤,剧烈地震颤,隔着几层棉布我都能感觉到从上面传来的震感。
没过多久,番天印的炁场暴露在了空气中,看样子在刚才震颤中,它已经将火蚕丝布从身上抖了下去。
每次番天印的炁场一出现,我都会莫名地感觉到烦躁,这一次也不例外,我当时的眼神肯定也流露出了那种烦躁。
可这样的眼神落在伊庆平眼里,却好像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他脸上那抹胜利的笑容像花朵一样盛开,也许在他看来,我的烦躁其实是绝望的一种表现。
只可惜,该绝望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因为番天印的食欲远远比他要大得多。
番天印脱离了火蚕丝束缚之后,就将一道奇怪的炁场注入到我的体内,我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炁场,它表面上平静,可内部却十分凶戾,可在凶戾之下,又是一份怪异的平静,那种平静,就像是一个人在经历的极端暴怒之后,情绪进入了暂时的冷却状态,没人知道这样的平静会持续多久,但所有人都清楚,当平静结束以后,怒火将变得更加灼热。
这是一股异常危险的炁场,但它既不属于阴阳,它的结构分明,但这种结构又让人觉得极不稳定。
这股炁场顺着的经络流窜到了我的肩膀,紧接着,我身上的虚弱感就开始快速减轻,刚刚被抽出去的生命力好像又回流到了我的体内,一秒钟以后,虚弱感完全消失,又是一秒钟过去,我清晰地察觉到每一根肌肉都快速变得紧实起来,还想有一股来自外部的力量,正快速滋养着我的身体,但这股力量没有在我体内停留太久,它最终穿过我的腰际,流入了番天印。
伊庆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变得惊恐起来,他脸上的皮肤几乎是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变得松弛起来,连同他额前的头发都在几秒钟之内发生了变化。
我就看到他额头上的头发开始疯长,可新长出来的头发全是白色的,看上去没有任何生命力。除此之外,我还留意到了他的手,就在头发疯长的同时,他的手也以极快的速度变得衰老,可指甲却不停地生长。
这是我第一次用肉眼能辨的速度见证一个人的衰老,以及头发和指甲的疯长,对我来说,这比亲眼见证尸变的过程来得还要震撼。
伊庆平似乎卯足了力量,想将自己的手指从铁椎上拿开,他刚才就是从那个地方抽走了我的生命力,可现在,那枚小小的锥子却成了他此刻最大的威胁。
他用尽了力气想挣脱开,可不管他如何努力,手指就像是和铁椎的追尾融为一体了似的,怎么都拔不下来。
在他挣扎的时候,那枚铁椎不停地在我的皮肉里搅动,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伊庆平变得越来越消瘦了,他的眼睛开始外突,好像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一样。
如果再任由番天印这样吞噬伊庆平身上的生命力,他一定会死。
我可不想让他死,一来我确实不想杀人,二来,伊庆平活着他死了对我们的用处更大。
虽然我在番天印的帮助下回复了体力,可番天印又压制我的神经,让我无法动弹。也是没办法了,我赶紧沉下心,快速凝练出了念力。
既然我能催动番天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