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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算是……”赫尔曼瞅了瞅手上的半截残剑，随手丢进桌子下面，“不过精金又有什么好的呢？又笨又重不说，还没有一点儿弹性和韧性。看看我们的钢铁制品，这才是真正的优秀武器，比精金可轻便多了。您不是也会用巨剑么？带着这一把吧。”
“可你不是说这是你祖父的么？”柳叶飞瞬间把惋惜之情忘得一干二净。
“据说武器中沉睡着勇士的灵魂。我想我的祖先也不会希望他的武器就一直像这样扔在仓库里蒙尘，在战场上让敌人流血才是它应有命运。再说我们现在也没人喜欢用剑了。”赫尔曼低头四下看了看，从桌子地下抽出一大团破布包裹住剑身，递给柳叶飞。
“快点，我妈妈要回来了。知道我随便动仓库的东西她会生气的。”小矮人说着，拿起抹布飞快地把桌子跟上面的武器擦拭一遍，又胡乱擦了擦架子上的铠甲，最后把脸盆里的脏水往桌子下面的战利品堆上一泼，搞定手工，推着柳叶飞往外走。
“等等，这么说我们进来都是没经过允许的吗？你是骗她的？”柳叶飞有些想把两样武器放回去了。
不是说矮人的美德之一就是诚实吗？
赫尔曼再次得意地笑着说：“我只是说铁流让我来，又没说是哪个铁流。旁边的宝库可是根本不让魏特曼进来的。不过这间宝库里面的东西都属于我们家族，早晚都是我的东西，进出当然也不用哈特曼批准了。对了，您不需要一件铠甲？”
不待柳叶飞回答，赫尔曼转身走回小屋，从桌子下面拽出一团乱糟糟还在滴水的一大团金属物件，“这件应该还算合身。这种东西反正也没多大重量，就算不习惯也一样可以穿。”
似乎是件锁甲。柳叶飞接过来拿在手里，感觉果然轻盈异常，还没一件大衣来得沉重。
离开宝库，赫尔曼锁上大门，突然又问道：“老师，您在地表有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小矮人摊开的手掌上躺着指甲大小的一个圆形薄片，上面有个豁口的小圆环，似乎是从什么项链上掉下来的吊坠。柳叶飞低头仔细看去，发现上面铭刻着的是一双眼睛，背景是几个星星。
“圣徽？很熟悉的一种……哦，这是月亮女神苏伦的圣徽。怎么，你不认识这种东西？”柳叶飞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多么白痴。这里的矮人基本都没去过地表世界，怎么可能认识月亮女神？
他用两个手指小心地拈起那枚小小的圣徽，感觉越发奇怪了。按说一般人佩戴的圣徽从巴掌一般到硬币大小不等，只能也不可能有人佩戴这样小的圣徽啊，除非是小体型的人类——或者不是人类……
突然，他心中一喜，隐约似乎触摸到了出去的路径。
“哪儿来的？”
“在另一间仓库捡的。可……”
柳叶飞没听到他接下来说些什么，他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外面那个有阳光的世界。
苏伦的信徒目前他只认识一个，就是那位很剽悍的木精灵德鲁伊……
第三百二十四章 发酒疯
看着赫尔曼带着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拿出来的两样东西，柳叶飞总算知道秘门太太不让儿子进仓库了。
一包烟草，一瓶酒——
我看上去是像酒囊饭袋还是瘾君子啊？柳叶飞残念。
不过看赫尔曼那珍而重之的样子，仿佛把这些东西看得比祖传武器还要贵重。小矮人解释说，幽暗地域本身根本不出产烟草，库存的烟草要么是花费很大代价交易来的要么干脆是战利品，至于酒，低度的麦酒都已经非常稀缺不到节日庆典绝不拿出来的宝物，这种烈酒更是极为有限的珍宝了。
对外开放果然是必须的啊……
赫尔曼炫耀般地拔开塞子，强烈的刺激性气味熏得柳叶飞打了个喷嚏。初步估计，这是度数接近二锅头的高度酒。
柳叶飞根本不会抽烟，也没什么喝酒的心情，只是不忍心让学生的一番好意付诸流水，这才把酒瓶接了过来，烟草则让赫尔曼自己留下了。矮人们有了好东西不会独占，赫尔曼自然把他的小朋友们集结到了一起。
看十来个小矮人在他的房间里排成一圈坐每人叼着个烟斗吞云吐雾似乎在享受无限幸福，很难想象他们到了训练场上会像死敌一样彼此打得头破血流呢。虽然矮人的脸看上去都差不多，可从他们交谈之中柳叶飞还是发现那个曾经把赫尔曼的鼻子拍扁的斯托姆也在其中。
——好吧，虽然他们还没成年，可也是二三十岁的人了，少量抽点烟应该没事……
柳叶飞很是羡慕，羡慕他们可以无忧无虑的过过瘾，羡慕他们不用到处流浪，身边还有能一起分享好东西的朋友们……
无聊之下他也拿起酒瓶小口地抿了起来。太烈的酒很不合口味，可浑身火烧一般的感觉却也会让人上瘾，不知不觉中，柳叶飞便开始借酒浇愁了……
某个烈日炎炎的下午，枪声如雷，矢石乱飞，克莱迪尔跟他分享一瓶混着兽人血液的烈酒……
某个月色初升的傍晚，在一处俯视着敌军宿营地的山坡上，安普尔与他用几块生的狼肉充饥……
还是一个烈日下的战场，大家蹲在一堵石块垒起来的掩体下面，用一块满是弹痕的胸甲铁板烤牛肉，头顶不时有火枪弹丸的尖啸声飞过……
又或是另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喧嚣的佣兵营地里，一众人围坐在篝火旁边，烤肉的香味、麦酒的清凉、烧到**的狗熊的咆哮、还有一个嗓门更大的精灵德鲁伊……
…………
……他们都不在身边……
……还有那更加遥远的，父母的身影，另一个世界的回忆……
…………
柳叶飞狠狠摇了摇头，想要把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东西从大脑里甩出去，然而不知是否酒精的作用，他只感觉思维如此的清醒，记忆如此的清晰，他平时想要刻意忘记的，此时都显现了出来。
连视野也变得如此清楚，仿佛桌子上那支燃烧着不灭明焰的火把变成了一百瓦的白炽灯泡，照得那一张张面孔纤毫毕现，可那都是看起来一个模样的矮人的脸，而不是那些与他站在同一堵墙上战斗与流血的朋友……
再甩甩头，有些液体从脸上滑落，甩了出去……
他仰起脸，把小酒瓶里最后一滴酒滴进嘴里，一甩手把瓶子甩了出去。一声巨响，金属制的瓶子在墙上摔扁了。
我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柳叶飞有些好奇自己的手。
抬起头，十来张留着短短胡须的矮人面孔也在好奇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发酒疯吗？
虽然理智上知道自己已经喝醉了，可柳叶飞还是很难接受。才喝了半斤多点，不至于吧？
他略有些摇晃地站起身来，发现除了头稍微变重了以外，身体状况居然是出乎意外地好：手变轻了，身体变轻了，脚也轻了，随手抓起放在墙角的巨剑，发现平时需要双手挥动的武器已经变得跟细树枝一般灵巧。
他用剑柄敲敲墙壁，然后大声说道：“好了，孩子们，回家去拿上武器，穿好铠甲，我们要做训练了。”
“可今天并不是训练的日子。”
“呼”的一声，巨剑自上劈下在发话的小矮人头顶稳稳停住，带起的剑风将他头顶那乱糟糟的头发整齐地劈成了两半。
“你应该庆幸，如果是敌人的话连准备的时间都不会给你们。”他冷冷地说。
不但剑下的小矮人被吓呆了，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之后连柳叶飞自己都吓了一跳——好家伙，方才自己的手稍稍再哆嗦一下可就要酿成血案啦！
他强迫自己不露出后怕的表情来，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众人，继续嚣张无比地说道：“好吧，凡是怕疼的怕死的就不用回来了。”
于是大家一哄而散，只留下一屋子袅袅的烟雾……还有两个小矮人。
“你们怎么还不走？”柳叶飞低头看剩下这俩。
赫尔曼掀起衣服露出下面的锁甲，又指指另外那人，“我和斯托姆都穿着铠甲，至于武器，去隔壁白锤叔叔家里拿几件就够了。”
说着他拉起斯托姆跑了出去，只听隔壁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片刻之后两人回来，赫尔曼拿着托巴耶的双锤，斯托姆拿着一柄战锤和一面盾牌。背后还跟着已经很久没见的托巴耶。
又过了片刻，魏特曼也来了，身后跟着三四个全副武装的小矮人。听声音，还有更多人正在赶来，钢铁靴踩在岩石地面上铿锵作响……
柳叶飞感觉一不小心有些玩大了。他原以为能够吓跑大家，只留下赫尔曼随便教他几手就是。要是大家都学到了，下次赫尔曼还怎么赢？自己怎么能把那圣徽再赢回来？
喝醉了之后柳叶飞的思维并没有混乱，只是很多方面他想不到。
好吧，大家一起来吧，反正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他随手又抄起长剑，准备给大家展示一下不久之前横扫千兽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