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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甲营的单兵素质参差不齐,唯李新所带黑甲初见规律,号令整齐完善,人人虎气十足,颇有些“人矜绰约之貌,马走流离之血,始争锋於校塲,遽写鞚於金埒。”的气魄。相间对比,好坏立判,韩可孤心中很有感慨。
如此看来,垦兵之法非是不可取,而是带兵之将需用可取之人,终于看到些垦兵之法的希望,这算是养兵的一条新路,韩可孤有些激动,夜晚也不回府衙休息,并不顾虑与李新二者身份地位的悬殊差距,只与他在简陋军帐中对床而眠,通宵夜谈。
原来李新竟是唐人赐姓的名将之后,虽然家道中落,但武道传承并不曾泯灭,此番也是初次带兵,但全不似蔡甫只会纸上谈兵,能够把兵典的知识活学活用,对垦田、操兵很有体会。
他主张推广以兵养兵,以农垦而补供养,以粗食而养兵壮,各甲间营缺互易,各取所需,互蒙其利。
韩可孤感叹,果然少年诚不可欺,无论军事见地抑或政治见识,李新都不比自己差别许多。由于朝廷愈加腐朽,勋镇败德,虽然自己在心底不愿意承认有些意冷,但事实上在无意识中这种情绪已经有所显化了。只是头脑一直还守着陈旧的愚忠规范,从未曾敢与想过可以突破皇权限制,自由发挥心中的想法,凭一己力量打开一条兴辽的新路。
第二日返回州衙,韩可孤仍然回味此番观操的收获,他从与李新的交谈中听出了一线中兴大辽的希望,终于下定决心启办屯垦甲兵事宜,做到自给自足,以兵养兵,很有可能像南人岳鹏举所创建的岳家军一般,练就一支韩家兵。南人能做之事,辽人又如何不能做到?
正在激动不已之时,萧狗子送进一封萧干的快驿书信。萧干其人,字婆典,北府宰相敌鲁之子。性质直。初,察割之乱,其党胡古只与干善,使人召之。干曰:“吾岂能从逆臣!”缚其人送寿安王。贼平,上嘉其忠,拜群牧都林牙。此时奉调入兴中,由于是族亲的关系,有萧抗剌在旁帮衬,备受萧夺里懒娘娘宠信。
金阙召见时,娘娘垂帘问政,向萧干问计抗金复辽事宜,萧干在入朝前,曾与孙文礼有着深淡,知晓他欲兴屯垦新兵的打算,便向上详细介绍了女真屯兵之法之优劣,极力主张纳敌策为己用,去芜存精,以彼法而制彼方。
纵论罢朝野各国局势,萧干向朝廷力荐韩可孤再加大用,请娘娘恩旨予其主导募勇,授他便宜行事之权。
在信尾,萧干写道:“大人伟器,道德文章忝称楷模,堪称国之柱石。时下金人侵犯,涂炭国家,举目四顾,不胜悲念。值此正好英雄崛起,故老夫向朝廷举贤以荐,所幸娘娘早知大人之耿耿忠心,已简记矣!”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韩大人忠孝传家,素有以天下为己任之壮心,至今日正是拯黎民出水火,挽狂澜于厦倾之时。老夫一生禄禄,今残阳衰落,虽存报国之心,实乏济世之力。唯以一身浅薄名声托举大人施展生平抱负,以酬皇恩浩荡??????”
韩可孤反反复复观看萧干来书,心潮澎湃,起俯难安。他知道自己的脾性里有瞻前顾后的一面。许多年的官场生涯,虽然未曾将初入仕时所发以先祖公为榜样,拯国难耽君忧从而彪炳史册的宏愿泯灭,但也被磨砺得圆滑许多,他深知虽然在自己的头上有祖上荫留的光环笼罩,但时过境迁,在身份上终究摆脱不了汉人血统,当今为官,若得不到朝廷的信任和支持,想成大事几无可能。此次试点屯兵,即是有着这方面的顾虑,兴屯垦募新兵,性质有所不同,若兵不能仗,则失了意义,若能战,必然违了俗成的军律,虽然名义上是北管辽人南管汉,军政各自独立。但南院一直以抓后勤为主,若贸然增设兵员,难免会受到猜忌,无功还好,若因此冷了将士民众抗金的热情,便成大祸了,所以韩可孤始终不敢大肆推而广之。
狠狠的揉了揉眼中泛起的泪光,韩可孤捏住来信,他下定最后决心,即使不说与公兴国,便只为与私复仇,也该有所作为了。
正文 第一百节
更新时间:3…7 22:13:41 本章字数:2182
天有不测风云,正当韩可孤下定决心,摒弃心中一切世俗观念、道德规矩,要着力仿建一支军民共体的垦屯营兵之时,却有一场瓢泼冷雨从天降下,使他从头凉到了脚底。
此时正处在两线作战的金国与宋的一次大捷,震撼辽国全境。
渝关走廊。东临辽东湾,西依松岭山,背山面海,丘陵起伏,形势险要,是沟通渝关内外的重要通道。
大辽之前走廊未贯通,驰道于此只能通到碣石,不能进行大规模军事行动。契丹建国之后,占据渝关走廊地区,从中原俘获大批汉人安置于辽西,采纳韩延徽建议,设立州县让汉人定居,设置宁州、锦州、显州、隰州、耒州。在锦州以西又设安昌县、永和县、神水县,使“走廊”傍海通道具备雏形,逐渐发展成为有几十万农户和千里肥沃耕田的农业区。
土地的开垦促进了道路的开拓,从锦州到渝关平州间距皆是平地,敌方骑兵数日间就可挺进入华北平原,此时燕山关口虽然仍在辽国手中,但未能发现该通道的军事价值,所以历来防范松驰,被女真占领平州附近,轻易便夺走了控制权。金太宗下令,自上京会宁至南京。五十里设驿,经渝关走廊进入中原的交通线,纳入国家管理。
至此渝关走廊一下子就成为攸关宋国生死的军事要道。往前两千年的时间里都不曾有在渝关走廊作战的先例,北宋一时无法适应,只得启用间计,策反金国的平州守将,试图夺下走廊西端,奈何谋未定而事先发,留守张觉以平州降宋时,完颜阇母、完颜宗望从锦州出发前往讨伐,打败张觉。完颜宗望率军自平州攻燕山府,于白河大败宋军;两天后,宋将郭药师降,宋燕山府防卫崩溃,宋国燕山府面向北方的防卫体系被彻底瓦解。而韩可孤等人所把持的隆圣、兴中、武德等在西北线上仅存与手的立足之地本就孤悬,如今更处于腹背受敌之劣势中,再不能利用金宋夹隙,取平衡求存之道。
忧患频加,如今的辽国可谓是屋漏总逢阴雨天,然而国之生死往往多是源于内乱,虽然经历诸次的战争考验,大浪淘沙之下,大辽国官兵百姓经过这盆水的洗礼,被澄清了许多,但远非是铁板一块,如刘升如此高官显贵都是有奶便能称娘,更遑论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平民百姓。
宗翰虽然是番家将军,但读过兵书战策,很重视用间。 孙子兵法有曰:‘凡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相守数年,以争一日之胜,而爱爵禄百金,不知敌之情者,不仁之至也,非人之将也,非主之佐也,非胜之主也。故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所论边说的是暗中招募各类人员,采取非法或合法手段、通过秘密或公开途径窃取敌方情报,也进行颠覆、暗杀、绑架、破坏等隐蔽行为。以此来使其所效力的一方有利。宗翰尤擅此道,他早与军中选拔相貌近似,知辽语、善坚忍之兵广播辽境,以期后用。
在定下夺取归化的计划之后,宗翰派遣下吏打扮成辽人模样,潜入南壕堑,与早布置在城内的王胡接头。
潜伏的时间久了,王胡现在对自已的任务缺少了最初的执着,有时夜里梦回,他都会混淆身份。这完全可以理解,在这里王胡没有什么可资利用的背景和社会关系,连相貌都显得那么平庸无奇。整日混迹于市井中,和那些衣衫褴褛、目光呆滞的辽国人没有本质区别,之所以比这些人多些自尊,是因为他的衣囊中比他们多出来几角银钱,所以暂时可以不必为生计发愁,能够有时间、有闲心思考,
皇帝不差饿兵。临行前,宗翰给了他足够的银钱供其体面地生活一段时期。他很满足,同时派过来卧底的几个人都因事不机密而致惨死,相比而言,他能活到今天,并且把督爷交待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己经算是奇迹了。
不过,现在他倒真的觉得该找份工作,闲得太久,他的钱不多了,更重要的是久离断交,不能因此把前期所营造的关系断送掉,这些不只有自己的