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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只乌鸦停留在绞架上,瞪着血红的眼睛,狡诈的看着挂在绳子上尸体,想要趁人不备的时候吃上一口。
被吊死的尸体在绞架上微微晃动,绳子与木架磨擦,发出一阵阵嘎吱嘎吱的声响。
那声音极其清楚的传入耳中,众人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从头顶一直贯穿到脚底。
将军对他们惊恐的表情很满意,这就表示他的做法的有效的——对付这种死老百姓,尤其是一向不服王化的加勒比人,就该从严从重。
一直以来,他也很看不起大加勒比区的地方官,认为那帮家伙简直太软弱了,对于那些死老百姓们实在是太娇惯纵容了。
“如果交到我手里,多砍几个脑袋,早就把加勒比人给纠正过来了。”将军心里暗道。
不过反过来想想,一直占据加勒比区统治权的是七大皇族之一的伊斯坎德尔家族,他这个将军虽然关起门来牛13到天上飞了,但是实际上,到人家跟前差远了。
“迟早要你们好看~!”将军想到后来,颇有些意兴阑珊。挥了挥手,对身后的士兵道:“把他们分下去。”
说罢,转身就走。
几个军官从后面走了出来。
他们一手拎着棍子,一手拿着花名册,直接走入村民当中,点一个名就在人背上砸了一棍子,直接命令一声“跟我走。”
阿穆和同行的几个人跟着一名小军官走入军营中,在杂乱的帐篷间绕了几圈,随即被一一分开。最后只有阿穆一人跟在那小军官的身后,来到营地的角落。
这里搭着几座简陋到了极点的帐篷,蓬顶都是破破烂烂的,旁边就是垃圾堆,发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刺鼻臭味。
那小军官也忍不住掩住口鼻。
那小军官转眼一看,见阿穆还在门口发愣,当即抬起腿来,对着阿穆的屁股猛踹了一脚,将他踢进帐篷,然后骂骂咧咧的嘀咕几声,转身走了。
阿穆失去平衡,一头栽进昏暗的帐篷里,摔了个狗啃泥,触动了全身的伤口,疼的他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帐篷内就在地上铺了几条白布当作床,几个身穿普通服装的人沉默不语的躺在布单上。
他们木然的瞥了一眼阿穆,然后就转开视线,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看起来有四十左右的人从地上爬了起来,蹲在阿穆身边推了推他,道:“死了没有?”
阿穆有气无力的呻吟一声。
“造孽啊~!”那人看到阿穆稚嫩的面容,不由长叹一声,将阿穆拖起来,放在帐篷角落的一块破布上。
又过了好一会,阿穆才慢慢回过气来,眨眨眼睛,看着那漆黑的帐蓬,终于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不由放声大声哭了起来。
旁边一个人闭上眼睛,翘着腿,喃喃的道:“省省力气吧,没用的。”
那人从地上拽出一个又黑又脏,露了一个豁口的破碗,从一个没有提手的木桶里舀了半碗水,扶起阿穆送到他嘴边,道:“喝吧,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阿穆,阿穆,艾尔菲。”
“我叫西尔维,西尔维,皮拉德。”西尔维指指自己道,有指指旁边的人,一个个介绍道:“那是拉米,那个是安德森……”
将帐篷里的几个人都介绍了一遍,西尔维坐在阿穆身边,道:“你是哪里人,小伙子?”
“伯,伯克丁村的。”
西尔维回忆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没听说过。”
旁边一个人道:“就在加勒比城附近,离城没几里。”
“他们拉兵都拉到加勒比城下了?”西尔维喃喃的感叹一声,道:“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
阿穆的眼泪又流了出来,红着眼睛道:“我准备去城里做海员,他们就把我捆来了。大叔,你是做什么的?”
“我?”西尔维指指自己,苦笑一声,道:“我是一名乡村教师。拉米是货郎,安德森是鱼贩……”
这个小帐篷里的人,全都是加勒比最普通的底层民众,从事着各种各样的工作,年龄普遍偏大。
西维尔哀叹一声,道:“我儿子前几个月刚刚被他们征走,现在又把我拉来,家里只剩我一个怀孕的儿媳妇和我老婆,她们可怎么活啊~!”
西维尔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周围的人同时叹了口气。
他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做点小买卖领着一家人过日子,现在不管不顾被征了过来,留下一家老小,要靠什么吃饭穿衣?
“该死的亡灵大祭司~!”拉米狠狠的一拳砸在地面上,诅咒着骂道。
西维尔扑过去捂住拉米的嘴,惊惶的道:“可不敢说,被人听到的会被绞死的。”
拉米的脸上也露出惊慌的表情,赶忙摇了摇头。
阿穆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道:“那要怎么离开这里。”
“离开?”一直不说话的安德森嗤笑一声,道:“除非你死了,变成一具尸体,否则就别想离开。”
阿穆怔怔的道:“可是,我那个吓人的兵说,不合格的会被淘汰。”
话语中隐隐透出一丝丝的期望。
安德森翻身做了起来,表情森冷的看着阿穆,阴恻恻的道:“所谓的淘汰,就是死~!”
阿穆吓的手里的破碗都丢了,呆呆的看着安德森。
旁边的西维尔苦涩的摇了摇头。
“进了这个门,除非是出征,你就别想着能活着离开。”安德森道:“当官都是内陆来的死贵族,和亡灵法师勾结,拿人都不当人看。想活下去,只有靠你自己。”
之后阿穆瑟缩在帐篷的角落,双眼呆呆的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帐篷外响起“梆梆”敲木桶的声音,外面一个粗鲁的声音叫道:“开饭了,都给我滚出来。”
一个胖的圆滚滚的伙夫将一个木桶往地上一顿,桶里的黑褐色的水洒了一地。
西维尔他们立刻爬了起来,找到各自的破碗快步跑出帐篷,争抢着挤在一起,将各自的碗探进木桶中舀上一碗水。
再从旁边的篮子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
西维尔看到像个木头人一样缩在那里的阿穆,又看了看自己的饭碗,叹了口气端到阿穆面前,碰碰他道:“吃吧,吃了才有力气。”
阿穆低头看了一眼,之间发黑的水里飘着几根草叶一样的东西,碗中散发出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西维尔另一只手里是一块黑的像石头一样的面包,不知道是用什么面做成的,露出大块大块像是草籽一样的颗粒。
阿穆看的一阵反胃,嗓子里“呃呃”的干呕几声,摇了摇头,道:“我吃不下。”
阿穆和他母亲的生活虽然穷困,但是每天还能保证两顿菜粥,几块粗面面包,从来没见过这样恶心的食物。
安德森瞥了他一眼,道:“你不吃连这个东西都没有了。”
阿穆不可置信的道:“当兵就吃这个?”
“谁让东西都被师团长给克扣了。”安德森端着碗凑到阿穆身边,低声道:“我听说上面给我们每天的伙食费是十五个铜币,到了统领手里就被扣了十个铜板。管后勤的又拿走了一半,伙夫们还要在倒走一部分。到咱们手里,就剩下每天两顿泔水了。”
拉米呼呼噜噜几口将自己的饭吃光,甚至将伸出舌头将汤碗细细的添了一遍,恋恋不舍的放下饭碗,道:“你真该去看看当官的吃的什么,昨天我给那个猪头小队长扫地,看到他居然吃四个菜,配的白面包,他妈的还有一瓶酒。
该咱们吃的东西,全进那些狗官的肚子里了。就这还想让我去给他卖命?
我呸~!”
安德森看看外面的人群,表情凶狠,低声的道:“等真上了战场,我就在背后一刀捅死他个王八蛋。”
西维尔斯斯文文的小口啃着面包,含混不清的道:“还是先活到那天再说吧。”
这时外面忽然想起一阵鼓号声,跟着领来阿穆的军官出现在帐篷门口,一脚踢翻门口的汤桶,阴沉着脸,骂道:“贱民,给我爬起来,校场集合训练,快,快,快点。”
西维尔他们赶忙连滚带爬的跑出帐篷,飞快的向外跑去。
只有阿穆一个人还傻傻的呆坐在原地,茫然的看着军官。
“混蛋~!”军官大骂一声,走到跟前一脚踢飞了放在地上的汤碗,洒出的汤水溅了阿穆一身,阿穆猛然一震,好像清醒过来一样,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军官。
军官抡起木棍劈头盖脸的打在阿穆身上,道:“贱种,懒鬼,给我起来,爬出去。”
阿穆像是吓傻了一样尖声惊叫,滚在地上躲闪军官的棍棒,连滚带爬的向着门口跑过去。
“对,就是这样。”军官看着他的狼狈相在背后哈哈大笑,追上去在阿穆撅起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营地外的校场上,数千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