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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被褥虽然颜色不一样,但也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脏!因为这个帐篷本来就无法封闭,再加上人太多,出外打工的也不可能太讲究,所以整个帐篷简直可以与猪窝媲美了。
走到帐篷门口,索玛就有些迟疑,里面的霉味、汗臭味和满地的被褥既考验她的嗅觉又考验她的脚。李凡不在乎味道,但也得小心下脚——沾泥带水地在人家睡觉的被子上踩总有些不过意!
小梅充满歉意地说:
“打工的就这条件。”
这话一说,索玛都不好意思了,连忙也跟在李凡后面进来。
最靠近边上的木板上躺着一个年轻人,穿着衣服,但衣服也不知有多少天没换了,早已失去了本来颜色,他没有动,只是叫了一声:
“梅子!”
声音中有一丝颤抖。
小梅上前,抓住哥哥的手:
“哥!好点了吗?”
一声叹息:
“还不是那样?……梅子,我想……还是回去算了!”
“为什么?你这一走,回去怎么治病?老板高兴了,他什么都不用管了!”小梅说。
她哥哥说:
“在这里还不一样?刚才老板派人来说了,要是回去,他补助2000块,要是不回去,一分钱没有!”
小梅不同意:
“2000块就行了?人都残废了,2000块能做个啥?说什么也得把你的腰治好!哥,今天我找了一位医生,让他给你瞧瞧!”
她哥摇头说:
“我这腰怕是治不好了!”扭头看着李凡说:“这就是医生吧,谢谢你!”
李凡看着他,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他这个年龄,如果读书,可能也就是刚上大学的样子,这本应该是风华正茂的年龄,但这张脸上却显出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沧桑来,这一个多月的病痛的折磨和四处碰壁的绝望以及对未来的失望已经将他彻底击垮!这样的年轻人,如果就此与床榻相伴一生,何其残忍?那个不负责任的老板,也太没有道德了,如果不拖延时间,迅速地救治,脊椎骨折断在一些好一点的医院也是可以救治的,大不了多花点钱、多花点时间,但这个利欲熏心的老板偏偏选择放弃,任由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枯萎。李凡心中升起了一股痛恨之意,恨不得也打断那个人的脊椎骨,让他也在床上躺一个月试试滋味。
小梅和索玛都看着李凡的脸色,她们都希望听到一句肯定的答复。
李凡没说话,他的手已经按到了那个年轻人的后腰,一股生命能量从掌心涌出,只听“咔”的一声,年轻人一声惨叫,小梅和索玛都吓了一跳,李凡说:
“没事,我帮他把骨头重新接一下,他骨头有些错位了!”也亏得索玛和小梅都不懂医术,才对他的话没有表示惊奇,要是别的医生看到他这么轻松地给病人重新接脊椎骨肯定要羡慕死。
能量顺着年轻人已经重新复位的脊椎骨到颈椎再到前胸形成一个大循环,几分钟后,年轻人沉睡,李凡收手站立,这个年轻人拖得久了点,病情已经很严重,但在李凡神奇的生命能量之下还是瞬间解决问题。
索玛看着他:
“这就行了?”
李凡微笑:
“行了!等他醒来就知道效果如何了。我们也别打扰他,出去转转吧!”
这个帐篷的空气实在不怎么样,虽然外面同样是灰尘满天,但相比较而言,李凡还是愿意呆在外面,索玛也早就想当逃兵了,这时李凡话一出口,她跑得比谁都快,早就出了帐篷,李凡跟在她后面,小梅说:
“工地上有些危险,你们小心点,我不去了,我守着哥哥!”
李凡并不把所谓“危险”放在心上,拉着索玛的手到处转,这几座大楼马上要封顶了,这座城市又多了几座钢筋水泥建筑,将来住在这座大楼里的城市人肯定不会知道这座大楼的建设者是谁,更不可能知道为了建设这栋大楼,有一个二十多一点的年轻人差点在床上躺一辈子,这些农民工从遥远的家乡来到这里,带着改变家乡面貌和改善家庭生活的美好梦想,投身于这片天空的建设,他们吃的是最差的、住的是最差的、工资是最低的、流的汗水是最多的,付出这么多,所得这么少,而且连生命安全这最基本的保障都没有。
虽然这些纯朴的农民对此习以为常,并没有什么心理不平衡,但李凡心里为这些农民兄弟感叹,你们可以无悔无怨地流血流汗,但这座城市的主人真的就可以无愧吗?该不该为他们提供最基本的保障?谁来为他们保障?指望那些什么都有、唯独没有良心的老板吗?期望他们有一天会良心发现,自觉地为民工说话吗?这不可能!必须得有一个真正行之有效的社会保障体系,让这些出门在外的城市边缘人有一个最基本的生活,让他们在流血、流汗的同时,不要再流泪!
索玛跟着李凡绕了好几个圈子,她觉得他心里有心事,他在为那些架子上的民工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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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生父母
帐篷里传来小梅的惊叫:
“蓝医生!快来!”
李凡并不担心,因为她的话中充满了惊喜,那个年轻人应该已经醒来了!果然,李凡走到门口,一眼就看见那个年轻人坐在床上,小梅在旁边惊喜地扶着他,看到李凡进来,她说:
“蓝医生!我哥可以坐起来了!”
李凡微笑:
“你扶他在地上走走试试看!”
此语一出,小梅和索玛都有吃惊的神色,那个年轻人脸上则有狂喜,他说:
“我试试!”慢慢地下地。
小梅连忙扶住他:
“小心点,你刚好一点,可别又弄坏了腰!”
但她很快由担心变成狂喜,她哥哥越走越稳,现在已经完全不用她扶还走得飞快,连大病之后的虚弱都没有,她当然不会知道,李凡的生命能量不但可以让人病体康复,而且可以增强细胞活力,让人瞬间变得精力充沛。
年轻人走了好几圈,突然走到李凡面前,双腿跪下。这种礼节是不是他们那个地方的特产呀?在这个年代可不多见!李凡连忙扶起,年轻人热泪盈眶,哽咽不能语,只不停地重复:
“谢谢医生!谢谢!”
这一个多月来,他尝过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也有过最大的失望,还见识过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个大西北的汉子没有哭!但现在他神奇地恢复了健康,他心中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他的泪水忍不住奔涌而出,这是生命的泪水、是希望的泪水、也是感激的泪水!他在心底里认识到了什么叫“再生父母”,这个医生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陆续有民工走过来,他们亲眼看见这个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的伙伴忽然站了起来,个个既高兴又惊奇,围着李凡看稀奇。有一个人正是刚才在架子上做惊险表演的那个民工,李凡看着他说:
“那么危险的地方,干嘛不搞点安全网之类的安全措施?”
那人说:
“不知道!老板不搞,我们有什么办法?”
索玛说:
“你们可以要求老板架网啊!”
几个民工都笑了:
“人家是老板,我们怎么能命令他?”
李凡摇头,看来在他们心中,根本没有维护自己的正当权利这种想法啊!他严肃地说:
“其实你们完全有这个权利!老板必须保证你们最基本的安全生产措施,否则,你们可以罢工!”
一个年纪大点的汉子说:
“建筑行业本来就危险,我们搞了这么多年,什么危险没见过?出来搞点钱不容易,找点事做也不容易!罢工容易,可上哪去找第二份工作,我们都没读多少书,也做不了其它有水平的事!”
李凡还没接口,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你!还有你!还不上去?磨洋工啊?”
李凡回头,一个戴安全帽的中年人站在他后面正在打量着他。李凡看着他:
“你就是老板?”
那人说:
“不是,老板是我亲戚!你是谁?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煽动这些人闹事,有什么用意?”
李凡微笑:
“我什么时候煽动他们闹事了?我只是提醒他们别忘了自己的权利!”
那人一脸的鄙夷:
“他们有什么权利?出来做工的,全靠老板给点钱过日子,还权利!权利个屁!”
李凡激怒了:
“做工的就不是人?就比你低一等?为什么就不能有权利?你以为老板给他们发工钱是对他们的施舍?这是他们正当的劳动报酬!相反,你们老板在他们身上赚取了大量的利润,所以说,老板并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他们才是你们老板的衣食父母!”
小梅她哥也说:
“对!这一个多月来,我也想通了,这个老板心太毒,我是不做了,我就不信,离开他就过不下去了!我还要找他算账!”
一个青年也说:
“我在报上看过,说法律规定,老板必须帮工人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