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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召来了自己的所有选民(原有十二,死去其一,剩余十一),出现在托古奥皇都之外。三人一组,分布四方,她们布下了一个庞大的法阵。这个法阵有一个名字,叫做永恒湮灭,代表着的是一个从来未曾得闻的禁忌法术。
然后,托古奥皇都消失了。
一根笼罩着整个城市的庞大光柱冲天而起,闪耀着白中带蓝的夺目奇光,它吞噬了所有声音,它照亮了整片天空,即使是黑夜也如同白昼,它持续了三日三夜,然后才减弱消散,那是暴烈而有序的奥术能量,它带来了极致的毁灭。
再也见不到人,再也见不到动物,再也见不到巍峨的城墙,再也见不到高低起伏的连绵房屋,余下的,只是无边的一片荒漠。
毁灭还在继续。
托古奥帝国的第二大、第三大城市相继承受了相同的手笔,只是半个月的时间,托古奥帝国的核心地区便化作了一片荒瘠,并不断漫延扩大。
这就是托古奥大沙漠的由来。
战争的局势所当然的急转直下,失去了根本的托古奥大军甚至连撤军都无法做到,他们唯有在格雷特斯境内勉力支撑。然而,没有可靠的后勤,没有合格和足量的兵员补充(伪军虽能用,但必定是不可靠的),任何军队都只能越战越颓,哪怕它的指挥是穆庭·贝西克。
事实上,自从国内的噩耗流传开来之后,穆庭便再没打过胜仗。他的军队已彻底失去了士气这种东西,哪怕他用尽手段,亦无法挽回。穆庭已经能预感到自己的末日了,因为每一名统帅都知道,没有士气的军队,是没有未来的。
但穆庭并未垮掉,他没有堕落,没有自暴自弃,他不甘心失败,依然如虎般凶悍地灭杀着任何胆敢靠近的敌人,哪怕他只是一头伤虎、病虎。
穆庭领着托古奥一方的人马不断后撤,果断地放弃了绝大部分的位置深入抵抗意志较高的占领区,收缩力量,集聚在最精华的一些大城市内。
与之相反,格雷特斯一方,或者说是伊斯特一方,就在不断壮大之中。凭借着不懈的努力和超卓的人格魅力,伊斯特成功地将民众鼓动起来,他带领着逐渐凝聚起来的格雷斯特抵抗军走上了经典的“人民战争”的道路。
实力的积累需要一个过程,尽管这个过程在上下同心的情况下很快便走完。终于,在战争的第四年来临之时,抵抗军具备了与侵略者正面相抗的实力。他们不再不甘心继续在敌后进行无休止的游击,他们开始筹划进行反攻,他们渴求着收复失地,他们想要重整山河!
伊斯特的才华终于惊艳了整片大陆!在他带领下,抵抗军取得了节节胜利。一支支敌军,一座座坚城,在其花巧百出精妙无双的各种战术之下,尽皆化作了战士们胸前的一枚枚象征着荣誉的勋章。
大时代的最终章,是在落日荒原之上书写的。穆庭·贝西克和伊斯特·斯万普,这对命中宿敌的最后一次对决,就在这片哀伤荒凉的原野上进行。穆庭想要带着仅余的队伍突出重围逃出生天,而伊斯特和他的抵抗军则想将犯下累累罪行的红日卫队尽数歼灭。
大战持续了数天,血流成河,骨盈荒野,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面临末路的托古奥军队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让格雷斯特抵抗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然而这并不足够。命运使然,名震当世的红日卫队到底是在这片名叫落日荒原的土地之上走到了尽头。
尘埃落定,托古奥侵略者被赶走,其国家更是化作了历史,而格雷特斯则全境光复。那对命中宿敌,伊斯特被碰上神坛,而穆庭则消失无踪,有人说他殁于乱军之中,有人说他被魔法女神彻底湮灭了,有人说他活了下来,躲在了大陆之上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大时代结束,而格雷特斯国内的风云才刚刚展露端倪。
战争中表现不佳(或者说根本就极为恶劣)的贵族卷土重来了。这群贪婪无耻之徒希望拿回战争之前属于他们的一切,甚至更多。以伊斯特为代表的平民阶层当然是不会同意的,而贵族们也知道对方不会同意,于是一场阴谋迅速地铺展开来。
打着民族和解的旗号,贵族们邀请抵抗军的领袖进行会谈。堂皇的理由让以伊斯特为首的一众抵抗军领袖不得不“欣然”同意。接下来双方就会谈的前提进行了激烈的攻防,三个月后,以贵族阶层的极大妥协告终——放弃特权,放弃所有旧有资产。
这一切,都是阴谋的一部分。
实际上,贵族们根本不对会谈前提设限,他们从来没想过所谓的和解,他们想要的是比从前更大更多更可口的利益果实,会谈只是达成目的的一个手段,而会谈前提的攻防从头到尾都是彻头彻尾的幌子。
这个幌子,既是为了争取时间,也是为了麻痹对手。
若有必要,贵族们会接受任何一个苛刻的条件,只要它能确保会谈能够顺利召开。然而这些极度退让的条件却不能轻易许出,因为对面的抵抗军领袖尽是英明睿智的家伙,绝对能够洞悉,这种轻易得到的过分妥协里必然隐藏着可怕的圈套。但若是让对方争取一番后再装作不甘答应,情况便不一样了,对方会以为“成果”是努力得来的
会谈终于顺利召开,甚至是在抵抗军控制下的格雷斯特帝国原首都。自此,阴谋来到了**——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刺杀而已,贵族们希望能够将那些个讨厌的抵抗军领袖一网打尽,然后伸手一揽,接收所有。
事实上,贵族们几乎成功了,在叛徒的帮助下,在皇宫上演的这场刺杀获得了耀目的成果。抵抗军的领袖在这次被后世称作为“枫月事变”的劫难中陨落了大半——高级将领十去其六,七大元帅仅余一人,最高领袖伊斯特身受重伤
但贵族们终究没有成功,伊斯特还在。
战争再次爆发。
满心以为稳操胜券的贵族联军,却以想象不到的极快速度败掉了一切。他们被在其眼中已是元气大伤(实际上也是)的抵抗军打得落花流水,那态势,就如羊群和狮子对决,孩童和成人搏斗,对比鲜明,力量悬殊,自始至终,难求一胜。
于是,又一次被吓破胆的贵族只好再度捡起了善于逃跑的优良传统。但逃跑之时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忘了做的——
掳掠!掳掠!掳掠!
贵族们对沿途地区进行了连串史无前例惨无人道的搜刮,“大地都在颤抖,风儿都在哭泣,诸神都要掩面!”,行经之处,唯余焦土。
犯下如此罪行的贵族却能安然地带着由此而来的大量财物,不断撤退,直至退到庇修斯山脉的另一边,那里是曾经的格雷特斯帝国在庇修斯山脉的东边的唯一一块领土,雷登半岛。凭借着“世界屋脊”的天险,这群罪犯总算是将仅余的地盘稳守住了。
也就是说,除去雷登半岛,曾经的格雷特斯帝国的全部领土,已尽数落入抵抗军的掌控,只差一步,便能完成全境光复的伟业。然而这最后一步,却让抵抗军的所有人,包括伊斯特,都犹豫了。
到底值不值得花费难以想象的巨大代价,跨越巍峨高耸的“世界屋脊”,到世界的另一边,讨伐一群恶贯满盈的恶徒,收复一块价值不大的祖国领土呢?
大义和现实,何从选择?
衡量过后,作为决断人的伊斯特无奈选择了放弃,他知道他的伙伴和所有国民都能理解,但他依然耿耿于怀。
天下底定,百废待兴,改元建制重建秩序便成了首要之事。于是,历史揭过了新的一页,格雷斯特帝国做了古,格雷斯特共和国走上了历史舞台。
基本上,新的国家的大部分制度都是伊斯特一人独力设计的,然而这套制度的新奇性、完整性、严密性及其所彰显的平等公义精神,无一不让观察家大感惊叹。
在叶孤云看来,这家伙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
他废除了许多封建制度,世袭制、分封制、等级制所有的能够彰显特权的制度;
他将国家治理的主体变成了一个民选政府;
他让每一个城市都有自己的议会,议员由市民选出;
他让每一个城市的议会决定所在行省的议会,再由行省议会选出国家议会;
他制定了一套完备的、即使是正义之神提尔也无法找出错漏的、能够最大程度昭示公平公义的法律,并规定律法高于一切;
他让政府、议会和法院各自独立,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