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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的赶往襄阳。”走了出去,翻身上马。一挥手,箭一般冲了出去。后面跟着府里的众多侍卫,扬起一真烟尘。吕僧珍的兵马已经在城外集合完毕。
王茂说:“一时间来不及,只好将府里的侍卫先抽走了。我召集另外一批待命的侍卫过来吧。”谢芳菲点一点头,说了两句闲话,扭身走进后院里去了。身上忽然觉得一阵阴凉,抬起头,满天的阳光被厚厚的云层一滴不漏的挡在了外面。满园子的空气像被无形的透明玻璃罩住了似的,流动不起来。谢芳菲只觉得浑身燥热,气闷的难受。一边挥手一边咒骂:“什么时候痛痛快快的下一场雨就好了,这鬼天气,简直让人受不了。”
进来看了看小文,见他还在熟睡。屋子里实在闷热,带上门又出来,还没有走出院子,就听到刺客来袭的警报声。谢芳菲心知不妙,赶紧往回走。萧衍刚刚带走大批的侍卫,刺客就来了。时机拿捏的这么准,可见早有预谋,有备而来。萧衍担心她的安全,新近给她换了房间。她以前的房间容情在住。这个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声音透过门缝隐隐传来的时候,谢芳菲呆住了。没有想到他还是来了。她万念俱灰的想,是来杀自己的吗?
秋开雨依然是平日里的装束,什么伪装都没有,对容情冷笑说:“你既然不要命了,我就成全你。杀了你,芳菲自然会出来见我。”容情下了拼死的决心,决不让他靠近谢芳菲一步。孤注一掷,什么都顾不得,拼着损耗真元,运起全身的真气,剑随气走,气势如虹的朝秋开雨射过来,直有摧山裂石的力量。
秋开雨仍旧冷笑说:“你这以气御剑之术还没有到家,让天乙老道使出来还差不多。我今天就是不杀你也得杀了。”全身迎着容情的剑飞旋过来。气劲还没有用老的时候,横地里忽然一个转身,足尖点在剑尖山,巧妙的一个借力,气流猛然增强,排山倒海的向容情直压过来。
容情见势不妙,心下大凛,目视着波涛汹涌,滚滚而来的真气,避之不及。全力施为,催动体内十二分的真气,迎头接了一掌。他接这一掌的时候,双手成环抱状,任由两股气流来回碰撞,像是迎头碰上的海浪,卷起一堆堆的浪潮,惊涛拍岸。强忍住真气来回流转的痛楚,整个血脉似乎也倒转过来。然后大喝一声,使尽力气推了出去,人也跟着往相反的方向飞了出去,避过气劲交击的中心。可是刚才所受的真气却一丝一丝无孔不入的钻了进来。汗毛倒竖,全身的毛孔似乎也要迸裂开来。五脏六腑简直是翻江倒海的闹腾。容情踉跄后退了三步,用尽剩余的力气稳住脚步,可是却稳不住喉头的鲜血。顺着嘴角,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溅在地上,乍看去像是绿豆大的踩扁了的花瓣,粘在了石砖上。
秋开雨负手说:“你能躲过我这一招,倒也没有辱没天乙老道的名声。你可以安心的去了。”说着举起右手,整个气场猛然一变,重若千斤。容情重伤之下,居然连这气场都受不了,迫不得已又后退了两步。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秋开雨的右手,早就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谢芳菲在里面夹着呼呼的风声听到秋开雨要杀容情,决绝的走了出来。外面风云变色,乌沉沉的黑云迎头压下来,狂风吹的打开的门“砰砰砰”响着。谢芳菲的心也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她用手抓紧飘飞的衣裙,大声喊:“秋开雨,你放了容情,我跟你走!”她如果真的死在他的手上,总比死在别人的手上要好。她如果真的死了,真的死了,她还有什么话好说,她还有什么怨言!一切都是命,冥冥中自有天定。她的命就只能这样!她不认也不行了,反正迟早也是要死的。到底怎么个死法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秋开雨见她出来,举起的右手略微犹豫了一下。谢芳菲趁机狠命的说:“秋开雨,你若杀了容情,我死了也恨你!”秋开雨的眼中涌起满满的怒气,举起的一掌毫不犹豫的狠狠的推了出去,却失了准头,砸在旁边的花圃里叠起的石头上。爆炸般的声响,炸的满地的碎石卷在狂风里,一粒一粒的砸在墙壁上,咚咚的跳着,像是砸在谢芳菲的心上。
谢芳菲迎着风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平静的说:“你如果想杀我,就动手吧。”容情在一边听了,心上的裂痕一条一条的加深加长,愤然,无力的喊:“不,芳菲!秋开雨,你连她也要杀,你还是人吗!”
秋开雨的眼睛紧紧锁住谢芳菲,示威似的伸出手将她带在怀里,看也不看容情,迎着越来越急的暴风,趁着萧府的侍卫还没有完成包围的时候,飞身离开。谢芳菲靠在他怀里,呼啸而过的风声里似乎听见他喃喃的感叹说:“我怎么舍得杀你呢。”谢芳菲似梦似幻间听不真切,他的声音就像此刻的风,一阵一阵,转眼间就飘飘渺渺,了无踪迹,不知吹到哪里的天涯海角去了。
天气从来没有这么的坏过,黑云压城,席卷而来。才半下午什么都看不见。秋开雨带着她像是飘荡在无边无际的幽灵里,漆黑一片,可是谢芳菲宁愿没有尽头。狂风吹的两个人的衣衫翻滚起来,一下一下的重叠在一起,倒像故意的在追逐嬉戏。秋开雨将她紧紧的团在怀里,湿热粘稠的风吹不到她脸上,可是却吹进了两个人的心里。
没有走多久,一道闪电金鳞一般游了出来,照的人眼睛也睁不开。接着是一声惊雷,从远处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谢芳菲却觉得漫长极了,紧张的睁开眼睛,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才放下来,她真的怕这个雷长了眼睛迎头捶下来。秋开雨似乎知道她在害怕,下意识的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
来到外城,天色渐渐明亮起来,白辣辣的雨卷着影沉沉的风劈头盖脸的打下来。一锭一锭有重量似的砸到她和他的身上。身上冰冷一片,心口里却热起来。一冷一热,来回逆流,倒转着翻腾,引起她潜藏的泠泠的快感。谢芳菲却从他怀里抬起头,远处的竹林全部弯着腰,一下又一下的滚动起来,跳跃着,摇摆着,变成一团模糊的绿绣球,招摇晃动,似乎是一场别致的表演。谢芳菲觉得那团绿绣球就在自己的脸上拂动,在自己的心里浮动。
“心扉居”走廊的低洼处积聚了一洼又一洼的雨水,映着淡绿的竹子,分外的清澈,照着人影,像是镜子,只觉得可爱。脚底下又湿又滑,谢芳菲差一点跌倒在地。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秋开雨也一样。竹林里的风穿林越水的带上湖面上的水气迎头照脸的吹过来,谢芳菲唇色发白,忍不住打了个颤抖。掀开帘子,熟门熟路的抢进去,留下一个一个脚形的水印子,带着诱惑的冲动,半天才渐渐的蒸发不见了。
谢芳菲翻寻了半天,无奈之下只得拣了件秋开雨的外套套上,然后坐到床上,用被子裹住全身。窗外的雨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噼里啪啦的落下来,掉在湖面上,像是弹跳而起的珠子,一粒接一粒,慢慢的跳进房间里来。谢芳菲掀开被子,走下去,将窗户虚虚的关上了。幸而不是这一面的风,只有窗前薄薄的洒了一层水迹子。等谢芳菲转过身来的时候,秋开雨已经进来了,身上已经干了,只是头发上还有一些热气没有散。
秋开雨见她身上过长的衣物,一直拖到地上来,袖子一垂下来,手就不见了。心里有一种热溶溶,暖融融的感觉,四肢酥麻起来。那是冰天雪地破云而出的一丝光亮,折射出动人的神采。他的衣服一穿到她的身上,似乎就成了一个整体。秋开雨见到这样的谢芳菲,血液是温的,心是软的。他身体的最深处的暗门因为谢芳菲而打开来,因为她而亮起来。
谢芳菲一边用干绒布擦着头发,一边钻进被窝。秋开雨走过来,拿下她手中的绒布,运功将她湿答答的头发给哄干了。然后下巴靠在她的头上,没有动。谢芳菲任他靠着,半天才说:“你既然不是来杀我的,何苦将整个萧府弄的翻转过来。还有,襄阳民变的事情是不是你的调虎离山之计?”秋开雨没有回答,眼睛只顾看着她仍然沾着未干的雨水的后颈,泛着一圈莹莹的淡光,让人口干舌燥。手上热起来,心里也麻麻痒痒的骚动起来。谢芳菲红着脸,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低声娇嗔:“秋开雨,你干什么!你以为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么!我问你话呢。”秋开雨抬起头,许久才说:“我想你,我想见你。”谢芳菲从来没有听到他这么直白的表示,心都融化了,浑身没有力气。转过身子,将头弯在臂弯里,笑着问:“哦,是吗?你为什么想我,你怎么想我的?你现在倒想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