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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将这一趟帝都之行,想象成了公费旅游的三人,都彻底焉了,脸上写满了憧憬破灭后的痛苦与绝望,——这等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啊!
元源自小过苦日子,倒也罢了,尚若若与令狐相面对这等刻意的虐待,都是没精打采,提不起精神来。
不知不觉在路上走了五天。啃了这几天的干面包,嘴里淡出鸟儿来的元源,望着苦着脸的若若,终于忍不住了,打定主意改善一下生活。黄昏在路边的荒野停下马车,维利院长又分给每人一块干面包,含含糊糊的道:“快吃,吃了快睡,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元源不动声色的对尚若若与令狐相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接过干面包,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眼见维利院长胃口大好的连吃了五块干面包,摸着肚皮一脸的满足,再也吃不下、倒身躺在马车内时,元源一笑,招呼令狐相与若若,三人下了马车。元源对令狐相道:“猎几只小兽来。”
令狐相精神大振,跳起身来,二话不说,解下一匹啃草的大走骡,翻身骑上,窜向荒野而去。元源又让尚若若去采集野果、蘑菇、野菜,自己走到一处山泉边上,生起一堆火,自玉石抹额的储物空间,取出那只炼药的小铜鼎,以及一大堆调料。
不一会儿令狐相骑着骡子回来,得意洋洋的拎着几只白兔,对元源叫道:“这匹死骡子,又倔又劣,连兔子都赶不上,如果不是我天生神射……”
元源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远处的马车厢。令狐相就“嘿嘿”猥琐的笑起来,赶紧帮助元源,将三只兔子洗剥干净,然后用盐巴、各类调料细细涂抹,放在几张大青叶上腌渍。
这时尚若若也回来了,仅仅摘了三只野果子,此外却是双手空空,——她出身贵族世家,又那里认得什么野菜了?元源哭笑不得,只得亲自出马。
躺在马车厢内的维利院长,正摸着肚皮似睡非睡之际,忽然被一股无比诱人的烤肉香味,给撩拨醒来。维利院长大奇,钻出马车,只见元源三人围坐在溪边的一堆篝火旁,在不住说笑着,而篝火上架了一只小铜鼎,里面却是煮了一锅野菜干菇兔肉羹;旁边的一堆木炭上,却是烤着三只色泽金黄、香味扑鼻、令人垂涎欲滴的烤兔。更让维利院长双眼圆睁的,却是三人身边居然还摆了一只盛满猴儿酒的竹罐。
“你们吃肉喝酒,也不喊上我,你们知道不知道尊师重道?”见到这一幕,维利院长当场崩溃了,对元源三人跳脚大骂道。
元源三人慌忙将老院长让到火堆边坐下,连连道歉,元源赶紧斟了一竹杯酒递过去,令狐相也撕了半只烤兔。
望着手中的美酒、烤肉,维利院长却犯了难,连啃了五块面包、喝了一肚皮凉水的他,此时山珍海味摆在眼前,也有心无力了。
“吃,别客气啊院长。”元源嘴角挂着一丝淡笑,一边让着元源,一边却与尚若若、令狐相又吃又喝,大肆饕餮,好不快活。
“唔,美味啊,比我家中的疱师手艺还高。”令狐相啃着烤兔,如此赞叹道。尚若若却是抿着稀粥,望着为难的老院长,眼神中满是戏虐的笑意。
老院长叹了口气,心下苦笑,知道元源三人是怨恨自己这段时间太过虐待他们,因此想着法子来整治自己;可是,这又不是自己要与他们过不去,还不是老萨姆出的馊主意、说要磨砺他们?
就在老院长嘴角涎水大滴,面对无上美味却一口也吃不下、无比郁闷之际,大道上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接着辚辚的车轮滚动声由远而近,只见一辆通体漆了黑漆、乌油发亮、无比坚固宽阔的大马车,在四匹毛片纯青的骏马拉动下,自大道上飞快走来。
望着车厢上那火焰状的车徽,维利院长脸色微微一变,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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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真不要脸(上)
“啊哈,我没有眼花吧,这不是‘诺亚贵民学院’的车驾吗?看你们的样子,莫非也是去帝都参加‘星士竞技大赛’,你们诺亚学院什么时候也有资格参加大赛了?而你们也太寒酸了吧?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依我看,你们还是乖乖原路返回好了,免得到头来连帝都‘第一贵民学院’的大门都进不去,那丢人可就丢的大了。”一个阴损刻薄的话音,自那辆漂亮坚固的马车内传出,一名身披蓝袍、须发漆黑的中年星师,自车窗看出来,高傲的眼神在维利院长、以及元源三人身上依次不屑的掠过。
另外一个车窗,五、六名十四岁模样、穿着崭新有型、淡蓝镶着紫边锦袍的年轻星士,也探出脑袋,玩味的望着维利院长一行人,闻听到自己导师无比恶毒的嘲弄这支落魄的队伍,他们齐齐发出一阵轻蔑的狂笑,竖起中指、吹着口哨,不住嘲弄道:
“废物!”
“垃圾”。
“感情是一群穷鬼”。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癞蛤蟆?”
听到这群来历不明的家伙毫无客气的辱骂,令狐相怒气上涌,“腾”的站起了身子,就要上前给他们一个教训;元源拍了拍他的肩膀,眯眼仔细看了看突兀冒出来的这群人,转头对维利院长道:“他们什么来路?看样子也是去参加‘竞技大赛’的?”
维利院长点头闷声道:“这是我们诺亚城的直属城市、洛索城贵民学院的队伍,而那名老星师就是他们的脱脱院长,也是我的顶头上司。”
“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维利?就凭你们学院,也想去参加帝都的竞技大赛?不自量力!趁早快滚回去,别给我丢人现眼。”那脱脱院长见维利院长低着头,居然并不上前对自己见礼,忍不住心下有气,硬邦邦的下令道。
那几名一脸傲气的星士,也纷纷大声起哄道:“喂,乡巴佬,一连四届都不够资格参加大赛,这一届也别枉费力气了,垃圾永远是垃圾。”
“这些家伙太放肆了,院长,难道你就甘心这么让人辱骂?”令狐相见维利院长老脸木然,充耳不闻,忍不住叫道。
“不甘心又能如何?”维利院长微驼的背塌得更厉害了,慢吞吞的道,“洛索学院可是去年竞技大赛的十六强队伍,实力非同小可,而我们学院每一届参赛,连获得资格都困难,自不怨别人嘲讽。况且脱脱那家伙,又是洛索学院星辰下殿的殿主,是我的上司,我又能如何?”
没有想到维利院长如此怕事,打算忍下这口气,令狐相脸色铁青,转眼望向元源。元源站起身,面对这群家伙的辱骂,他也暗自恼怒,淡和的微笑渐渐变成冷笑,对维利院长道:“他是你的顶头上司,可不是我们的顶头上司,——让我们原来返回?哼!”说着,转身向着那辆马车走去;尚若若与令狐相立即义无反顾的紧随其后。
望着三人的背影,维利院长忽然露出一个老奸巨猾的猥琐笑容,灌了一口酒,双眼雪亮,摸着嘴巴喃喃道:“好戏终于上演了,点将不如激将,我老人家可太英明了,——洛索学院?嘿嘿,做我诺亚贵民学院的试刀石吧!”
“臭小子,你活腻味了,还不快滚开?”赶车的洛索学院的星士,见元源三人一字排开,拦住自己学院马车前面,怒不可遏的骂道。
元源嘴角冷笑更厉,冷冰冰道:“你们院长不是怕我们给他丢人现眼吗?你们也不是骂我们是垃圾吗?既然如此,我们较量一下,输的一方乖乖按原路滚回去,免得真个去了帝都丢人现眼。”
如同听到了好笑的笑话,车内四五名星士发出一阵大笑,其中一名身材最为高大的星士叫道:“你们还真将自己当回事了?与你们动手,没得辱没我们身份!赶紧滚开吧小子。”
脱脱院长却没有笑,正眼也不看元源三人,转头对维利院长厉声道:“维利,这是你主使的吗?你好大的胆子!”
维利闷头只顾喝酒,对脱脱的辱骂好像根本没有听见。遭到下属如此蔑视,脱脱双眼冒火,对赶车的星士喝道:“给我狠狠的抽,——猪一样的玩意儿,也敢拦我们马车?”
那充任车夫的星士双眼凶光一闪,一枚湛蓝星环浮现体外,手中马鞭挥舞,化成重重鞭影,夹杂着尖利的劲风,对元源兜头就抽了下来。元源如被抽中,轻则肉绽、重则骨折,洛索学院却是诚心让他们去不成帝都了。
元源脸色不变,站立原地动也不动,对当头抽下的鞭影视而不见;在他身后,忽然一条生满倒刺、无比粗大的青藤,巨蟒般倏忽窜出,后发先至,一下抽在那车夫身上!
车夫身上星环一下子消失不见,人直被巨藤抽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