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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
一个简单的单词突然唤醒了内心最深处的回忆，一幅幅镜头快速地闪现起来：燃烧中的森林、包裹在火焰之中的巨大的身影、恐怖残暴的笑声和高高扬起的火焰巨剑、满地支离破碎的焦黑躯体，有精灵的、半人马的、还有人类和各种动物的，生长了几千年的树木和树人只留下冒烟的木炭……
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那些血腥恐怖的地狱场景依然徘徊不去，直到他把自己的头在桥面上狠狠地撞了两下，才用疼痛的感觉驱散了这些不愉快的回忆。等呼吸和心跳也缓和下来，发现全身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睁眼偷偷看了一下，眼前是克莱迪尔那张满是惊讶神情的脸，没有血迹和护身的火焰，没有红色的皮肤和满身的尖牙，嗯，不是恐怖的恶魔，是个漂亮的精灵。
柳叶飞不放心地仔细观察女孩的脸，上下抚摩着她的躯体，生怕她突然长出红色鳞片和刀刃一般的骨质突起来。
“哎呀，你干吗呢……”克莱迪尔被刺激地扭动起来，最后翻了个身把小柳的双手压在下面，才平静下去。
“我在地狱门堡见过恶魔，”柳叶飞强忍着被女孩挑动起来的欲念，仿佛被剑仙的残留意识操纵了身体，用上最严肃的语调说道：“恶魔不是好玩的东西。就像你特别痛恨亡灵法师，死亡之主和黎明之主的信徒特别痛恨亡灵一样，我一生最厌恶的就是下层位面的生物。不亲眼见到，你无法想象他们的邪恶和残暴！”
“对不起哦，原来你对那种东西那么敏感的。从来没见你这样认真过呢。”女孩也看出来他确实被吓得不轻，伸手搂住他的头，像哄小孩那样在后脑勺撞地的地方抚摩着，过了一会儿，又奇怪地问：“作为游侠，你的夙敌不就是恶魔吗，你连最强大的炎魔都杀过，不至于吓成刚才那样子吧？”
回过神来的小柳这才发现，刚才自己反应确实很失态，居然被自己的记忆吓成那样，真是丢人丢大了。
正面解释是很麻烦，不如换个方向好了。
“呃……这个，其实我怕的不是恶魔，而是怕你被恶魔拐跑了啊。这样吧，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变成恶魔的样子让你驱使好了。我可以变成炎魔哦。”反正这事也是她开玩笑闹出来的，不如也用玩笑的办法应付过去好了。
自信能够控制住巴尔的神性了，就算利用上杀戮神力把自己变成杀戮者的样子应该也能保持自己的意识，想象一下那种满身血红色鳞片和尖锐刀刃的恐怖造型，再加上用真火炎阳剑来模拟炎魔的火焰剑，虽然体型上还细小了点，没有翅膀也算个不小的bug，可应付那些没见识过真正恶魔的人还是能糊弄过去的吧――毕竟，真正见识过恶魔的人能够活下来的实在不多，特别是自己模仿的炎魔。
“你还有这本事？第一次听说呢。可你既不是德鲁伊，又不会法术，哪儿来的变身能力？”克莱迪尔不是很好糊弄。
柳叶飞心里哀叹了一下，这一个谎言真的要用一千个谎言去弥补吗？要是把真相说出来，她不把自己砍了才怪。
不得已，先编一个拖延一下吧。“你自己也想成为游侠，是吧，所以么，你该知道，游侠的战斗特点，不但在于荒野里的生存能力和追踪技巧，还有对夙敌的了解。只有真正的完全了解敌人，才可以准确把握敌人的弱点，用最小的代价给以致命一击。由于我在地狱门堡的作战贡献和对森林的庇护，森林之父西凡那斯特地奖励了我额外的德鲁伊变身能力呢，虽然只能变成比较小的炎魔这样一种东西，可也足够让我混进地狱门堡里面去观察恶魔的生活了。”
由于把脸埋在女孩怀里，可以不用担心表情破绽，看起来这一番解释几乎天衣无缝。至于为什么森林领域的神能够让人拥有变恶魔的能力，您自己问西凡那斯他老人家去吧――依那棵老树的脾气，就算他女儿游侠女神梅莉凯亲自去问也问不出个结果来吧。
唯一担心的就是怕尤达不小心说漏嘴了，看来还需要去事先串供。
“我想，咱们去银月城，可不可以不带尤达？”克莱迪尔没有继续追究恶魔的问题，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
新的提议让柳叶飞一阵惊喜：连串供的麻烦都解决了啊！而且，不带这个电灯泡的话，跟克莱迪尔的两人世界那才叫真的完美呢。
“恩，也好。尤达也那么大了，光这样跟着我有点对不起他呢。”柳叶飞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说吧，只有你最亲近的寥寥几个人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而你对外人使用的名字是耶费？尤，如果你真的那么信任他的话，为什么不让他继承你自己真正的姓氏而是用的那个假姓呢？毕竟他也是有幸知道你真正名字的人之一。”女孩的话让柳叶飞错愕了一下。
这个问题，换了剑仙先生会怎么回答呢？柳叶飞默默地召唤前任灵魂的意识，可惜毫无反应。
“你是不是觉得，无论受到怎样的教育，地精终究改变不了邪恶的天性？或者说地精是低贱的生物，不配使用你真正的姓氏对不对？”女孩追问道。
“你先说说你对他的看法吧。”柳叶飞耍了个太极拳。知道了对方的心思，借力用力就比较谈得来了。
克莱迪尔犹豫了一下，说道：“从行为上看，他的礼仪几乎是个完美的精灵贵族，有一些古老的精灵王廷传统甚至连我们那里的月精灵都忘记了，而他居然还能坚持着。他也完全奉行着森林德鲁伊的信仰和生活态度。可你不怀疑吗？不管他学习到什么，他怎么可能连最基本的种族习惯都抛弃了呢？你看他除了外表现在哪儿还有一点地精的样子？他还是个地精部落的首领，可他把部落说扔就扔下了，这不可疑？”
第五十章 弱者的悲哀
柳叶飞被问的哑口无言，第一次发现这个看上去那么听话的小弟原来有这样多的毛病。
“教他的人很多啊，有树魂的德鲁伊长老和木精灵的游侠，有烛堡的学者和法师，甚至还有黎明神殿的牧师，他学起来也很快。一些我都学不进去的东西，他似乎看一遍就懂了。”柳叶飞试着给徒弟开脱。“至于还有一些没见过的东西，可能是在我闭关的那半年里学到的吧。”
潜意识里，柳叶飞还是很愿意相信这个地精的，一方面似乎是由于剑仙残留的记忆，另一方面则来自地球世界上那个同名并且同样造型的尤达大师。虽然不知道以前剑仙计划的培养方向，可自己倒是很愿意看到一个奇幻世界里德鲁伊版的绝地武士呢。
“你教出了一个很可怕的学生。”克莱迪尔苦笑了一下说：“我从来没想过可以有人同时将战士的战斗技巧跟法术同时都学到那种程度的。看看我，我学剑的时间超过一百年，血脉的能力觉醒也有十多年了，为什么还比不上一个获得学习机会至今不到八年的地精？再设想一下，如果他肯使用开刃的金属武器，又能肆无忌惮地使用自然的毁灭之力……”
柳叶飞打断了一下说：“他是神的血脉，比凡人强一点是正常的。而且，任何力量的获取不都是需要代价的吗，他很强是没错，可受到的约束比你大多了，至少他不能在树林里随便施展火焰和雷电一类的法术对吧？”
“这还叫强一点？他至少比十四年前的你还要厉害，你想一个居住在森林里的德鲁伊平时能有多少战斗的机会？而他跟你一样都是不喜欢战斗的脾气。当年你在北地的时候还有很多强大的敌人可以用来练剑，可锐齿森林周围有什么象样的东西吗？为什么能长出他那样的怪物？”女孩气呼呼地说着，声音逐渐尖锐起来。
“好好，要是你讨厌他的话，咱们不让他跟着就是了。就算打不过，至少他还没咱们跑的快吧？”柳叶飞一下子慌了手脚，生怕她把气撒在自己身上，吹起牛来连后果都不顾了：“反正他也是我教出来的，以后我也照样教给你就是了。”
“我只是想不明白，也前也有很多人和精灵学习你的剑，可就算我这样聪明的都只是学到一点皮毛，却是一个地精学到了你的真正本领呢？而且他同时还要进行德鲁伊的修行，我看他的法术比战斗技巧可是强多了。”
这些问题柳叶飞一概回答不上来，更郁闷的是连转换话题的方向都找不到。
“很晚了是吧，该休息了呢。”克莱迪尔看出了他的窘迫，不再逼问了。“要回到那个营地里吗？我不喜欢那种人多的地方。真想就这样躺一晚上呢。”
柳叶飞抬头看了看月亮，估算着应该是午夜时分了，一边想这时间过的好快，不知不觉地又将女孩抱得紧了一些。
“好了，以后我们的时间多着呢，先回营地去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