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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地。
作为一个盖世英雄,赵匡胤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不过这都是以前替人南征北战时。在出人头地的**掩盖下,强烈到置生死于度外时。这自从当了皇帝,又过了几年还算太平的日子,这心就越来越不经折腾了。
如果不是周围有太多人,他低微的叹息声,压抑着的哀嚎,几乎可以吞没了自己。
王仁詹见赵匡胤脸色越来越难看,人也几乎有些站不稳,赶忙一把扶住他的腰。低声道:“赵爷,赵爷,我们先……”
“好、好,我们走,我们走……”
王仁詹第一次听见圣上的音调里,充满了哀鸣。这游丝一样的声气,似乎快要把这个威风凛凛的人,拉到死亡的边缘。
那些围观的人,在惊叹奇异后,纷纷跪在地上,有的念着经文,有的说着祈求的话语……无不露出最虔诚的一面。
王仁詹扶着赵匡胤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又把他扶到一个人群外稍清静些的地方。二指挥忙上前安了马鞍子在地上,赵匡胤就坐了下来。
赵匡胤稍平复了一些情绪后,王仁詹道:“赵爷,此地距那林场不远。那沙陀人现下正在林场内,我们稍事休息后,还是早些离开此地。”
赵匡胤努力掩饰和平复自己的情绪,一小会后道:“哎,这些人真是疯了,只知祈求自己的平安,都不知为朕着想,为这天下着想。若是这祸端一起,哪一个有太平日子过?”
“赵爷,这都是些孤陋的小民,只知眼前蝇头小利,您不要计较。”
“走吧,我们先回去再说。”
于是一行三人,就策马又回到清河城里。
三人也没再回土地庙,王仁詹拣了靠近牌坊楼子的一家客栈,把赵匡胤安顿了下来。
把周遭巡视一圈后,王仁詹就回去看赵匡胤是不是还郁闷着。他敲门而入后,见赵匡胤正闭目养神。王仁詹知道,圣上通常是不做这种安静的事,只是因为现下身边也没有什么随銮人员,他无处发作而已。
王仁詹怕他独自一人憋闷,就小心翼翼的道:“赵爷,你看这花蕊夫人是不是带过来才好呢?”
赵匡胤突睁开眼道:“武德使,这谶言第一句是不是说清河县有奇冤?”
“正是,赵爷。”
“是什么奇冤?你知道多少?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王仁詹知道圣上要借题发挥,忙道:“这清河县地处三国通衛,人员杂乱,少不了有些案子。听闻,近日有一桩案子,城里人都说是一桩冤案。只是我还不确切,故未对赵爷提起。”
“什么案子?你如实禀报来。”
王仁詹于是将梁玉喜被沙陀人陷害一案,如实的讲了一遍。最后说道:“小的也在考虑,这梁玉喜年纪轻轻还有些胆识,又敢斗沙陀人。只是他跟郑王他们有些交集,不知他对朝廷是可用还是不可用呢?”
赵匡胤喜欢他这样把问题提出来,让自己来决断。“我看完全可用。正如你刚才所言,这奇冤一定要雪,这是破谶言的第一步。我还觉得,此人正可大用。这清河县城的老百姓,人人都知道这个梁玉喜的事,无不赞他了不起。他这奇冤一雪后,得人心的是他,朝廷正可用,也不得不用他。现下,这南边驻军不多,沙陀人若是跟吴越和南唐勾结要起事,则大宋的南边危也。要是梁玉喜和郑王他们,能把江湖上一帮灭沙陀人的人聚集起来,则能缓和时机,给朝廷调兵遣将机会。那时,大军一来,这清河县无论谁……哼,都得乖乖的给朕收敛了。”
王仁詹连连称是,赞赵匡胤的远见卓识。
赵匡胤哈哈笑道:“也亏了朕亲自走这一趟,要是在汴京听到这消息,哪有如此明白得利索。也亏了花蕊夫人,哈哈,她引朕来此,正帮了朕的大忙了。”
干笑一阵,赵匡胤突停了笑声,“只是,这斧声烛影,殺兄之事……看来还不是空穴来风啊。武德使,你觉府尹这人如何?”
王仁詹:“赵爷,府尹为人谨言慎行,对赵爷和大宋都是忠心不二的,若是没有这谶言,我是断不信府尹会做出什么来的。”
赵匡胤点点头:“嗯,我也这么认为,忠心不二……哎,这来日方长啊,日久才能见人心。我就不信这谶言破不了。”
“赵爷,今日您也鞍马劳顿甚久,要不先歇息着……”
“嗯,我得歇息一会,今夜我要去见她,我要见见她。”
“是,我这就去安排。”王仁詹意会了就退下。
第六十章 朕不强求
夜幕笼罩下,丽春院往日火红的灯笼,全都黯然而灭。连日常门口外的小吃摊,都不知道为什么,近几日都不见了踪影。不管是丽春院的熟客、生客,这巷口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偶尔可见只有几个精壮的汉子,时不时的在附近睃巡。
丽春院此时大门紧闭,里外都寂静无声。
赵匡胤坐在大堂左首,看着坐在右首的曾妈妈,面上神情安宁,微带笑意。似乎这一刻是自己微服出宫以来,最让人觉得放松的一刻。
王仁詹将捆绑的费六爷,好生请到一旁落座。示意院子里那些受伤的察子,各自扶携着退下。他面无表情的对费六爷抱拳道:“多谢六爷手下留情了,这冒犯之处多多包涵。”
费六爷冷笑道:“王仁詹,你就是个假模假样的人。人都被你拿住了,还说什么冒犯。”
王仁詹也不理他。费六爷显然有些不屑,“六爷要不是起过誓……哼,就凭你们这些三脚猫,也能拿住我。”
曾妈妈盯着赵匡胤,接了费六爷的话道:“好了。这天下都是他的,他要怎样就怎样,也别说拿住一个人了。”
赵匡胤微笑着说:“夫人别来无恙啊?”
曾妈妈自讪笑道:“出了宫后,一直都挺好。看人人乐,看花花美,就是看不得那黄橙橙金灿灿的颜色,听不得宫里宫外的说法。这一年是真舒坦。要是圣上体恤我,那就放臣妾在这宫外再野一阵,哈哈哈。”
“哎!我也想跟你一样,看花花美,看人人乐……”
“圣上莫不是想做这神仙眷侣,这还不易?只怕您是舍不得这江山社稷啊。”
赵匡胤笑笑:“夫人说笑了。正经的说,朕要真是一介草根布衣,躬耕于野或草塾教授,恐怕夫人是正眼也不瞧的吧?”
“圣上此言不差。臣妾与圣上本是无缘之人,你高居庙堂也罢,委身江湖也罢,都跟臣妾是各叙千秋。也许世间没有一个女子不爱权势和财富,也没有一个女子不愿得天子的宠幸。臣妾依然也是,只是,那后蜀主孟昶不光给过臣妾这世间女子稀罕之物,他还给了我忘不掉的情义……”
赵匡胤点点头,“我知道你是怪朕有些掠人之美。朕这粗卤和草率,也是喜爱你的容貌和才情,一时百思不得,才出此下策。这天子嘛,少不了些骄纵的东西在身上,我想那孟昶也不例外。你看那孟昶,也是三宫六院,佳丽粉黛充斥后宫。你美时他自是待如掌上明珠,你要是人老珠黄,他还不弃之如陋履?”
曾妈妈哈哈笑道:“多谢圣上不怪罪臣妾。也难得这出宫后,圣上能如此与臣妾说些荒唐话。诚如圣上所言,孟昶也是三宫六院,像所有天子一样骄奢淫逸。不过,这自古男女之间,都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思恋之情不可方物。去如朝露,或沉呤至今。有情种薄种广收,无情人广种薄收。”
“朕明白你所指。朕在当今也可自诩为英雄豪杰,纵横卑阖若许年,生死征战几番回。自见你第一面,我就心生爱慕,知此生必应有你陪伴在侧,才不枉这林林总总……”
“可圣上忘了我是谁的人了。”
“哎,朕无福啊。不过,这孟昶也早已过世了,夫人又何必纠结于此呢?”
“孟昶怎么死的,圣上应该比臣妾更清楚吧?”
赵匡胤苦笑着摇摇头,“你太小看朕了。朕还从来没把孟昶放在眼里,他活着还是死去,都不值我去尊重。更不必让朕动什么心机。夫人若是今日不愿意跟朕走,也可。我也不强求于你。朕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怎么考虑,难道要你的兵马围住这个地方,让我们在刀剑之下思量?”
“这清河县混乱不堪,他们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朕也先暂且住在这个地方,等你考量清楚了,我们一起回宫。”
“那好,若是圣上要在这里也可。只是,我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除了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