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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李大虎和两个管家带着所有人即将杀出层层阻截的包围圈时,一只火鸟从天而降。
“大哥!替我保护少爷!”
二管家李满仓反应极快,高举着双刀径自迎向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扑近的火鸟。
“啊!~”
轰!~
钢刀刚一触及火鸟,后者骤然化作一团炽烈的火焰,将二管家李满仓整个人吞噬了进去,连带着附近十几个躲闪不及的马匪在眨眼间烧成了飞灰。
“满仓!”
大管家李富贵连续枪挑数匪,大声悲吼,他没想到马匪里面居然还暗藏着一位术士。
就像一只绝望的苍狼,失去了自己最亲的兄弟。
“可恶!我李大虎对天发誓,来日一定将你们这些混蛋的三代血亲斩尽杀绝!鸡犬不留!”
李富贵与李满仓二人表面上是李府的大管家与二管家,实则是李老虎曾经金盆洗手前的心腹兄弟。
发出这段誓言的他仿佛又重新恢复了昔日黑道巨擎的霸气。
老虎不发威,真当他是病猫么?
“没想到,在这西延镇竟然还有这样的英雄豪杰!”
随着一个如同锈铁片互相磨擦的嘶哑声音传来,数十骑再次挡住了前方的路口,为首一人脸上从左眼到右嘴角留下一条触目惊心刀痕,因为新血与陈血反复浸染,已经看不出身上所披挂铠甲的甲叶原本颜色。
“老刀把子!”
李大虎眼中瞳孔微微一缩,没有想到堵住自己一行人的竟然是马匪们的首领,那条十分明显的斜刀疤并不难分辨。
老刀把子的目光在李大虎身上转了一圈,随即移到他身后的其他人身上,嘿嘿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老大!别放他们走!”
“他们杀了我们好多弟兄!”
附近的马匪们纷纷叫了起来,同仇敌忾的怒视着李大虎一行人,为了截住这伙人,至少有六十多个弟兄命送黄泉,这个仇结大发了。
面无表情的老刀把子突然抬起手,周围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再次开口道:“只要这位好汉肯为我效力,我老刀把子说话算话,不仅给保证你们的安全,还厚礼相待。”
他已经看出来,这个看似胖员外的家伙曾经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绝世凶人,否则决不会像方才那样轻描淡写地杀死他的那么多手下,而且还面不改色。
想要杀死这种身手令人胆寒的家伙,少不得还要再付出几十条性命,倒不如趁机挟持对方的家人将其收归麾下,也算是用了几十个手下换回一员虎将作为补偿。
至于已经死掉的马匪,绝大多数无亲无故,每天干的都是提着脑袋的活计,死了就是一堆烂肉,没人会为他们多掉一滴眼泪。
“呵呵!老刀把子,你应该庆幸,要不是老爷我金盆洗手,这方圆八百里,哪里还有你老刀把子撒野的地方?让我归降?我呸!凭你也配!”
一股冲天霸气从李大虎大腹便便的身上迸发出来。
杀了他的兄弟就想善了?做梦!
李家三兄弟个个瞠目结舌,仿佛第一次重新认识他们的父亲大人。
这还是成天乐呵呵或者欺行霸市的李员外吗?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睥睨之意甚至比老刀霸子还要强上数分,不知道阿爷想当初是何等的风云人物,现如今却收敛起爪牙,心甘情愿的归隐于这座边关小镇,做一个终日混吃等死,没有什么伟大人生目标的富家翁。
“大哥!”
大管家李富贵情不自禁的改变了称呼,莫名激动起来。
仿佛当年叱咤江湖,人人闻之色变的李老虎又回来了。
这回轮到老刀把子脸色微变,西延镇卧虎藏龙,竟然还有这等人物,恐怕这次难以善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既然如此!就莫怪我老刀把子没给你机会!”
他再次打了个手势,勒马往后退去,身旁的众马匪一齐跟着后撤。
“准备跟我冲!哪怕就是死,也要狠狠咬下他们的一块肉!我老李家从来就不是好欺负的。”
李大虎豪气顿生,准备率领所有人杀出西延镇。
就在这个时候,老刀把子等人非但没有冲锋,反而一个骑着马,两手空空的披头散发男子挡在了李大虎等人前方。
附近的马匪们如畏蛇蝎般立刻躲得远远。
男子随意撩了一下挡在眼前的长发,露出苍白的脸庞,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面闪烁着慑人的诡异绿光,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就这么急着离开吗?还是留下吧!”
“大哥!这人有古怪!”
大管家李富贵提着红缨枪一个箭步挡在了李大虎身前。
“术士!”
李大虎嘴里迸出一个词。
李富贵脸色当即就变了,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你!”
他还记得自己的弟弟李满仓正是死在突如其来的法术火焰里面,眼前这个男子或许就是凶手。
红缨无风自舞,枪尖的厉芒吞吐不定,大管家李富贵暴吼一声,人枪合一的杀向那名术士。
以符咒与法器催动各种法术的术士自身并没有多强的战斗力,只要抢在对方发动法术前近身搏杀,将有很大的机会将术士干掉,大管家李富贵二话不说,先下手为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杀!~”
挑出一团枪花的红缨枪疾速向术士逼近,锋利的枪尖仿佛能够轻而易举的贯穿一切。
面对越来越近的红缨枪,术士嘴角莫名浮起一丝诡异的冷笑,轻轻念出一个字。
“定!”
带着刺骨寒意的枪尖在距离他的鼻尖不到一尺时,毫无征兆的戛然而止,难以再寸进一分一毫。
…
第6节…祸端
大管家李富贵保持着双手持枪的前刺动作,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天空中,一面黑色小旗悬空迎风飘动。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
术士十分不屑地抬起手,掌心上方平空出现一团鸡蛋般大的赤红色火球,随即包裹住红缨枪的枪头,迅速向枪杆尾端及大管家的双手蔓延而去。
李富贵的身体微微颤栗,脸上不断冒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好像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一般,依旧纹丝未动。
脚下的影子伸缩不定,似乎有东西在里面游动,却看不清楚究竟是何物。
火光顺着红缨枪一点一点向李富贵烧去,就像之前将他的弟弟李满仓烧成飞灰那样,术士就像一只戏弄老鼠的猫,欲将这兄弟二人先后享受法术火焰的吞噬。
“该死的术士!”
李大虎没有任何犹豫,当即抢上前去,欲救下自己的大管家。
他的右手悄然隐入袖管,正待发动时,天边闪过一道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划过术士头顶上空的那面黑色小旗。
术士脸色大变,先是一阵铁青,随即涨得血红,就像涂了一层红漆,隐隐泛着黑紫。
噗!~
一口黑血猛然喷了出来,脸上诡异的红色如潮水般飞快退去,只剩下面若金色。
与湮魂旗之间的联系被强行切端,使心神相系的术士当场遭到了重创。
眼睁睁看着红缨枪上的灼人火焰即将烧到自己身上,然而被压制的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的大管家李富贵莫名感到身上一松,当即毫不迟疑的扔掉已经烧掉了大半截的枪杆,疾退数步,从腰后把出一支牛耳尖刀,警惕地望向那个可怕的术士,不敢再轻举妄动。
方才若是迟上片刻,他就会像一支人形蜡烛一样被点燃。
“富贵,没事吧?”
李大虎冲到大管家身边,一脸担心的上下打量着他。
“老大,我没事!”
李富贵摇了摇头,他又想起自己惨死的兄弟,不禁悲从心来,恨不得将那个术士剥皮拆骨,食肉饮血才能消除他心中的仇恨。
附近的马匪们个个满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术士大人好像受了伤。
一阵说话声从天空中传来。
“噬魂聚怨,没想到居然能看到这种邪道法器,那邪术士!当我们这些正道不存在吗?”
若隐若现的剑光一转,准备将那面坠向地面的小黑旗撕得粉碎,突然另一个声音响起。
“师兄,等等!先别毁了它!”
“怎么?师弟!”
即将触及湮魂旗的剑光陡然转向,险到毫巅的擦边而过。
饶是如此,试图与小黑旗重新建立联系的术士再次遭到剑光余威冲击,又吐了口黑血,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充当怨毒的望向天空。
地面上一片哗然,所有的马匪知道,术士大人绝不是无缘无故的摔下马来,他们纷纷抬起头望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