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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走向了她的房间,手里拎着一个皮箱。
在天津码头上,几个身着便装的人混杂在人群之中,不时的低头看着手上的画像,那画上的人,正好是陈炯。
在杜公馆,杜维藩面色不快,最后还是敲响了书房的门。
“父亲,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把陈炯供出来,这样做好吗?”
“杜维藩!”杜月笙的声音不大,可声音中的怒气却依然震得杜维藩跳了一下。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烟具,杜月笙站了起来,指着窗外问道:“外面是什么?”
“是外滩。”
“陈炯是什么人?他来外滩做什么,你有没有想过。”
“他想来上海闯荡一番,他这人机灵得很,能干出一番大事。”
“说的不错,可是他要是起来了,我们怎么办。如果不趁他立足未稳的时候除掉他,那以后我们还怎么在上海滩上混?这次出手的是中统的人,又不是我们,只要他们不把我说出去,谁知道是怎么回事?等最后陈炯给日本人做事失败,被中统抓住,我想就连他老子也没办法救他吧。”
阿波丸号在一声汽笛后缓慢的停靠在码头上,几个中统的便衣已经占据了下船的通道,霸道的做法引起了众人的不满。可是这几个人只是拍了拍腰间的突起,就十分自然的平息了这些人的怒气,远远的退了出去,留出了好大一块地方。
见这个架势,阿波丸的乘客心里打鼓,迟迟不敢下船。有些胆小的已经决定,以后再也不坐船了,海上碰海盗,下船碰强盗,坐船的风险实在是太高了。于是,一幅诡异的场面出现了,一大堆乘客堵在船梯周围,与几个壮汉隔梯对望,与前几天与海盗对峙的那一幕十分相似。
“让开了,我家少奶奶有事情,赶快让开。”随着一个破锣的声音,乘客纷纷让出道路,两个挑夫抬着一个挑杆出现了,挑杆上坐着一个白白胖胖的肥婆,将挑杆压得颤颤巍巍的。身后跟着一个瘦高男人,一撇山羊胡子,脸色发黄,还戴着一顶瓜皮小帽,手里还拎着一个皮箱,一行四人就这样坦然的走了过来,顺着船梯走了过去。
“停下,检查。”在船梯末尾,站着一个大汉,脸上有一个很长的刀疤;从左眼一直延伸到嘴巴,像蜈蚣一样趴在脸上;让人一看到就觉得恐惧。这个刀疤男一手拦住了这四个人。
“总爷,这是我内子,晕船晕的厉害,能不能行个方便。”那个瘦高的山羊胡一边说,一边握住便衣的手,一块亮晶晶的袁大头已经不着痕迹的换了主人,刀疤男也就变成了冤大头,只是略微扫了一眼,见到山羊胡手中密码箱才变了颜色。
“不行,把箱子打开。”见山羊胡有点迟疑,就加重了口气喝道:“别跟老子玩花样,马上打开。”
“这,总爷,里面有点东西不太方便呀。”山羊胡面有难色,搓着手不肯打开皮箱。
“妈的,叫你打开就打开,啰唆什么!”刀疤男伸手掏出枪来,直接定上了山羊胡的腰,为了避免走火,他并没有张开扳机,不过即便如此,也把山羊胡吓得不轻,膝盖一软倒在地上,手哆哆嗦嗦的在转动密码,可能是惊吓过度,试了几下都没有开。
“再打不开,别怪老子心狠了。”在刀疤男的催促声中,密码箱终于打开了,里面是一叠衣服,整整齐齐的摞在箱子里。刀疤男冷笑一声,伸手将衣服全部抓了起来,露出了箱子里面的夹层,刀疤男将衣服一丢,拿出小刀轻轻一划,露出了里面的夹层,一卷钞票掉了出来。
“咦?”这倒是出乎刀疤男的意料,本来他以为会找到一叠银行拆借的票据,可现在只看到一叠钞票,看来这几个人不是自己找的目标。回头看了看几个同伴,全都是一脸嘲讽之意,自己也觉得挂不住劲,就想挥挥手放这四个人走路。
“你这个没良心的,把钱藏起来做什么!”坐在挑杆上的胖女人突然发起飙来,一只略显纤细的手拼命挥舞,想要抓住山羊胡。不过距离远了些抓不到,倒是那两个挑夫一下子吃劲不少,被压得又矮了几分,在下面不停哀求。
“姑奶奶,求求您别乱动了,你再动小的就抬不动了,要是不小心失手把您摔个好歹的,不是我们的罪过吗。”另外一个机灵的,转过来劝山羊胡:“我说大爷,你也别楞着了,赶快把东西收拾了,到地方把钱交上去,傻站这儿算怎么回事呢?”
好歹把这对活宝弄清楚了,抬着挑杆下了船,那女人骂声不绝,直到好久之后才渐渐无声。刀疤脸和另外一个壮汉相对一瞧,脸色都十分难看,这样凶悍的女人做老婆,真是天下所有男人的噩梦。
由于有了一个闯关成功的例子,阿波丸上的乘客也有了勇气,有秩序的走下船,接受检查,看得出刀疤脸等人查的不是违禁品。几个人的箱子里面被查出大烟,也只是被罚款了事,他们更关心那些密码箱,检查起来尤为细致。可是直到最后一个乘客离开阿波丸号,他们仍然一无所获,刀疤脸的神情充满了疑惑,陈炯跑到哪里去了呢,难道他还会飞不成。
第三十三章 怎么看出来的
“人呢?”看着空空荡荡的甲板,还有房门大开的船舱,刀疤脸气急败坏,抓住了一个船员的衣襟,恶狠狠的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人,长得这个样子。”说着他把手中的画像拿出来,让这个船员对比。 “恩,知道,这小伙子长的挺帅的,每次舞会都参加呢。”船员脸色张皇,带着刀疤脸走进陈炯的房间。轻轻推了一下,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刀疤脸一脸警惕的看着门里,里面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唯一令人惊奇的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床上的丝绸被子少了一件,可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热死我了,快点把这些东西扒掉,差点捂出痱子。”在某处旅馆里面,一个肥婆脸色潮红,向山羊胡求救。
“哈哈,委屈你了,下次如果还要这样做的话,这个活交给我做,你来做轻松的。”山羊胡在脸上抹了一把,已经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赫然便是刀疤脸等人遍寻不致的陈炯,而那个热的不行的肥女人,当然是妃紫荆了。
笑着把妃紫荆的外衣脱下来,在内衣外面是一层丝绸面料,解开丝绸之后,在妃紫荆的腰间捆了好几十叠票据,难怪在一向不到百斤的她坐在挑杆里面,尽然可以把挑杆压得弯下去。解开了这些累赘之后,妃紫荆站起身来,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笑着夸奖陈炯:
“你可真厉害,你怎么知道会有人在那里拦截呢。”
陈炯笑了笑,一个人可以狂,可以傲,可以天真,也可以很黄很暴力。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知道自己是谁,陈炯自认为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第一批运货的人栽了,如果还不能事事小心,那么好运不会经常陪伴着自己,也许下一刻就会扑街当场。而今天的事情说明,陈炯的这份谨慎并不是多余的。
“傻妞,你要是经常去骗人钱,然后仇家遍地的话,也会这样做的。虽然难受一点,可是一点生命危险都不会有的。以前我师父经常这样做,那个老家伙,一点人性都没有,把我塞得跟球一样,然后在我嘴唇上抹白灰,冒充重病者跑路。比起他的做法,我已经很仁慈了。”
“奥,那个以后的话,还是让我做这个角色吧,我想其他的我也做不来。”妃紫荆小声的在一边上说,生怕遭到陈炯的荼毒。
说完这些话,陈炯重重的躺在床上,盘算道:“没查清货物不要紧,只要把货付了,就没有那么多麻烦。外面风声这么紧,过一会先去踩踩盘子,如果没有黑狗圈着,就晚上去一趟,把货立马付了,回到上海好好干一番事业。”
下午三点多,陈炯坐着人力车来到了乐善堂。乐善堂门脸不大,挂着钱庄的招牌,看得出生意并不好。经过了二十多年的风雨,原本兴旺的钱庄已经随着清朝一起走向了没落,看看伙计也是低着头打瞌睡,陈炯只好拍了拍伙计的肩膀,把他叫醒。
“你要找田老板,请稍等。”那个伙计知道陈炯的来意之后,一个九十度大鞠躬,表示出了超过一半的敬意,然后匆匆跑去找人。陈炯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么有礼貌的,只能是日本人,只有这个民族的人才会把礼节看得那么重,需要用肢体表示出来。实际上这只能说明日本人的进化还差了不少,真正的礼节是在心里面表示出来的,何须那些繁文缛节。
“这位先生,我把田老板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