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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凡暗暗不语,倒是宁风坐不住了,骂道:“怎么会这样?天都就不管吗?”老夫诧异的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宁风的本性不坏,只是和自己有些过节罢了。
离火大笑道:“管怎么管?谁来管?天都中的人物们高高在上,谁来管这些小人物的死活?”离火说着说着,目光渐渐变冷,“天都与烈焰天都开战,死了多少人,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人被迫卖儿卖女,多少女子被逼良为娼,这些,天都中的大人物们,又怎会知道?”
宁风顿时没了话语,陆凡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目光远望,初夏时分,河边的绿柳还在。
“这里的百里堤,是六千年前萧玄前辈所建的,他建造了这个堤坝,在这里蓄水,灌溉农田,可是谁能想到,这里却成了风月场所。风月天都,风月天都,是否觉得这是何等讽刺?”离火饮尽杯中酒,长叹道。
陆凡沉默了,他从前方归来,见过了无数的生死,人们为了生存,不断的挣扎,为了活下来,他们不断的努力,为了保卫家园,他们不惜付出生命,可是他们保卫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糜烂的流月河!
陆凡有一种冲动,就想祭起天歌踏月剑,一剑将这百里堤坝劈得粉碎,将这满城的浮华尽数淹没!
只是,陆凡没有这么做。就在此刻,青雪回来了,陆凡收敛了心神,看见青雪气呼呼的回来,不由的问道:“怎么,见到了吗?”
不问还好,一问青雪顿时大怒,“气死了,气死了,真是气死我了!”
草草结环展杯觞,对此莫念盈盈女
青雪十分生气的冲了进来,陆凡将之前的情绪抛开,对着青雪笑道:“怎么了,怎么会气成这样?”
宁凌和雨化蝶在她身后,笑而不语,似乎乐的看青雪吃瘪,青雪回头瞪了两人一眼,怒道:“气死了,这花魁太不识好歹了,本姑……本公子去找她,她居然敢闭门不见,气死了,气死了!”
陆凡知道青雪没说实话,问宁凌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宁凌含笑说道:“她呀,已经进去了,还没看到人家花魁,就听那花魁说道:‘这位姑娘,月儿虽然驽钝,但是这男女还是分得清的,月儿对姑娘不感兴趣,莫要在这里胡闹了,赶紧回去吧。’这不,连人还没见,就被人家赶了出来。”
青雪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一把抓起桌上的果脯,狠狠的咬起来,似乎在咬那花魁一般。
“小凡,你去给我出气!”青雪柳眉倒竖,盯着陆凡,说道:“不就是琴棋书画吗?小凡你学了那么久,难道还摆不平一个小小的花魁?”
陆凡微微摇头,他可没有心情去找什么花魁,倒是身边的离火笑道:“陆公子不妨去试一试,据我所知,这花魁可不一般。”
陆凡心念一动,能让离火说不一般,陆凡心里也起了好奇心,不知道这所谓的不一般,是什么样子。陆凡笑道:“离火公子可曾见过这花魁?”离火哈哈一笑,“我是想去见,可惜第一关我就败下阵来了。”
陆凡微笑着,看着离火,有看了看青雪,继而道:“好,我便去会一会她。”
青雪顿时喜笑颜开,拉着陆凡,飞快的跑向不远处的停月阁。
陆凡随着众人而来,只见停月阁下,已经围满了人,但是敢上前闯关的人却寥寥无几。陆凡恰巧看到一位翩翩公子面带笑意的进去了。
“小生沈秋生,早就听闻月姑娘的大名,今日来闯关,只希望能得见姑娘一面。”
“沈公子请……”阁楼中传来了一温柔的女声,沈秋生脸上笑容灿烂,踏进了阁楼,陆凡随着离火站在了前面,看到陈秋生进了阁楼。
“还请沈公子闯关。”一位侍女走上前,手捧宣纸,“第一关,书关,请沈公子闯关。”
沈秋生执笔,在纸上写了几句,继而由侍女递了上去,陆凡眯起双眼,看见一道倩影坐在了纱帘的后面,看不清容貌,她接过侍女递上来的纸张,看了一眼,随后道:“沈公子请回吧。”
沈秋生本来还得意洋洋,顿时脸色变了,疑惑道:“月姑娘你是在开玩笑吗?”
那花魁继而说道:“公子的字,写的倒是不错,可是字里行间,透露出着公子的风流,月儿自认不是什么贞洁女子,但是还是请沈公子不要再打扰月儿了。”
沈公子脸色立马变成了猪肝色,甩袖转身,怒气冲冲的离开了,经过陆凡身边时,陆凡还听到他最终还在骂骂咧咧的,“妈的,臭**……”
陆凡摇了摇头,对着花魁多了几分兴趣。于是上前道:“姑娘出淤泥而不染,在下佩服佩服。”
花魁的身影轻轻点头,谦逊道:“公子过奖了,公子是来闯关的吗?如果是,请公子报上姓名。”
“闯关?我可没那个兴致。”陆凡笑道:“不过,我倒是对姑娘有几分兴趣,不知道姑娘可有心?”
花魁也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个好说,只要闯过这四关,月儿就是你的人。”
陆凡心中暗暗称赞,他感觉的出来,这个花魁不是一般人,因为,他在这花魁身上感觉到了强大的风月之力。
“居然是风月天师,嗯?越来越有意思了。”陆凡微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陆凡今日就来闯一闯。”
“陆凡?”花魁似乎吃了一惊,继而道:“可否是江宁城主陆凡?”
陆凡摸了摸鼻子,笑道:“好像还没有第二个江宁城主叫陆凡的。”
“原来是陆公子!”纱帘后的身影起身,缓缓行礼,“月儿在此有礼了,陆公子力抗烈焰天都,声明显赫,忠良死节,月儿敬佩不已。”
陆凡笑道:“哪有那么多废话,快点闯关。”
花魁坐了下来,说道:“陆公子抵御强敌,保一方安宁,月儿敬重,特献上一曲,既献给陆公子,也要考考陆公子的琴。”
陆凡淡然道:“你弹就是,我好好听听。”
花魁微微欠身,说道:“献丑了。”说完,她俯身,拨弦三两声,又有琴声宛如流水,流淌而出,沁人心脾。
陆凡暗暗点头,“这花魁的琴技已然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这几年,我有些荒废琴技,在手法的运用上,怕是尚不如她了。
琴声悠悠,从阁楼中流淌而出,余音绕梁,阁楼外的人听得如痴如醉。琴声绵长,如雪落唇,丝丝清凉,转轴拨弦,撩拨着人们的心跳。琴声铮铮,如莺语泠泠。忽而间是金戈铁马,烽火连城,繁华云散,铁马冰河的气势。到而后,日暮苍山,余音袅袅,令人心疼。忽而琴声又转,如一夫怒斥,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似乎在怒斥着糜烂的生活。琴声高亢,似诉,似怒。到最后,曲终人散,四弦一声如裂帛,为见江心之月,明如玉盘。
陆凡微笑着,静静的聆听,不时的点点头,知道琴声结束,陆凡笑着看着身后的人们还沉寂在之前的琴身中,他含笑弹指,一道指风“嗖”的一声射出,打在琴弦上。
“嗡——”一声极为刺耳的声音传来,顿时阁楼外的人群就像炸了锅,捂着耳朵四散奔走。
“滴答……”一声轻轻的响声,那玉如葱的玉指之上滴下了一地鲜红的血滴,弹在琴弦之上。
花魁长叹一声,说道:“好一个‘惊梦’,月儿甘拜下风。接下来,是书关,陆公子请准备。”
陆凡含笑,提笔,想了片刻,只写了几个字;“冷月无声重楼上,桥边红药叹夜长。莺共燕争飞,红楼梨花凉。流月侧身伴,不忘伊在前,脉脉不得语,刚眠梦见伊。”
花魁接过陆凡的字,诧异道:“字是好字,词也是好词,陆公子用的是《菩萨蛮》的词牌,只是其中的含义,倒是让小女子有些猜不透了,莫非是陆公子想取笑小女子不成,我本是风尘女子,怎能当得起公子的情谊?”
陆凡哂笑道:“姑娘认为有请就有情,说无情就无情,在下只是来闯关的,只想得见美人一面罢了。”
花魁沉默了,说道:“好,这一关算你过了,下一关,棋关。”
陆凡点头,只见侍女摆好了一副棋,陆凡看了看,想了片刻之后,说道:“我认输。”
花魁诧异了一下,疑道:“为何认输?”
陆凡道:“你这分明是死局,让我如何去解?姑娘摆下这一句棋,莫非就是想考验来测试的人,看他们敢不敢说出这个认输罢了。”
花魁饶有兴趣的说道:“哦?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