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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小人，不过在你一念之间。”云贞在转身的瞬间，突然这样说了一句，随即，祭起了月梦琉璃剑，御剑而去。
是夜，陆凡第一次喝的伶仃大醉，摇摇晃晃的醉倒在赤川城最高的望江楼顶。此刻的他，哭了。这几日来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的一切，以前在他看来，拿起武器，保卫家园，是一件光荣而伟大的事业，可是此刻，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现实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美好，正如萧翰林所说的那样：战争是残酷的，甚至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它充满了暴力，野蛮和不公平。它没有信义，没有原则，只要能取得利益，人们会用尽一切手段，不论是否卑鄙，甚至残忍！
以前陆凡体会不到这一句话的含义，可是今日，云贞却是给他上了一课。以前的他，总是站在正义的一方，不管是火烧江宁，还是平谷的屠杀，陆凡心中都没有负罪感，可是今日，云贞下令屠杀的两千烈焰幻师明明确确的告诉他，战争就是这么残酷。
陆凡第一次感到了疲惫，他只想放醉一场，什么也不用想。
疲惫的躺在亭子上，直到郭敖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大家都在找你，不过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
“郭师兄。”陆凡有气无力的回答他。郭敖在陆凡身边坐下，叹道：“怎么了，还在不开心？”
“郭师兄。”陆凡叹道：“当时你为什么不阻止云贞？”陆凡望着郭敖，眼中流露出谴责的味道。郭敖摇头，说道：“为什么要阻止？”
“难道你也和云贞一样，认为那些人该杀？”陆凡怒道，不曾想，一向站在自己这边的郭敖，此刻竟是偏向云贞。
郭敖仍是摇头道：“小师弟，你可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人，叫做枭雄。可是，我更愿意将他们称为奸雄。”陆凡怔住了，不知道郭敖所指的是什么。郭敖继续说道：“不可否认，这些人，他们胸怀天下，有些甚至有大仁大义，有大智慧，但是，他们却常常做出世人所不解的行为。”
郭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风月历两千七百多年时，海妖一族反扑，我们敬重的楚轩前辈，在神木天都的一战中，活活坑杀了二十万海妖。此后，海妖销声匿迹，还我人族一个太平盛世。风月历四千六百多年。凌天月前辈剑舞灭世，毁灭整个幽冥天都，杀了近十万人。也因为这样的杀戮，人族才得以和平。”郭敖沉声道：“这些人，是枭雄，却也是英雄。”
郭敖停顿了下来，看着陆凡，“或许你还不能理解，何况是你，我也不能理解，但是我知道，云贞师妹，是一个心怀天下之人。”
陆凡没有说话，是的，他不能理解，这个世上，又有多少人能理解，在世人的眼中，云贞或许就是一个残暴的人吧。郭敖看着默不出声的陆凡，拿出了一块馒头，分成了两半，说道：“你知道我们还有多少粮食吗？”郭敖看着手中的馒头，“我们的粮食，本来只够半月，拿下赤川后，才有所补充，但是，这些粮食，却要分一半给俘虏，这样的话，我们根本坚持不了半个月，何况，两千人的俘虏，他们都不是真心归降，待到烈焰大军再一次打来，他们很有可能里应外合，陷我们与万劫不复之地，小师弟，你比我们都聪明，相信你不会看不出来。”
陆凡沉默不语，郭敖说道：“今天是云师妹让我找你的，她让我替她对你道一声歉。”郭敖说着说着，眼神有些古怪，“我可听说，云师妹可是个冰美人，至今还没给谁到过道过谦呢。小师弟，真有你的！”郭敖说着，对陆凡竖起了大拇指。
陆凡无奈的笑了笑，听郭敖的这么一说，陆凡顿时也想明白了不少，就算自己还不能认同云贞的做法，但是此刻，他也不能反驳什么。他知道，他的行为，要对自己八千部下负责，甚至，对风月天都中的千万子民负责……
赤河，是赤川城外的一条大河，在河的另一边，原本是一处乱葬岗，可是此刻，却是两千烈焰幻师埋骨的地方。是夜，陆凡一人来到这里，默默的跪下，跪在自己曾经的敌人面前，没有言语，陆凡轻轻的叩首，他知道，他这一跪，根本弥补不了自己犯下的罪过，只是，能让他心中稍安罢了。
只是可怜这河边的无定骨，和这无声的冷月，陆凡缓缓起身离去，没走多远，陆凡怔住了，蓦然回首，看见一袭白衣如雪的云贞，此刻，她站在那埋骨的乱葬岗前，最终，她也是深深下跪，没有言语……
陆凡远远的看着，没有说什么，一直看着云贞的身影渐渐远去，陆凡才长长的叹息一声，目光望向西方，那里正是琨玉城的方向，那里，终究是自己的一场梦。
“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九十四章 六载如梦鸟空啼
星光如水，洒在寂静的荒郊野外，虽然是入秋时分，但是还是有点闷热。在一片寂静的小树林中，几名烈焰天师走在一起，他们四处张望着，好像在注意着什么。
“停！”为首的一人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这几人连忙蹲下身体，用低矮的灌木掩盖自己。没有人一个人出声，他们似乎都是屏住了呼吸，那为首的一人轻轻拨开树叶，向前望去，树林的尽头，是一片空阔的平原，平原之上，屹立着一座灯火通明的古城。
“怎么，明心，看到什么了吗？”身后的几人明显等的不耐烦了，催促道。那明心放开树叶，小声道：“没有人，可能是我听错了。”
“哈，明心，你也太胆小了，此次我们的行动非常隐蔽，除了圣女大人，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去向的。”明心身后的一人笑道，“都到这里了，我们休息一下，后面还有更艰巨的任务。”
明心微微点头，说道：“不管怎么说，完事都要小心。”但是身后的几人已经席地而坐，三天来，他们不眠不休，穿过了战区，来到了这里，此刻队伍中所有的人都是非常的疲惫。
“玉三角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角色，否则六年来，圣女大人数次围剿都是功败垂成。我没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明心有些凝重的说道。“韩威，你莫要掉以轻心。”
那个叫韩威的人打了个哈哈，说道：“听说三日前，玉三角人联手战圣女大人，可是还是被圣女大人击溃了，不知道可有其事？”
明心闻言笑道：“圣女大人修为盖世，自然是轻松取胜，只可惜让那三人跑了。不过……”明心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忧虑。“几乎每个月，圣女大人都要出手，但是六年了，都没有抓到他们，六年来，这三人的修为正以令人吃惊的速度增长着，现在圣女大人还能压制他们三人，但是往后就不好说了。”
“除此之外，天机营的五大统领，哪一个是易与之辈，就算不说五大统领，就是陆凡手下的十二战将，随便一个，都是远超我等。”
“是啊！是啊！”韩威叹道：“尤其是第一战将雨化蝶，别看她是女子，却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嘿，上一次我在赤川远远的看到她一眼，嘿嘿，老子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娘们呢！”
“怎么，你动心了？”身后的几名天师大笑，“可惜，花虽漂亮，可是是带刺的。”明心打了个响鼻，嗤道：“那是你没见过我们的圣女大人，和圣女大人比起来，雨化蝶能算得上什么？”
韩威连忙赔笑点头，“对对对，我们圣女大人才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明心看到所有人都坐下了，知道就算自己再催促，他们也不会再走，随即也坐了下来，随即韩威问道：“明心，听说霍大人这一次要回攻江宁南郡防线了，是吗？”
明心打开随身携带的水壶，点头道：“自从六年前，江宁城主陆凡拿下了南郡，入侵我天都，我烈焰大军的后路就被切断，想要援助前方，必须要绕一个大圈子，为此，我们已经吃了很多亏了，到现在，易州城还没有被我们拿下。”
明心饮了一口，擦拭着嘴角，继续说道：“江宁和南郡，已经是霍大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此次霍大人腾出手来，准备回头与内地的圣女大人合力将这个毒瘤拔除了。”
韩威不再说话了，明心继续道：“弟兄们，这一次我们奉命去江宁城南与霍大人的兵马接头，我不希望出什么差错，好了，大家休息够了，也该出发了。”说完不管那些天师们的抱怨，拉着韩威起身，短暂的收拾了一下之后，几人再一次动身出发，许久之后，在那几人休息的大树上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